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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尴尬了——“……”一帮老家伙们齐齐石化,大气都不敢喘。
见目的达到,文湛也不愿意跟他们浪费时间,转身走开前,顺带科普了一番。
“可人不能因为老了,就不再学习新事物。一个结扎手术而已,不耽误继续做男人,只有冥顽不灵的老顽固,思想还停留在压迫女同胞的时代。”
言外之意,他的思想前卫,他懂得尊重女性,做那个劳什子的手术,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女性。
那些老家伙们,被他冷嘲热讽,偏偏还不敢当面还击,只能不住地点头表示受教了。
不远处,穆晚晴看到这一幕,脸色露出疑惑。
文湛无疑是今天的贵宾,这里一些老板平日里都很难见到他,今天遇见肯定会想办法在他面前露露脸,刷个存在感。
可他怎么一副班主任训小学鸡的样子,把面前一堆比他年纪大的老板们,训得点头哈腰?
她很好奇——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正困惑间,手机突然响起。
她低头一看,顿时心虚。
转身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她才接通来电:“喂,干嘛?”
文湛低沉的嗓音从手机话筒传出:“你躲什么?来都来了,躲得掉?”
穆晚晴质问:“你也要来怎么不提前说?”
“我说了又怎样?你就不来了?”
“我……”她当然也不能不来,但起码会劝劝他不要来啊。
文湛想跟她单独说说话,没等她磨叽回答,交代道:“上二楼,左手第一间房。”
穆晚晴干脆地道:“不去。”
这是人家的婚礼,她可不想闹出什么轰动的事,丢人不说,还抢人家新郎新娘的风头。
文湛笑了笑,“不去也行,那我直接拉你走。”
“……”
拗不过他的无理要求,穆晚晴还是趁着没人注意时,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排排的包房,里面也有客人,有的在玩牌,有的在喝茶聊天。
穆晚晴找到左手第一间房,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她在沙发坐下,惴惴不安地等候。
那种感觉,还真有点偷情的刺激。
没等几分钟,门板一响,她回头看去,不意外地,文湛进来了。
穆晚晴站起身,故意皱着眉,冷着脸:“你要干嘛?外面人多,你别乱来,我可不想丢人现眼。”
文湛笑了笑,眸光定定地盯着她,忽而没头没尾地问:“你参加别人婚礼,不知道规矩吗?打扮得这么漂亮,想抢新娘的风头?”
穆晚晴听得一愣,低头看向自己。
她这一身打扮很正常啊,浅色的长款毛衣裙,勾线里暗藏着金丝,所以走动间有粼粼光泽。
自己浑身上下包裹得很严实,一点都不露,怎么就抢新娘风头了?
文湛见她还不懂,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毛衣太贴身,前凸后翘的,你想干什么?”
“……”穆晚晴明白过来,翻了个白眼。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男凝”。
一个女人无论打扮得多正常,在男人眼里都是在故意卖弄,故意勾引,故意想引起男人的注意。
她不客气地道:“你这些话也就对我说说算了,对其它异性千万别说,太掉价了。”
文湛懂她的意思,走过去沙发坐下,丢了句:“别人怎么穿管我屁事,我的眼里从来只看到你。”
他总是把情话说得水到渠成,还特别自然。
穆晚晴没忍住,勾起弯弯的唇角,突然好奇问道:“你刚跟那些老板说什么?看他们一个个像犯错的小学生似的,你就像生气的教导主任。”
文湛高冷尊贵的脸庞,突然一阵黯淡,嘴角更是明显不悦地下压。
“没什么……”他敷衍地回。
穆晚晴才不信。
他俩坐在拼在一起的沙发两边,中间隔着扶手。
她一手抽着下巴,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就那么兴味盎然地盯着他,怂恿道:“说说嘛,我很好奇,你跟他们到底聊什么?”
文湛微微斜睨,淡淡地瞅着她亮莹莹探究的眼眸,忽而抬手点了点自己的侧脸,“亲一下,我考虑告诉你。”
穆晚晴笑意盈盈,盯着他闷骚耍坏的样子,竟好心情地服从——凑上去,利落地在他唇角亲了亲。
“现在可以说了吧?”
