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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桦说:“这很像我姐的作风,她向来紧跟潮流,现在女孩子都以不婚不育为潮流。”“胡说八道!”俞妈妈又骂了儿子一句,“能结当然还是得结!孩子也是能生就生!”
“那阿姨的意思,是同意了?”管羿微微激动,满怀期待地问。
俞妈妈看向丈夫,显然在等一家之主的意见。
俞正宏这么多年没见到女儿了,心里说不想也不可能。
如今终于有契机可以跟那狠心绝情的臭丫头结束“冷战”了,他当然求之不得。
何况,管羿现在的条件,确实没什么可挑了。
甚至可以说,是他们俞家高攀。
“你现在的身份,可以有很多更好的选择,你确定,还要跟俞乔在一起?”俞正宏有些不相信,再次确定。
管羿字正腔圆地道:“确定,我若是想结婚,早就结了,不用等到现在。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俞乔,更何况,她还生了我们的女儿。”
说到孩子,俞妈妈心痛地红了眼眶,“那孩子……都六岁多了吧,我这做外婆的,还没见过——”
俞正宏脸色也有些动容,沉默了会儿说:“你先让她回家一趟,终身大事,当然要她自己拿主意。”
管羿一听这话,就知他们是原谅俞乔了,脸上喜色明显:“好,我回去就跟她商量,尽快陪她再回来一趟。”
中午,管羿在俞家吃饭。
俞正宏对待他虽然不像妻子那么客气热络,但能偶尔搭句话,聊聊事业上的事,已经算是改观了。
毕竟,男性长辈都好面子,即便是心里满意了,表面还是拉不下面子。
俞桦就无所谓了。
当年,管羿跟他姐分手时,他在外地读书,不在家,也没参与那过程。
等后来听说这事,他气得不行,怪父母不该这么势利眼。
当然,又过了几年他毕业入社会,看着身边朋友结婚后一地鸡毛,有的女生下嫁后过得一塌糊涂的,他也渐渐理解了父母的考虑。
只是没想到,姐姐的前男友能弯道超车,实现惊人逆袭,这必须是他的偶像啊!
于是,整顿饭他都表现得很亢奋,跟管羿聊东聊西,一点芥蒂都没有。
管羿走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倒戈,连称呼都变了:“姐夫,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我去机场接你。”
管羿被这句“姐夫”哄得服服帖帖,看向小舅子的眼神也满含笑意,“尽快吧,月底有点忙,估计要等下个月才有空。”
“还要到——”俞桦刚要说话,俞夫人扯了儿子一下,示意他住嘴。
助理找了车来接,已经到了,俞桦上前帮他拉开后车门,“姐夫慢走!”
管羿点点头,又看向俞正宏夫妇,“叔叔,阿姨,我先走了,等我回去跟俞乔聊聊,让她早点跟你们联系。”
“好,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目送轿车远去,俞夫人看向儿子,嫌弃地道:“你什么情况?乱喊什么姐夫,八字没一撇的事。”
俞桦说:“八字都板上钉钉,还没一撇!有孩子在呢,他们能分得开?”
俞夫人转身往回走,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露出笑来,看向丈夫说:“老俞,这不是做梦吧?都七年多了,还惦记着,又找回来了!人家也不怪我们当年棒打鸳鸯……这等好事……会不会是骗子?”
俞正宏还没回答,俞桦无语地道:“妈,你女儿有什么值得人家骗的?想太多!”
俞夫人又笑起来,“那就是真的,真的……俞桦,给你姐打电话没?她知不知道这事?”
俞桦拿出手机,递给俞夫人:“您想女儿了,自己打电话问呗,问我做什么?”
俞夫人盯着儿子的手机,着实犹豫。
她确实想女儿,想到多少个夜里辗转难眠,泪湿枕头,可只要想到女儿一走七年不回来,想到她吼出那句“你们不是我爸妈,我不要这样的爸妈,从今以后我都跟你们没关系了,我死也不再回这个家——”
她便心如刀绞,又拗不下那口气。
“算了,等她自己回来吧。”
俞桦气得跺脚:“你们跟自己女儿,要这么较真儿吗?”
俞正宏回头反驳:“是我们较真?她离家出走,连电话号码都换了,隔了几个月才跟你联系一下,这么多年,不回来就算了,逢年过节连个电话都没有,有她这么做女儿的?”
