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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程霜!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刘芳睁大眼,看着提着酒壶踹门而入的二人,酒意都吓得清醒了大半。连忙起身挡在了谢绝的前头,冲那二人眨了半天眼。
程霜伸手搪开刘芳,毫不领情地走上前来,“听说谢二小姐明日便要离京了,我姐妹二人不胜欢喜,特来敬你一杯。”
语气十分嘲讽。
谢绝眯起眼睛,望了眼她姐妹二人,懒懒举杯,“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入座喝上几杯再走?”
程雪当即冷笑着,摔了手中的酒杯。
“哐啷”一声,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沈一鸣沉下脸,站起身来,“两位,若再这么闹下去,我可就要报官了。”
程雪不管,三两步冲到谢绝的面前,“像你这般狼心狗肺之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独孤公子的偏爱与看重!”说罢,她抬手将桌上的菜碟掀翻在地。
谢绝神情平和,淡淡瞥了她一眼。
“我原以为你是颗蒙尘的明珠,只是世人都不懂你罢了,可如今一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说够了没有?”许伯言不动声色地起身向前,带着几分压迫感道:“你二人一看便是读书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就非要这般扰了别人喝酒的兴致吗?”
程雪睨着他,“呵呵,几日不见,谢二小姐身旁的人倒是换得挺勤啊,这位又是谁?怎么瞧着这么眼生?”
”程雪!”刘芳一把将她拽了过去,“你不要命了!赶紧出去!”
程雪甩开她的手,“怎么?她既然敢做,难不成还怕被旁人议论吗?呜呜呜……”刘芳一把捂住她的嘴,急得满头大汗地将程家姐妹推搡出了门。
见状,沈一鸣起身道:“我去命人重新准备一桌。”
“不必了。”谢绝叹了口气,“我已兴致全无,今日,就喝到这里吧。”
众人见她脸色不虞,也都纷纷不敢开口,只得强行终止了这场送别会。
回府路上,许伯言难得问起独孤曦微是谁。
谢绝想了半天,只能用“说来话长”四个字来回复。
许伯言静静凝视着她,“他不会就是青竹所说的那位,你的心上人吧?”
谢绝一时有些慌乱起来,“你,你别听青竹胡说,我哪来的什么心上人啊……”
要是寻常人这么问,她肯定安之若素,对答如流。
可偏偏问这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许伯言。
不知怎么,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发虚。
她今日原是想回来和许伯言商量商量的怎样营救出凤清岚的事,谁知被他那么一问,谢绝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虽说之前自己暗恋他的事,他未必知晓,但面对曾经喜欢的人,质问自己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这感觉也太奇怪了点吧!
“绿奴。”
“奴在呢,主子。”
“你去给我做碗醒酒汤来。”
借着酒意爬上床,谢绝枕着胳膊望向小窗外,仔细回想着凤清岚今日所说的话。
既然不知真假,不如找个人问问去?
可是问谁好呢?
不若就找独孤曦微吧!
谢绝愉快地决定了,当即吹响青竹给的竹哨,没一会儿,他便出现在她眼前。
谢绝感叹这东西真是好用,比二十一世纪打电话还来得方便。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你这轻功也太好使了吧!有空一定得想办法教教我!我也要学!”
青竹哼了声,“你才吃不了学武功的苦呢,说吧,这次叫我来,又是要干什么?你每次叫我总没有什么好事!”
谢绝被他说得怪不好意思,若不是喝了些酒撑着脸皮,没准还真不好意思说了。
“什么?你又要我带你去……”
“嘘嘘嘘!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我这回儿去可是有正事要做的,麻烦你啦,小青竹,你就行行好吧!再送我去一趟好不~”
她抓住青竹的胳膊,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的答应了。
“我可跟你说好了,这回儿我顶多在外面等你一个时辰!”上次他在房顶趴了几个时辰,下来时腰都快闪了。
谢绝连连应下,“好好,一定一定。”
入夜后。
京都城街道四处无人,寂静一片,偶尔只有几名巡逻的守卫经过。
一道黑影极快地跃上屋顶,足尖轻点,不到片刻功夫,就以来到了太傅府的屋顶。
“嘘,有人。”青竹一把将谢绝拦腰抱起,担心她不是习武之人,踩踏瓦片的声音极易暴露。
“这大半夜的,谁啊?”谢绝凑到青竹耳边问了声。
青竹摇了摇头,没多久,院子里飞起一只灰色的信鸽。
谢绝当机立断道:“拦下来!”
青竹伸手摸向她的发顶,猛地拔下一支发钗,“咻”地射向空中,随即将她轻轻一放,腾空一蹬,手中捏住了那只被射穿了头顶,留下一道血迹,却并不影响飞行的信鸽。
谢绝向他投去一眼。
青竹忍不住解释道:“我是故意射歪的,我怕,待会儿你看完了还要送信,这黑灯瞎火的,我上哪儿给你找信鸽去?”
她当然知道了,“想不到你年纪虽小,想的却这么周到,啧啧,快打开让我看看。”
信纸展开。
上面用蝇头小楷写了一行字,“计划有变,速归。”
这字迹,谢绝一看就能认出是独孤曦微亲笔。
关键是,这信是写给谁的?
趁着院里的如意出去的功夫,青竹将谢绝放进院中,接着又凶巴巴地竖起一根手指,提醒她注意时间。
谢绝举着信鸽晃了晃,接着推门而入。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裹挟着暖气瀑布而来,屋内燃着火盆。
虽是夏日,但夜间凉爽。
独孤曦微又一向体弱,三天病两头,倒也不奇怪。
只是屋中静悄悄的,也没个下人伺候。
关上门,谢绝将那只信鸽扔到地上,恍然间听到内间传来一阵“哗啦”地水声。
走近一瞧,独孤曦微赤身背坐于一个巨大木桶之中。
“珍珠?”听到脚步声,他警惕地回过头来。
却登时一吓,伸手扯过一旁衣架上的衣衫就要披上。
谢绝快一步将他的手按住,“怎么?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躲的?”
“你!”独孤曦微气结,蒸腾的白汽将他的脸庞染得好似扫了胭脂般,欲语还羞,“你怎么时时都挑夜里来?”
哎呀,今天又有更晚了,明天争取中午就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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