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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悰之不禁朝他翻白眼,从前他就知道叶天文有这爱好,只是六年未见,他变得外放了许多,以前还知道藏着瞒着,如今……“你莫要碰我,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叶枫满脸的抗拒,像是见鬼了一般,忙一个闪身躲过了叶天文的手,握着腰间的剑朝他怒斥。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人,更别提接触了,自然是十万个厌恶。
“你方才还好好的守着我,怎么出去一趟态度变了这么多。”
叶天文的眼神都变得黯淡无光起来,唇角微微下垂,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一般,只剩下无尽的失落。
“你莫要讲这些浑蛋的话!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叶枫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想听,满脸的愤怒,恨不得一剑解决了他。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
顾悰之也觉得荒唐,不免出言阻止了叶天文继续纠缠。
岂料叶天文将矛头对向了顾悰之,他猛地朝他跺脚,发出一声不满的叹息,然后双手抱胸,怒瞪着他道:“我原本在江南待得好好的,非要我千里迢迢赶来,来了也不好好招待,处处让我不安心,我要回去!”
“那你走吧,不送!”
顾悰之也来了脾气,本来这一晚就过得闹心,被他闹得更加烦躁,丝毫不惯着。
叶天文没有料到顾悰之会是这般反应,一时间怔愣在那,叶枫躲得远远的,时刻戒备着,三人就这么站着,场面有些尴尬。
忽然门被推开,墨荇浑身湿透的拉着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见着顾悰之,顾不得满身的泥泞朝他喊道:“荣王殿下你在正好,我睡不着想着出去转转,正好瞧见这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我追他就跑,别看他瘦小,跑得倒挺快,跑了好几条街才将他抓着,你看如何处理!”
言语中满是傲娇得意。
黑衣人将头低埋,不敢抬头,似乎在闪躲着什么。
“说,你是何人,在这鬼鬼祟祟是为何事!”
叶枫一个箭步上前拔剑对准黑衣人的眉心,面露警惕之色。
黑衣人不为所动,始终将头低埋,也不回话。
“这人怕不是哑巴吧,我追了他几条街,他竟一句话都未说。”
墨荇喘着气,看来是累得不轻。
“说!”
叶枫挥了挥剑,再次警告。
黑衣人无奈只得将头缓缓抬起,看向叶枫身后的顾琮之。
“荣王殿下,是我。”
一声熟悉的娇柔声!
“沐心!”
顾琮之的瞳孔皱缩,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模样,忙几步上前推开叶枫,将娄沐心扶了起来。
“怎么会是你?”
被他这么一问,娄沐心原本坚强的内心瞬间就破防了,一时间内心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簌簌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她虽是极力想控制,却越是克制眼泪越汹涌。
顾琮之只觉现在是做梦一般,见她委屈的模样,心都快要碎了。
“来人,快拿些干净的衣物来!快!”
见她身上的衣衫已湿透,顾琮之忙吩咐人,林管家闻言即刻就去准备。
“我那日独自离开,其实并未走远,一直暗中跟着你们。”
娄沐心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想哭的情绪,小声的说道,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安,深怕顾琮之会因此责怪她。
“什么?你一直跟我们?”
墨荇不禁大吃一惊,从衢州到太原,又到清江,千里迢迢,他们从官路换了水路,而娄沐心区区一个弱女子,竟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实在令人怀疑。
“不是,不是!”
娄沐心慌忙解释,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不安。
“不急,你慢慢说。”
顾琮之柔声安慰,将林管家拿来的干净衣衫递给她,继续道:“你先去将湿透的衣衫换下来,以免着凉,快去。”
“这位姑娘,这边请。”林管家忙在前带路,将娄沐心带到刚打扫出来的房间,原本是准备给顾琮之安寝的房间。
叶枫皱着眉看着娄沐心的背影,不禁面露警惕之色道:“荣王殿下,会不会有诈?”
他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如何一路跟在他们身后,而不被发现,十分的可疑。
“应该不会,你未曾跟着我们去衢州,所以不知道这位娄姑娘和荣王殿下的渊源。”
墨荇忙回道。
他瞄了一眼顾琮之,见他神色古怪,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好似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叶枫是话视若无睹。
“可是……”叶枫始终觉得不对劲,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墨荇给强行打断了。
“这件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就让荣王殿下亲自处理就好,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扭头就瞧见叶天文两眼放光的瞧着叶枫,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小枫枫,刚才拔剑的姿势好帅!”
叶天文缓缓向叶枫靠近,眼神渐渐灼热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墨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看向叶枫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探究。
叶枫嘴角不自觉地颤抖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二话不说,开门就冲了出去。
“欸,小枫枫,你去哪里?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连个蓑衣都没有穿,可别冻坏了!”
叶天文很是担忧,忙追了上去,扒着门向外看,外面黑漆漆,雾蒙蒙一片,哪里还看到叶枫的影子,只得无奈地退了回来,脸上全是失落之意。
“得,被你吓跑了!”
墨荇不禁打趣他。
“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去!”
叶天文对他自然没有好脾气,也懒得搭理他,见顾琮之还杵在原处怔愣着,浑身上下敏锐的细胞告诉他有好戏看,忙找了个上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娄沐心很快就换好了干净的衣衫,胭脂铺里没有女装,林管家只得寻了一套干净的男装给她,她生得落落大方,身着男装,倒有了一丝世家翩翩公子的滋味来。
“这位姑娘,贵姓呀?”
