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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文的神色有些傲慢,嘴角轻轻上扬,好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优越。“不是我吹牛,当初我年轻的时候,常常女装打扮,方圆几百里,没有哪个女子有我妩媚!”
他摇曳着身子像模像样地走了几步,果真不是夸张,竟比女子还要妖娆。
叶天文这番举止,若是放在现代,北芙一定不会觉得奇怪,可如今深处古代,他这样显得格外另类,若是被人发现,定是会被人打的亲妈都认不得。
“你从前经常女装打扮?”
娄沐心不比北芙,她就接受不了,已是极力掩饰脸上的尴尬。
“我从小便被当做女孩来养,也是成年以后,才换回男装。”
叶天文的脸微微发红,声音也变得不自信起来,却仍旧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仿佛在告诉别人他不会轻易认输。
“可你是男子,偶尔乔装打扮是迫不得已,怎么能时常女子装扮,实在有悖人伦。”
瞧瞧,古人就是迂腐,不过就是穿衣打扮,竟把男女分得这般清楚。
自打初次照面,娄沐心就已经觉得叶天文比较奇怪,言语中并无男子的阳刚之气,反而多了一丝阴柔之态,如今见他扮起女装来这般自在自然,才恍然大悟。
“那又如何,我虽是男子,我也有选择的权利,我想如何就如何,旁人管不了我!”
“你这样,自然会影响到旁人,那就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男子就是男子,就该有男子的英勇风范!”
平日里看娄沐心娇柔懦弱,却没想到她竟也有这言辞锐利的时候。
“我若是影响到你,你应该想到的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我有何关系!”
叶天文从小到大受到了太多的白眼和谩骂,在遇到越今安之前,他一直是自卑的。
“人活一世不过几十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去做被定义的人,这是一件很值得令人佩服的事情,沐心,他能不为别人的目光所困,不在意世俗的流言蜚语,不管世间千千万万只做自己,是你我都做不到的。”
北芙见他们两个争论得有点上头,不免将他们打断。
“你……”
叶天文听到北芙这番话,竟怔在原地,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难辨。
北芙被瞧得莫名其妙,不禁开口询问道:“我怎么了?”
她可是在帮着他说话,怎么看他的神情,好像弄不懂当下形势一般。
“你这话,和今安说的如出一辙!”
越今安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认可他支持他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多年以后,他竟还能遇到这样的人。
“你说的是越贵妃?她也同你说过这样的话?”
这倒是引起了北芙的注意,对越贵妃这个奇女子越加的好奇起来。
“是的,我自打初次与你照面,就觉得你很是眼熟,这个眼熟并非指的是外貌容颜,我能肯定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我只是觉得你身上有种感觉,与今安很是相似!”
北芙闻言,看向叶天文的眼神忽然凝固起来,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此时她有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越贵妃也和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人?
“姑娘,两位殿下已在催促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出门了。”
素月推门进来,见着叶天文,自然惊讶地捂住嘴惊叹道:“天啊!没想到你装扮起来,竟这么像女子!”
“这是自然,我是谁,我这肌肤和容貌,怕是寻常女子都比不得的!”
叶天文露出骄傲的神色,对素月这番话很是享受。
北芙将这大胆的猜测藏于心底,准备待日后再好好询问一下叶天文。
宫内,炎帝正在温柔乡里小憩,有人进来在高公公耳边小声言语了几句。
“何事?”
炎帝微微睁眼,不满的询问道。
“是太后,方才出宫了。”
高公公忙上前替他斟了一盏茶。
“哦?出宫了?”炎帝露出惊讶之色。
“圣上,今晚长央街有灯会。”高公公提醒道。
炎帝不免又将眼睛闭上道:“难怪,她每年的今日都会出宫去赏灯,也不知这破灯有何好看的。”
“也许是为了体恤民情吧。”
“哼,她以为她是谁,这天下可是朕的,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折腾!”
“那陛下可要派人跟去瞧瞧?”
“瞧什么,年年都是如此。”
“老奴就是觉得太后,每年都去,才会觉得奇怪。”
“有何奇怪,她不过是宫里待久了,趁机出去放放风罢了!”
炎帝却毫不在意。
高公公有些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炎帝,有些犹豫道:“老奴这几日听到了一些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宫里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停过,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应该不用朕来提醒你!”
炎帝颇有些不耐烦。
“若是寻常谣言,老奴自然是听不进去的,只是此事传得过于夸张,倒是令老奴信了几分。”
高公公思来想去都觉得有必要将此事告知炎帝。
“哦~你既如此说,朕倒要好好听一听!”
高公公意味深长的神色倒是勾起了炎帝的兴致,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汪美人,浴池的水已准备好,即刻就可沐浴!”
高公公看了一眼炎帝怀中的汪美人,毕恭毕敬的对她说道,分明就是想要支开她!
这汪美人是外蕃进贡的礼物,这些时日甚得炎帝恩宠,不仅日日翻她的牌子,就连中午小憩,也要将她召唤来陪同。
如此盛宠,汪美人自然是恃宠而骄的,高公公的一番话顿时就惹恼了她。
“高公公这是在赶我走咯?”
高公公一愣,忙鞠躬请罪道路:“老奴不敢,只是近日天气寒凉,怕浴池的水会冷掉。”
“哼!冷掉了吩咐奴才重新烧热即可,难不成还要我去迁就他们!”
“老奴不敢!”
“圣上,您看,我不过是想要多与您相处一会,竟有人要赶我走!”
汪美人对着炎帝一阵娇嗔,轻轻的摇晃着他的身子,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嗲声嗲气地向他撒着娇。
炎帝很吃汪美人这一套,笑得如沐春风,道:“高公公不过是个阉人,不懂得情趣罢了,你莫要责怪他!”
