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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是七月十六日晚上的十一点半。陆峥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苏眠依然没醒,杨欣身体支撑不住,苏知远带她回去休息了。
陆峥和程薇一起在医院陪着。
程薇准备了吃的,对陆峥说:“吃一点吧,你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就是忙着把自己的身体都熬垮了。”
陆峥站在窗户边倚靠着,眼睛一直盯着里面,一群医生都在里面守着,轮班换着监护苏眠的身体状况。
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但他还是紧紧的盯着里面。
声音也有些干涸:“我不饿。”
“陆峥……”
“妈,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程薇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在这陪你,我怕你一会儿找一下了,没人照顾你。”
陆峥默然不语。
眼睛盯着腕表上的时间。
凌晨了。
她的生日已经过了。
他忽的闭了闭眼,遮住了满眼的酸涩。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和苏眠对换,是他躺在里面就好了,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份痛苦。
孩子可以不要,但她不可以受一点伤害,陆峥心疼的胸口灼痛
程薇看的有些于心不忍,说:“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这么难过的时候,还是你上大三那年,喝的烂醉如泥,被林随州和江牧给扛回来的,满身都是酒味,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哭了。”
陆峥目光低沉,没有说话。
程薇说:“当时就是因为小眠吧,唉,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改志愿了,也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闪婚。”
没等陆峥说话,程薇继续柔声:“儿子,苦尽甘来是好事,妈很欣慰你能得偿所愿,不管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我都希望你俩以后能好好的。”
陆峥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一直到后半夜,快天亮时,程薇已经扛不住的坐在椅子上打盹。
医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少夫人醒了!”
苏眠睁开眼,她就知道自己在医院,熟悉的病房,熟悉的药水的味道,还有机器的声音。
“少夫人!”医生在喊她:“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苏眠点了点头,想张口说话,却感觉喉咙撕裂般的痛。
医生说:“少夫人先不要说话,您的呼吸道感染严重,身体缺少水分,刚刚醒来最好不要出声,我现在就去告诉陆先生。”
苏眠突然抓了医生的胳膊。
“孩子……”
她神色焦急,好像现在说在大的伤都无所谓,她只想知道孩子的情况。
医生说:“孩子还在,不过,目前情况不好,有流产征兆。”
苏眠听到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旁边的护士已经通知陆峥,让陆峥进来了。
陆峥步伐急促,一来就看见了正在哭的苏眠。
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用手指擦拭着她的眼角,问道:“醒了,是不是有哪里疼?”
苏眠把手放在肚子上,泪流不止。
“孩子。”
陆峥脸色一僵,立即握着她的手:“孩子还在,医生说尽量保住。”
苏眠一听是有希望的,哪怕是嗓子再疼,她也要说:“一定要保住孩子,让医生……”
“好好,我知道了。”听着她嘶哑的声音,完全是用气音在吼着,陆峥立马安慰道:“不要怕,我会让医生努力保住孩子的,你和孩子都不能有事,不要激动。”
苏眠看着他,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陆峥温柔的说:“别哭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一直哭对身体更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好好听医生的话,好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一亲:“我会一直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宝宝。”
苏眠点了点头。
她看着陆峥发红的眼睛,就知道他有多焦急,情绪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你……”
她一开口,陆峥就说:“喉咙很疼吧,先别说话了。”
他转头问医生:“现在能不能喝水?”
“可以的。”医生说:“不过,还是要问一下少夫人,是不是一定要保住孩子,因为少夫人还要做好几天的治疗,如果要保孩子,那就很多药物不能使用,少夫人可能要吃些苦头。”
陆峥心疼的看着苏眠:“要不,我们就……”
“要。”苏眠着急的说:“我要孩子,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陆峥劝道:“可我不想看到你遭罪,孩子我们可以以后再要。”
苏眠一听,有些激动的拼命摇头。
“不,不行,你刚刚答应我的,说会保护我们的孩子!”
“好,听你的,都听你的。”陆峥心疼她要开始受罪,但也抵不过她在病痛时还要如此执着的心情,只能忍着心里的痛,答应下来,对医生说:“听她的吧,努力保下孩子。”
苏眠激动的表情这才缓和。
陆峥去倒了杯温水喂给苏眠喝。
苏眠喝了大半杯,才感觉喉咙那股撕裂般的痛才缓解了一点。
由于还是要每天做治疗,所以苏眠不能转去普通病房。
她对陆峥说:“你自己也要休息,别一直守着。”
陆峥宽慰道:“别担心我,只要你没事就好。”
医生说:“陆总,我们要继续给少夫做治疗了,您先出去等。”
“好。”
陆峥俯身在苏眠的额头上亲了亲,温声说:“别怕。”
苏眠轻声应道:“嗯。”
陆峥出去后,程薇立即问:“怎么样?小眠还好吗?”
“很虚弱,妈,你辛苦了,现在回去吧,她已经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行,我回去准备一些苏眠能吃的,中午送过来。”
“嗯。”
程薇走后,于飞拿着换洗衣服过来了。
陆峥去病房里洗了个澡,出来时,那几个给肖锴杰做完口供的警察就过来了。
虽然天还没亮,这些警察也是昼夜不休的在处理这件事,所以不敢怠慢,立马过来找陆峥了。
他们把肖锴杰的口供说给陆峥听了。
陆峥听完后脸色阴鸷:“他这是故意杀人。”
警察道:“不过,他在关键时刻良心发现,而且认罪态度非常好,算是杀人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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