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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璎以为,洛芷蕴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就不会再对洛子安下手了。原本还觉得有几分可惜。
没想到她竟然还是选择了那样做。
奇怪,她为何不干脆就将娴贵妃的事说出来?
“姑娘可还要为他医治?”洛彦林眉心微皱,似是有几分不太乐意。
“我知道你的顾虑。他并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将他治好了,他就还有祸害别人的机会。”洛璎当然知道他的想法。
她也没想过真的将洛子安治好。
不过是暂时让他好起来,好让他有力气与那对母女狗咬狗罢了。
“我是大夫,治病救人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相府还能给一千两银子。”洛璎正要去废院,却听洛彦林说,他已经搬回原来的院子了。
洛璎正要往那边去,忽而想起来,她身为外人,并不该知道洛子安住在何处。
于是往后退了两步,让洛彦林为她带路。
洛子安正在房间里发脾气,说下人送来的汤药有问题。
洛璎进去的时候,他正好将汤碗摔在了地上。
里头的汤药溅了洛璎一身。
“子安,你这是在做什么?”洛彦林不悦地嗔了他一句。
若是放在以前,洛子安必定会立刻冲着眼前的人喊:“你算什么东西!”
可如今的他却是一副乖顺的样子,“三弟,你可算是来了!你快让人重新给我端药来。他们端的药,我可不敢喝。”
毕竟是救下他性命的人,他会予以信任再正常不过。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我的人,给你的药不会有问题的。”洛彦林让那两个人将地上的狼藉收拾了。
洛璎则走过去为洛子安诊脉。
经过这两日的休养,他的身子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将他膝关节里的钢针取出来了。
原本可以用麻沸散的,但洛璎故意没用,找了两个人将洛子安摁着。
“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否则可就真的要当一辈子的残废了。”
有了洛璎的警告,洛子安强忍着剧痛,不敢动分毫。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嘴唇都被咬出了血,险些就被疼晕了过去。
洛璎好心给他扎了一针,才让他得以保持清醒。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那两枚钢针才被她取了出来。
“竟是这东西害我?要是被我知道……”洛子安话还没说完,就疼得发不出声音来。
洛璎在为他包扎伤口。
她的动作看似轻柔,却是半点也不留情面,暗中使劲往伤口上摁。
“二公子再休养几日,就能下地行走了。切莫急于求成,得慢慢来。”洛璎站起身来,在一旁的水盆里洗净了手上的血迹,“我再给你留个药方,你按着药方服用,伤口能愈合得快一点。”
说罢,她就坐在书桌前,写下了药方。
这时候,得了消息的孙姨娘也赶了过来。
屋里一股子血腥味,熏得她想吐。
只能在外头询问情况。
听到他再过几日就能行走,欣喜不已,当即就让人取来了一百两银子,拿给洛璎。
“不是说好了一千两银子?怎的只给一百两?”
“先前给你的坠子,价值九百两,再加上这一百两银子,正好一千两。”孙姨娘笑着说道。
洛璎知道她无耻,但没有想到她能无耻到这个份儿上。
那坠子能不能值个十两银子都难。
她竟然能说出价值九百两话来。
“那我把这坠子还给你,你把银子给我。”洛璎拿出先前那坠子来,递给她。
孙姨娘假意接过去,却在拿到手的那一瞬,将坠子扔到了地上。
坠子摔成了两半。
“你!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孙姨娘捂着肚子,佯装生气。
洛璎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于是大声说道:“既然相府这般没有诚意,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二公子能恢复成什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尽管之前就已经料到了相府不会轻易给出那一千两银子来。
但就这样被一百两银子打发了,倒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不过正好可以再给这对母子之间制造出矛盾来。
等到日后洛子安的腿再次出了问题,必定会怨恨孙姨娘今日的所作所为。
洛璎拿着那一百两银子出了相府。
明日就是娴贵妃的忌辰,她想要去买些香烛纸钱。
半路上,听到路边有两个丫鬟在嚼舌根。
“你说,晋王都回来了,兰夫人为何还赖在侯府不肯走?”
“没听说吗?她生下来的孩子,跟晋王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只怕根本就不是晋王的种!”
“这话还是不要胡说的好,要是被听到了,怕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那院子里的丫鬟,都死了三个了!”
洛璎抬眼一看,发现面前正是宣平侯府。
按着兰露的性子,夜景湛都回到京城几日了,她却连面都没露,着实有些反常。
看来,是因着被人说了闲话,所以才不敢带着孩子回到晋王府去。
洛璎不由想笑,这有什么好怕的?
外人只知主院里只有夜景湛一个男人,她的孩子难道还能是别人的不成?
她没有在宣平侯府外多提停留,转身去买了香烛纸钱。
回到别院,林嬷嬷见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疑惑道:“你买这些做什么?莫不是想要用来晦气王爷吧?你可知明日就是娴贵妃的忌辰,若是王爷看到了,只怕是要生气的。”
“嬷嬷不用担心,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夜景湛如今可是能躲着她就躲,哪里还会在意她做什么?
洛璎让林嬷嬷找了一个铜盆来,放在了院子里,将纸钱点燃,放了进去。
往年娴贵妃的忌辰,她都会陪在夜景湛身边。
不知道这几年,他是如何过的?
洛璎胡思乱想着,并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一直到有只手将她差点被点着的裙角扯开,她才发现夜景湛来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王爷怎么会来这里?”
每年到了这几日,他总是会情绪低落,脾气异常暴躁。
几乎不敢有人近身。
唯有她能安抚。
可他们如今的关系,显然已经不再适合做那样的事。
难道说,洛芷蕴告诉他了?
“你这是在祭奠谁?”夜景湛沉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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