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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珠珠回过头来,以眼神向我询问,要不要开门?我点了点头,她这才上前把院门打开。
外头站着的果然是眼镜男,他鼻青脸肿,手捂额头,指缝间还有鲜血流下。
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侯珠珠,有没有见到他的同伴?
眼镜男的同伴,之前被挂在路边的歪脖子树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侯珠珠摇了摇头,说没看见。
眼镜男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小姑娘,我受伤了,借个地住一晚上,等明天所里来人了,我再走,可以吗?”
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强硬,甚至还有点祈求的意思。
侯珠珠不敢拿主意,又回头望了我一眼。
我说既然警官受伤,那就留他住一晚吧。
眼镜男连声称谢,然而就在他准备进门的时候,我开口道:“警官,麻烦看一下你的警官证。”
眼镜男先是一愣,然后脱口而出:“我出来执行特殊任务,证件没带在身上。”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这货十有八九是假警察。
执行任务可能真不会带警官证在身上,但也不至于在不知底细的陌生人面前随口说出来。
这明显是事先想好的借口罢了。
但我也没拆穿他的意思,说嫂子,带他到东厢去吧,记得那里还有个空房间。
眼镜男连声称谢,突然鼻子抽了抽,说好香啊。
你们是不是在做饭?
话都问到这份上了,侯珠珠还能说什么,只好客气地叫他一起吃饭。
我从屋堂里扛了张桌子摆到院中,侯珠珠将饭菜端上,都是些简单的青菜咸萝卜,唯一的荤菜就是一碟咸鱼。
眼镜男也没嫌弃,坐下狼吞虎咽起来,还直夸青菜炒得不错,火候刚刚好。
我一边吃饭,一边旁敲侧击,问他脑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不会是有寨民袭警吧?
眼镜男老脸微红,说没人袭警,这伤是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摔到的。
我说摔得挺重啊,脑袋都流血了。
眼镜男讪讪地笑了笑:“没办法,干我们这行,翻山越岭,爬高爬低是常有的事情,这一年到头的,哪能不受点伤呢?”
我又问道:“那你跟同事怎么会走丢了?”
“小伙子,有些事情属于国家机密,我不能说,你也不能问,理解一下。”
“理解,理解。”
眼镜男看来是真饿了,满满一大碗白米饭,三两下就扒了个干净。
侯珠珠正想帮他再盛一碗,他说不用这么麻烦,整个饭锅端出来吧,省得再走了。
侯珠珠一愣,这锅饭可是预了王刚的份,他要全干光的话,那怎么办?
见她面露犹豫,我说就依警官说的,把锅端出来吧,毕竟来的都是客。
侯珠珠进厨房后,眼镜男一边往嘴里夹咸萝卜,一边问道:“对了小伙子,除了你跟她之外,这屋里还有别人住吗?”
我说有,他是我兄弟,昨晚没睡好,正在屋里补觉呢。
一听这话,眼镜男立马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试探着问道:“他昨晚干啥去了?”
我说上山猎兔子去了,这是下良寨男人的传统,晚上打野味。
眼镜男点了点头,正想继续追问下去,侯珠珠端着饭锅出来了。
他眼睛一亮,立马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继续狼吞虎咽,那速度,估计王刚见了都得自愧不如。
我慢悠悠地问道:“警官,看你这样子,好像一整天没吃顿饱饭了吧?”
“什么一整天,是两天一夜!”眼镜男骂骂咧咧地说道,“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居然派我们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抓一个女。。。”
话刚到一半,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把后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过我大概也清楚了,故意问道:“警官来下良寨,是想抓一名女逃犯对吧?”
眼镜男面露尴尬之色,然后小声说道:“这事你们听听就得了,千万别传出去,不然可是要吃枪子的,听明白了吧?”
我说明白了,如果警官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眼镜男说不用你们多管闲事,把嘴巴管住就行了。
满满一大锅饭,愣是被他一个人干掉了十之七八。
吃饱喝足之后,眼镜男满足地拍了拍肚皮,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抽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面上。
“虽说警民鱼水情,但我也不会借出任务占你们的便宜,这一百块钱,就当这几天的住宿和伙食费吧。”
“今天的菜差了点,你们拿钱去买点肉,好歹吃点荤的。”
我不动声色地收好钱,说谢谢警官。
“不用客气,对了,今天晚上,你们最好别离开这个院子。”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下良寨里不安全。”
我心中一动,借机问道:“是因为你同伴失踪了吗?”
“他不是失踪,只是跟我走散了而已。”眼镜男说道,“我们事先已经约定好了,有什么意外就在这里碰头,所以我才会找上门来的。”
侯珠珠甚是不解:“警官,下良寨这么大,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们家?”
眼镜男表情一滞,目光闪烁。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讪讪地说道:“只是临时起意而已,我们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们。”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警官,如果你同伴找上门来的话,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眼镜男欣慰地点点头,说那我先回屋休息去了,对了,你们有没有绷带红药水什么的,借我用用。
侯珠珠刚想说话,我已经抢先说道:“我们这是乡下地方,比不了城里,家里什么药都没备。”
“那行吧。”
眼镜男起身回屋,临走之时,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院门一眼。
待他走后,侯珠珠小声问道:“难哥,你明知道他抓过阿刚的,为什么还要留宿他?”
“万一阿刚起床时撞见怎么办?”
虽然王刚易过容,但他体型的辨识度实在太高了,就算眼镜男是个冒牌货,估计也能一眼认出来。
我说别担心,王刚一时半会醒不了,想要解他的心术,至少得到明天上午了。
侯珠珠面露喜色,说你是不是找到方法了?
我说找是找到,不过这些法子都有些。。。怎么说呢,有点恶心人。
侯珠珠一愣,问能比旺财的鸡矢白还要恶心吗?
我说恶心多了,两者都不是一个级数的。
不过王刚中的心术非同小可,我道行有限,不用点非常手段,还真不一定能把他救回来。
侯珠珠点点头,说难哥你尽管吩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拿出纸笔,写了一份清单。
“你先看看,上面的东西能弄到几样?”
侯珠珠接过看了看,眉头一下皱得紧紧的。
“难哥,你确定要用这些东西救阿刚?”
我说是的,缺一不可。
如果觉得有难度,剩下的就让我自己想办法吧。
侯珠珠挽了挽额前秀发,说她也是农村长大的,对这几样东西都不陌生。
就是有点恶心罢了。
我说那就行,现在离太阳下山还有段时间,赶紧去弄吧。
对了,记得把白狐也带上,免得遇上什么麻烦。
侯珠珠说没这个必要,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寻常七八个壮汉,未必能近得了身。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口中的麻烦,可不是指这些。
总而言之,你把白狐带上,我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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