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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璎自然是不想的。但为了迎合他,还是答应了。
夜景湛欣喜不已,拉着她席地而坐,一如当年。
做桃花酿的时候,洛璎的眼前时不时就会浮现出曾经的记忆。
她与夜景湛的过往,是那样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无法拔除。
若是可以,她真的好想忘记。
“阿璎,你可还记得你那时候说过的话?”
“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她当然记得。
那日在桃林里,她曾与夜景湛许下过誓言。
可先背叛这誓言的,是他啊。
“不记得没关系,我会兑现承诺的。”夜景湛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洛璎强忍着将手抽回来的冲动。
夜景湛见状,免不了会得寸进尺,“我……可以见见琳琅吗?我跟你保证,只远远看上一眼,不会打扰。”
洛璎答应了。
她也想琳琅想得厉害,决定跟他一道去。
锦州并不算远,待到桃花酿做好,二人就坐着马车出发了。
到达时,天色已晚。
他们找了一间客栈休息。
洛璎原本是想要两间房的,但夜景湛说担心她一个人会有危险,所以只要了一间房。
她坚持要睡在榻上。
夜景湛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在她睡着之后,在她身侧停留了许久。
还好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就走到床边睡下了。
洛璎暗自松了口气。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醒来时,夜景湛已经让店里的伙计备好了温水跟早膳。
洛璎洗漱一番,用过早膳,就与他一道去了琳琅的书院。
琳琅最初到这里时,受了不少欺负。
这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突然出现一个女娃,当然会将她当成异类。
可她展露出来的才学,连夫子都折服。
更不用说她聪明伶俐,很快就拿捏了一众人。
他们到的时候,琳琅正在给人出主意,教他如何为自己的姨娘洗清冤屈。
那样子看着,与洛璎如出一辙。
夜景湛的面上不自觉有了笑意,“不愧是我们的女儿,真是厉害。”
洛璎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刺痛。
他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若非是因为他,琳琅何至于受那么多苦?
琳琅似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洛璎赶紧将夜景湛拽到了一旁。
“走吧。”
她不想在这里多停留。
夜景湛却有些舍不得走。
他才刚刚见到琳琅,还没看够。
可琳琅已经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不走不行了。
夜景湛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
从书院里出来,夜景湛忍不住问道:“阿璎,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洛璎漫不经心道:“什么真相?”
夜景湛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意,“难道你想让琳琅一直认为夜晟是她爹?”
洛璎笑了笑,眼中却泛着酸楚,“她早就不那样想了。”
关于前太子妃的传闻,不只是京城里有。
锦州各处也能听到。
不管洛璎如何小心护着她,那些传闻还是会飞进她的耳朵里。
但琳琅并不觉得伤心,只是心疼自己娘亲。
夜晟在她心中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会让她娘亲难过的人,不要也罢。
东宫对于她们来说是束缚,这外头才有广阔的天地。
如今她很快乐。
洛璎每每听到她这样说,心中就会又酸涩又感动。
琳琅太聪明,以至于她分不清她这样说是出于真心,还是想要安慰她。
“也是,琳琅这般聪明,只怕早就猜到了。”
夜景湛迫不及待地想要与琳琅相认。
洛璎当然看出了这一点。
但今日将会是他见琳琅的最后一面。
“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依旧时常从梦中惊醒。她不肯跟我说那一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我却能想象得出,她受了多少苦。”
说到这里,洛璎攥紧了手掌,眼圈发红。
她没有从琳琅这里得到答案,却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其他孩子询问答案。
害怕答案太过痛苦太多惨烈。
所以她不敢。
夜景湛激动的情绪一瞬间被一盆冷水狠狠浇下来。
他怎么能忘记,琳琅因为他受了多少苦?
“这两年,我依旧在查关于那个邪教的消息。有几条线索,指向了淮王。但如今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邪教幕后的推手。”
洛璎早就猜到了淮王与邪教有关,对此倒是半点也不意外。
“淮王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只怕很难对付。”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并不急着出手。先探探他的底再说。”夜景湛当然知道那老狐狸有多狡猾。
怎么都得先将情况摸清楚了再说。
至少得知道,他手底下有哪些人。
因为洛璎坚持要回京城,他们并没有在锦州多停留。
风尘仆仆回去,还没怎么休息,洛璎就出现在了潇湘馆。
谢言樾又来了。
洛璎并没有立刻见他,而是先见了其余两个人,方才拿起了匣子里的玉佩。
谢言樾进来的时候,面上还有几分委屈,“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见我了。”
洛璎勾唇一笑,“怎么会?我可是还有事要求你呢。”
“我也是为了这事来的。我知道这京城里还有一个地方,一定能让你恢复记忆。”谢言樾说得笃定。
洛璎不由好奇,他又从她的过往里翻出了什么事来?
哪知道谢言樾却将她带到了相府外。
洛青已经带着家眷搬离,里头此时空无一人。
谢言樾翻进去,将后门打开。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里。那时候你在跟你娘亲放风筝,蕴儿则刚刚挨了打,趴在这里哭。”
洛璎对此并没有半点印象。
但看样子,谢言樾对洛芷蕴的保护欲,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产生的。
她在一旁放风筝,言笑晏晏,洛芷蕴却在一旁哭泣,凄凄惨惨。
这对比着实太过明显。
洛璎笑了笑,“原来你喜欢会哭的。”
谢言樾面上窘迫,“自然不是!只是那时候我看到她那样子,觉得很可怜,所以才会注意到她。”
只那一眼,却误了终生。
“我记得,你应该住在这边的院子里的。”谢言樾对相府的格局还算熟悉,很快就带着洛璎找到了她曾居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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