高公公低垂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稍纵即逝。
“那圣上就让我多陪您一会吧,我定会乖乖的,绝对不打扰您!”
汪美人见状,忙嘟起粉嫩的嘴巴,又扎进了他的怀中,像一只小花猫一般,脑袋在他怀中用力地蹭来蹭去,声音就和身子一般软绵绵,令炎帝欲罢不能。
“好,好,好!”
不要说让她留下来,就算她此刻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要摘下来给她。
“圣上,此事……”高公公有些为难,他了解炎帝,平日里虽是贪图女色,但是却懂得分寸,从不会让此影响到正事,今日的举动颇为蹊跷。
“高公公何须这般欲言又止,不过就是关于太后的一些流言蜚语罢了,这件事我早就听闻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汪美人半躺在炎帝的怀中,满脸的得意之色。
炎帝张嘴将汪美人递来的葡萄吃了下去,听闻她这样说,不禁好奇询问道:“哦,你也听闻了?说来听听!”
“前些日子,我闲来无事就去御花园闲逛了一下,听闻几个老姑姑凑在一起谈笑风生,远远听着甚是有趣,便躲在一旁偷听了起来,说的就是咱们这个太后年轻时候的风韵事。”
她故意将声音压低,眼底全是逾越之色。
“咱们这个太后啊,年轻的时候,可不止太上皇一个男人,传闻她和太医院的一个煎药的小太医看对了眼,竟还有了一个孩子!”
“荒谬!实在是荒谬!”
炎帝连连摇头,脸上却无怒意,太上皇虽后宫佳丽三千,却独宠太后一人,两人每日如胶似漆,感情数十年如一日恩爱,怎会和太医苟合到一起。
说起太上皇,炎帝对他并无太多感情,甚至更多的是憎恨。
他从小就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太上皇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加封、封爵从未想起过他,甚至都忘记了他的生母是何人。
“当时我与圣上一般,不过当听了一个笑话,一笑而过罢了,只是后面的话,就越听越有那么一回事了。”
汪美人掩嘴一笑,眼波流转之间带了几分戏谑嘲笑。
“接着说。”
炎帝自然是感兴趣的。
“这几人中,有一人的兄长在盛阳开了一家小药馆,有一日她亲眼瞧见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去抓药,抓的全是小儿的药材,她细细询问兄长才知道,这位嬷嬷常年在他这抓药,家中小儿似乎身子很弱,一年到头都泡在药罐子中。”
“你的意思,可是太后在外养了个孩子?”
“圣上莫急,您听我继续说!”汪美人见炎帝来了兴致,不免卖起了关子。
“老奴所听到的和汪美人如出一辙,其实此事并非空穴来风,细细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圣上您好好想想,太后是否每年都会出宫一日,太上皇还在的时候,太后都是以烧香求佛为由出去,太上皇去了之后,就变成了赏灯了。”
高公公小声提醒着。
“的确,你这般说,朕想起来了,太后并非这几年才出宫的,从前就是这样。”
炎帝恍然大悟!
“不仅如此哦,我还听见那几位姑姑说,太后外面养的是个女儿,只不过从小体弱,就算精心将养着,也并未如常人一般命长,前几年一场大病,未能挺过来。”
“查,给朕查!”
炎帝猛地一拍桌子,若是真如传闻一般,岂不是抓住了太后的把柄,这不禁令他兴奋起来。
“对,今日便派人跟着太后,今天对她来说,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汪美人也来了兴致,忙朝高公公吩咐道。
“老奴这就去安排!”
……
太后的寝殿外,马车已经准备妥当,秋蓉嬷嬷有些担忧地瞧着太后,总觉得今日心神不宁。
“怎么?你今日为何郁郁寡欢,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太后,今日我们……”
“有话就说。”
“这些时日,后宫里都在传太后的事,我们虽是悄悄解决了那几个老姑子,可这悠悠众口,却是堵不住,如此风口,我们还是得谨慎行事,不如今日就不要出宫了。”
“放肆!”
太后一声怒斥,秋蓉慌忙下跪。
只见太后拿起桌上的一个红木盒子,将它轻轻拥进怀中,像似对待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抚摸着。
“每年只有这一日能去看他,我岂能失约。”
“太后,事出有因,我想他定是能理解的。”
秋蓉不死心,尽管知道再说下去定会惹恼太后,也要冒着生命危险相劝。
“不,是哀家要去,是哀家想去!”
“太后……”
“秋蓉,你来看看,哀家今日带哪个好,我怎么觉得每个都很好,每一个哀家都想要带上!”
只见太后并未动怒,反而露出久违的笑意。
秋蓉起身,皱着眉来到太后的身侧,从木盒中挑了一个鎏金点翠步摇递给她道:“奴婢觉得这支步摇与今日您的便装很是般配。”
太后接过步摇,眼中不禁噙满了泪水。
“从前他最爱这支步摇,十次有九次都会带着,哀家还为此责骂过他,骂他小家子气,好似家中缺他短他银两,整日就盯着这一支步摇。”
秋蓉见她勾起从前往事,不免相劝道:“太后,您要顾及您的身子啊。”
“六年了,一转眼竟然六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好像那日就似昨天一般!”
“太后,从前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如何不去想,哀家还要替他平反,还要替他洗清冤屈,还他清白!”
“这六年来,太后每年都会去看花灯,回来就会大病一场,去年更是卧床三个月才将身子养好。”
太后将眼角落下的几滴泪擦拭干净,将这支鎏金点翠步摇戴在了头上。
“走吧,他最爱长央街的花灯,今日你陪哀家好好替他去看看。”
秋蓉虽是反对出宫,却也知不管如何相劝都无用,只得搀扶着她坐进马车,朝宫门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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