文湛神色别扭,模糊其词:“他们说我坏话,被我当众听到,自然心虚紧张。”
“坏话?”穆晚晴更好奇,“说你什么坏话?”
“……总之就是坏话。”
女人转了转眼眸,恍然大悟,“不会是前阵子传出去的那些话吧,议论你做那手术的事?”
“……”文湛不回应,但眼神明显闪躲。
难得看到他这副模样,穆晚晴心里更乐,凑近了问:“他们怎么说的?”
“你有完没完?”文先生面子挂不住,有点恼羞成怒了。
穆晚晴一点不怕,笑得眉眼弯弯,“你喊我上来的,不聊聊天干嘛?”
文湛转过来,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呢?我到底是为了谁受这罪的?能不能有点良心?”
若不是因为她易孕体质,稍不注意就意外怀上,他能想到去做这种手术?
纵然在医生眼里,不分男女。
纵然给他操作的是男医生,被看光摸光也不算什么。
可心里多少还是膈应。
他只愿在一人面前没皮没脸,没羞没躁。
也只愿在那一人面前露出自己不为人知的窘态。
那人,就在他眼前。
穆晚晴听他这么说,原本是要感动的,可突然想到什么,她又不客气地拆穿:“你少忽悠我。你是为了自己随时随地谋福利吧,又没有后顾之忧。”
文湛失笑,而后又喊冤。
“真是白眼狼,这辈子怕都喂不熟了。”
两人躲在房间你侬我侬,直到楼下婚礼仪式快开始,俞乔打来电话,穆晚晴才起身。
“我先下去,你等会儿再走,我不想被人发现又乱嚼舌根。”
文湛跟着她起身,拽着她的手一把拉回。
“你干——唔……”她才说两个字,嘴巴被他的气息堵住。
心头激情荡漾,她笑着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颈,立刻回应了几秒,推开他。
“行了,我妆都要花了。”穆晚晴低嗔。
文湛皱皱眉,上手,索性把她唇上的釉色全都抹去。
“哎你……”穆晚晴皱眉,很是无奈。
“就这样挺好。”打扮得那么妖艳,想勾谁呢。
穆晚晴知道他什么意思,没好气地瞪了眼,撇开他转身。
开了门,她还“鬼鬼祟祟”地先探头出去看了看,确定没有认识的人经过,才溜出去。
文湛看着她的举动,再次觉得自己想偷人的“奸夫”,心头一阵抑郁。
婚礼仪式很感人。
穆晚晴记得,陈默之前说过,她跟新郎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两人兜兜转转很多年,看遍世间美景,阅尽沧桑人世,最终发现心之所属依然是那一人。
走到一起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陈默含着幸福的热泪与新郎拥吻在一起,台下一片欢笑热闹,祝福不止。
穆晚晴跟着红着眼眶,脸上却带着由衷的笑,心里升腾起无数期盼。
情不自禁地,她落下视线看向贵宾席位的方向。
不意外地,落入一双深情幽暗的眼眸。
两人隔着喧嚣热闹,目光定定地锁定彼此。
无一字一言,却在眼神交换中,诉说了千言万语。
————
参加完婚宴,穆晚晴跟俞乔叶欢告别后,带着晶晶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她跟晶晶顺路,准备捎晶晶回去。
谁知走到自己车边,竟看到文湛等候在侧。
穆晚晴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文湛理所当然地回:“自然是等你。”
话落,他看到跟在穆晚晴身后的女孩,脸色微微凝动,“你要送同事?”
“哦,我跟晶晶顺——”
“呃不不!”晶晶反应极快,没等穆晚晴回答,连忙摆着手说,“晴姐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晴姐你送文总回去吧。”
话没说完,晶晶就连连后退要离开。
穆晚晴自然觉得不好意思,连忙阻拦:“晶晶,我送你没关系的,你一个人……”
“没事没事,现在不算太晚,很安全的。”晶晶转身小跑步溜了。
穆晚晴收回视线,脸色稍带无奈地看了男人一眼,走向驾驶室那边拉开车门:“你做什么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总玩这种惊吓。”
文湛拉开副驾车门,自顾自地坐上去,“今天有些不舒服,不想开车,临时想起来可以蹭你车。”
“不舒服?又胃疼?”