俞桦无话可说,气横横地转身:“随便你们,我去公司了。”
坐上车,俞桦等车子开出别墅区后,戴上耳机,马上又给俞乔打了电话。
那边秒接。
俞桦笑了笑,调侃:“你是不是一直抱着手机等消息啊?既然这么着急,为什么不主动打电话问问?”
俞乔懒得理会弟弟的调侃,隐隐咬牙,“快说,你们到底谈了什么?他走了没?”
“走了,谈好了你的终身大事,把你彻底卖了,人家给了几个亿的彩礼呢。”俞桦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谎话说得极溜。
“什么?把我卖了?”俞乔信以为真,“你们掉钱眼儿里了?”
“爱钱有什么问题?你不爱钱吗?”
“你别废话!爸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爸妈?”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有爸妈啊……”
俞乔:“……”
俞桦故意欺骗姐姐,是想她一气之下主动给父母打电话,哪怕是打回去吵架呢——起码这破冰之旅能开启。
可俞乔没那么好骗,她冷静了下怀疑地问:“你骗我是不是?”
知道瞒不过,俞桦叹息了声,“放心吧,爸妈说了,你的终身大事需要你点头认可,所以你闺女的爹,应该很快又会去找你谈谈了。”
说完,俞桦觉得不可思议,好奇地道:“你给人家下什么蛊了?分手七八年后,功成名就,身价不菲,居然还没变心,还记着你,为了你连豪门联姻都退了——俞乔,你命是真好啊!”
听出弟弟的揶揄之意,俞乔没好气地说:“我是狐狸精转世,行了吧!”
挂了电话,俞乔又开始纠结,同时心里还愤愤生闷气。
管羿背着她跑那么远,回去见了她父母,却又对她只字不提。
去之前不提情有可原,肯定是担心她反对,阻拦。
可现在都已经离开了,而且他肯定也知道自己已经得到消息了,他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有——那就有些气人了!
比谁沉得住气是吧?
比就比!
她俞乔七年都能忍过去,现在几天不能忍?
忍!
放下手机,俞乔强迫自己专心工作。
晚上回到家,饭后,俞楠楠很快完成了家庭作业,便缠着俞乔给爸爸发视频。
俞乔心里还憋着气呢,哪肯。
俞楠楠手一伸,“那你把电话手表还给我,我给爸爸打电话。”
她的电话手表被妈妈没收后,一直没还回来。
俞乔原本不想给,可这憋了一天,某人始终没有音讯,今天这事不给个说法,她夜里肯定觉都睡不着。
反正女儿也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就让她做为“暗探”,去打探下那边的情况。
俞楠楠拿到电话手表,立刻要躲去自己房间,可俞乔一声叫住她:“就在客厅打,躲什么躲?”
“谁躲呀,人家是怕打扰了妈妈你工作。”小丫头看一眼俞乔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口齿伶俐。
既然妈妈不让走,她只好在沙发坐下,拔出号码。
没响两声,那边接通,传来管羿宠溺温柔的声调:“楠楠。”
“爸爸!”
“宝贝吃饭没?”
“吃过了,爸爸你呢?”
管羿故作可怜巴巴的语气,“爸爸还饿着肚子,今天太忙了,还在公司加班。”
俞乔微微皱眉,都八点半了,还在公司加班?
他这一天来回飞,不累吗?就算时机最合适的航班,回到安市也该傍晚了吧?没直接回家,还去公司加班?
这么说,他没联系自己,应该是太忙了?
那也不对,只要有心,再忙也能抽空打个电话的,哪怕就说两句话,交代下也好。
他肯定是故意的,跟她“熬”呢!
父女俩还在聊,俞乔坐在一旁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营养的废话,听得她都走神了。
突然,俞楠楠把电话手表递到她面前:“妈妈,爸爸要跟你说话!”
俞乔一眨眼,很快回过神来,没有接电话手表,而是淡淡拒绝:“我跟他没话说。”
管羿笑问:“还在生气?气这么久,对身体不好。”
俞乔脸色傲娇,“谁生气了?我就是单纯不想跟你说话,心情好着呢!”