叶天文见顾琮之眼神发直,一时间傻在那里,不禁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小女娄沐心。”她举止优雅大方。
“你快说说,你是如何跟着我们的。”墨荇慌忙催促道。
“你急什么,也让娄姑娘歇息歇息,到底是个小孩,不懂得怜香惜玉,来来,坐到我身边来。”
叶天文白了一眼墨荇,伸手热情地招呼着娄沐心。
娄沐心只得缓缓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你独自一人出来,家中父母不担心吗?”
闻言,娄沐心眼底闪过一丝悲凉,声音都矮了许多。
“家中已无父母,唯有我一人了。”
“哦,这样啊,一人也好,也好,你与他认识多久了?”
“我与荣王殿下数年前就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可惜那时缘分未到,这次衢州洪灾,有幸再次见到殿下。”
她低下头,脸颊红彤彤的。
“你问这些作何,与你有何关系!”
顾琮之回神,来到娄沐心身旁,她见状欲起身,顾琮之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示意她就这样坐着,不必起身。
“我就问问,你们不必管我,你们说你们的。”
叶天文皮笑肉不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顾琮之也懒得理他,只见他在娄沐心身前蹲了下来,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手中轻柔道:“你是如何跟着我们的?那日你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开了,是去了哪里?”
娄沐心虽是羞愧,眼神却不闪躲,微微垂下的眼帘,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觉得我留下,势必会拖累殿下,所以才不辞而别的。”
“我曾派人四处寻你,你躲哪里去了?”
顾琮之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一双眼眸深邃,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子温和之意,没有半点不耐和责怪。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原本是打算就这样一直偷偷的关注着你,不去打扰你,只要每天能看见你就好,所以你们出城时,我是一直跟着的,只是后来,你们去换了水路,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所以你并没有跟着我们去太原?”墨荇将她打断。
“是的,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遇到一个蒙面男子,他与我说,让我直接来盛阳,于是我便来了。”
“蒙面男子?可还说了什么?”顾琮之眉头微微皱起,直觉有些不对劲。
“并未说其他话,只说了这些,对了,他还给了我一些银子,父亲走后,我将府中的人全部遣散了,留下的银子也都用得差不多了,若不是他给的这些,我怕是到不了盛阳。”
“你可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娄沐心仔细回忆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看不清,他找我时已是傍晚。”
“此人好生奇怪,做好事既然不留名!”墨荇来回踱步。
“所以你一直在盛阳等着我们?”
衢州距离盛阳,路途遥远,顾琮之只要想起这一路娄沐心独自前行,不禁觉得后怕。
“恩,我其实只是比你们早到了两天而已,我一个弱女子,晚上不敢赶路,所以这一路走得有些慢,我一直守在东宫门口,方才见你出了府门,便跟来了这里,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墨荇看到。”
“你也是,你跑什么,害我追了你三条街,我若是知道是你,定不会这般对你的。”
墨荇难免有些不痛快。
“对不起,我只想默默地守着殿下,并无其他想法,殿下,你可怪我?”
娄沐心的眼神游离了起来,人也坐立不安,不停地咬着嘴唇,内心似乎充满了不安。
顾琮之轻轻叹息一声,伸手在她的额头敲了敲柔声道:“怎么会,你不必多想,今日天色已晚,你好生休息,明日我们再细说可好?”
他虽是不舍,心里有千言万语要与她说,只是看她眼下乌青,人也消瘦虚弱了许多,定是这些时日来,奔波操劳没有好好休息过。
娄沐心点了点头,两人的眼神互相交织,在他们的对视中,彼此的存在如同一种宝藏,让彼此都愿意毫不保留地付出和相伴。
天色渐浓,墨荇见顾琮之和娄沐心各自回了房间,不禁困意来袭,也打算回房休息,却被叶天文给喊住了。
“你莫走,来来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墨荇犹豫了一番,面带警惕之意道:“你要做什么?”
忍不住地将衣衫笼紧了一些。
叶天文一看就知道墨荇定是在胡思乱想,不禁白了他一眼:“你乱想什么,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墨荇血气方刚,轻易激不得,叶天文一口一个小孩喊他,听得他心里不痛快。
“谁是小孩,你见过如此英勇善战的小孩吗?”
“行行行,你不是小孩,你是个勃然英姿的少年郎,这样说,你可满意?”
墨荇梗着脖子不说话,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听得心里怪舒服的。
叶天文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定是在偷偷暗爽,到底是个孩子,随便几句,就将他哄好了。
“我当真有事要问你,没有和你开玩笑!”
“何事?”
墨荇虽是不待见他,只是见他一副正儿八经的神色,还是勉为其难地凑了过去。
“今日那位女子是何人?”
墨荇被问得一脑袋雾水。
“娄姑娘?方才不是你自己问的吗?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叶天文忙摆手道:“不是这个,是另一个,一直呆在太子身侧的那一个!”
他要问的自然是北芙了。
墨荇的双眼渐渐眯起,神色都严肃了几分。
“你问她作何?”
“我瞧着太子与这位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太子这人吧,我是了解的,近些年也听了一些传闻,一直都不近女色,原本我以为他也和我一般,对天下女子都无兴趣,今日来看,却是我想多了。”
“的确是你想多了,你不仅在此事上想多了,在叶枫身上想得也有些多!”
墨荇阴阳怪气道,他就听不得有人议论北芙。
“你与我说说这女子的事情,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如今发展到那一步了,想必此女子不简单吧。”
墨荇将白眼翻得风生水起。
“与你又有何关系?我为何要与你说,你这般好奇,自己去问太子!”
“我好歹是荣王和太子两位殿下母亲的挚友,我自然是要替她掌掌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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