“嗯……”
“那你还来干什么?以你的身份,差人送来礼金就很给面子了吧。”哪用得着他亲自赴宴。
“你说我为什么要来?”他脸色高冷,回眸斜睨了眼。
穆晚晴一抿唇,在心里嘀嘀咕咕,嘴上没吭声。
文湛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唾道:“没良心。”
穆晚晴不再接这话,专心开车上路。
文湛看起来确实精神不好,等红绿灯时,穆晚晴转头问他:“我之前让你好好去做检查,你是不是一直没去?不要把小毛病不当回事,拖严重了可就麻烦。”
文湛说:“每年都有做体检,放心,我很惜命。”
穆晚晴点点头,心想也是,有钱人谁不惜命呢?
那么潇洒快活的日子,都盼着长生不老吧。
“话说,参加了别人的婚礼,你就没点什么想法?”文湛不想她瞎担心,等车子再次走动时,转移话题。
穆晚晴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当然有,改明儿我带着小泽小雅,去拍一套婚纱主题的亲子照,肯定很好看。”
她的想法就是,女人穿婚纱确实很美,美到心灵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她这辈子大概不会有穿婚纱走进婚姻殿堂的一天了,所以就自己去拍拍主题艺术照,聊表心愿。
文湛听完不满,“你带两个小不点去?”
“嗯。”
“没有我?”
“你?跟你拍,意义就不一样了吧。”
文湛不知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这样说气他的,沉默了几秒严肃认真地道:“穆晚晴,我会给你一个隆重盛大的婚礼,昭告天下——你穆晚晴是我文湛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妈。”
“办婚礼挺麻烦的,又烧钱又累人,真没必要。”穆晚晴淡淡地说。
文湛笑了笑,“可幸福在其中,你也挺期盼的,不是吗?”
台上那对新人拥吻时,她眼里满满的羡慕和憧憬,悉数落入他眼中。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隆重盛大的婚礼,不想在那一天美成所有人羡慕的样子吧。
她从不提,甚至抗拒,是害怕有了希望又会失望吧。
“晴晴,别人有的,你也会有,而且会更隆重更盛大。我要让你不后悔跟我复合,不后悔与我共度余生。”
穆晚晴专心开车,视线也盯着前方的路,但耳朵却清清楚楚地接收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心头激荡,涌动着丝丝幸福甜蜜之意。
她果然矫情起来。
听到男人画饼,竟也心驰神往,忍不住憧憬那幅画面。
良久,她笑了笑,认真地点点头回应:“好,那我等着。”
原本,穆晚晴是想送他回家的,可他借着身体不舒服又开始装可怜。
“我都这样了,你忍心送我回去?收留我一晚怎么了?你生病时,我可是寸步不离地照顾你。”
穆晚晴知道他多少有些装的成分,但想着他都这么拉下脸来撒娇了,如果还拂了他的面子,确实有些不识趣。
于是,便带着他回家了。
巧的是,这两天孩子们刚好在御苑别墅。
“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吧?”两人进屋,享受着二人世界,穆晚晴拆穿他。
还说什么临时想起来蹭车。
鬼都不信他的话。
文湛这会儿不演了,走上来抱住她俯颈亲了亲,“又被你看穿了……”
穆晚晴娇嗔地拍在他胸前,“哪有你这样做爸爸的!动不动就把两个孩子单独丢在家,我要是他们,都会很生气。”
文湛却有理有据地说:“专家都讲了,一个家里最重要的是夫妻关系,其次才是亲子关系。爸爸妈妈感情好,他们是最大的受益者。”
穆晚晴听他真真假假地胡诌,忍不住失笑:“谁跟你是夫妻了,我是前妻,你是前夫。”
“可我们有夫妻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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