“行了,就别口是心非了,我今天确实太忙,忙到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本想着等会儿回家路上给你打电话聊聊的,没想到楠楠先打来。”
管羿语气立刻温柔,带着哄小孩的宠溺劲儿,仿佛他有两个女儿似的,逗完小的哄大的。
俞乔心里那点闷气儿,本就是跟自己较劲儿。
早在白天得知管羿不远千里回了老家去见她父母,她心里便大为震惊,同时也隐隐感动。
现在他态度一软,稍稍一哄,俞乔顿时就缴械投降了。
“有那么忙吗?既然这么忙,那这周别来回奔波了,我可不想耽误你正事,又被你埋怨。”俞乔不着痕迹地套话,想知道他会不会顺着解释到底在忙什么。
管羿笑了笑。
她不解:“你笑什么?”
“哎……”男人无奈又宠溺地一叹息,认命地说,“你这脾气,真是……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么能别扭。”
跟自己亲爹妈硬别了七年不见,跟他也能为芝麻绿豆的事别一天暗暗较劲儿。
“什么意思?”
管羿不跟她卖关子了,主动坦白,“我今天一早,乘坐最早的航班去了你家那边,见了你父母,我想……你弟应该跟你说过这事了。下午又赶回西北,从机场直接来了公司,一直忙到现在,没停过——”
俞乔接过女儿的电话手表,对她甩甩手,示意她去做自己的事。
俞楠楠嘟了下嘴,虽有不满,却还是转身走开了。
“之所以没给你打电话说这事,是因为不确定你的态度。我怕你并不同意我擅作主张,又要跟我吵架,而电话里并不方便沟通,吵架后更没办法及时安抚你,所以才没跟你提这事。”
管羿还是主动坦白了一切,倒是考虑得很周全,有理有据。
俞乔握着电话手表,抬起双脚蜷缩在沙发里,脸上要笑不笑的,“你还知道擅作主张我会生气?知道那你还做?”
“你跟家人七年不见面,不回家,我简直无法想象。这件事总需要有人从中调和,我要是跟你说,你死要面子肯定不会同意,我只能先斩后奏。”
“呵,管总不愧是老板,把人心摸得透透的。”俞乔酸溜溜地讽刺他。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做了,你父母对我印象很好,应该是挺满意的。你弟,都直接叫我姐夫了,热情欢迎我有空再去你家。你若还要继续冷战下去,也无妨,以后就我替你回去尽孝。”
管羿温温润润地说完这话,俨然已经把两人捆绑在一起。
俞乔静静地听着,心情极为复杂。
想到父母,她鼻头瞬间酸涩,泪水模糊了眼眶。
握着女儿的电话手表,她努力深呼吸,不想让那边听出自己的情绪变化。
管羿久等不到她的回复,担心呼唤:“俞乔?俞乔?”
“听着呢!”她立刻强装镇定,古里古怪地说,“我还好端端地活着,谁要你替我尽孝了。”
管羿就等这话,随即接着回:“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回去?顺便,把婚事确定下来。叔叔阿姨说了,你的终身大事,还是需要你做决定。”
这话,俞桦跟她说过了。
“我最近忙,没空……”俞乔低落地道,心里已经一团乱麻。
她多想明天就回家,投入妈妈的怀抱狠狠痛哭一场,把这些年受的苦和累,委屈和心酸,无助与煎熬,全都跟妈妈倾诉。
可她又惧怕相聚团圆的一刻。
毕竟,拧巴了七年,拧巴到最后,越发拉不下脸面,破不开坚冰。
“我这段时间也忙,最快要等下月初。”
其实管羿早就猜中,俞乔不会那么快放下心结,也不会那么快说回就回——所以白天从俞家离开时,俞桦问他什么时候带着人再过去,他当时就把日期往后延了延。
事有轻重缓急,再忙,他也能像今天这样,抽出一天来回奔波,把问题解决了。
他主要是考虑,要给俞乔足够的时间去做心理建设,让她彻底想明白,消除了隔阂,决定回那个家。
当然,这些考量和体贴,他不会跟俞乔说。
没必要。
俞乔一听下月初,算算还有十来天,心里宽松了些,回了句:“那到时候再看吧。”
她没直接否决,留了个活口,就说明她心里已经动摇了。
管羿温和地应:“行,那你慢慢考虑,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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