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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锦把贺斌的情况发信息告诉了付余生。他回复:我核实一下。元宵节不能陪你看灯会了,让常叔带你去看,小心人多别挤着。
夜安锦:好。等你,爱你。
无论付余生人在哪里,平平安安就好。
夜安锦心境平和,按部就班忙自己的。
随着孕周增加,她开始嗜睡。
常青白天忙她和付余生的婚礼,傍晚按时回来做饭,不让她操劳。
“常叔,有你真好,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夜安锦知道说出来有些见外,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她的感激之心,但她还是没忍住。
“你是我女儿,余生是我女婿,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
常青笑说,“余生干这行不能天天守在家里,你能体谅他就好。我们一家和和美美的,等小家伙出来,咱们四个能凑一桌麻将。”
哈,好期待。
生活因充满期待而阳光明媚。
*
这天晚上,付余生回来得很晚。
下了车,他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承受着无法言说的压力。
他的衣服有些皱褶,领带歪斜,头发也略显凌乱,连日来的奔忙让他身心俱疲。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奈,直到来到家门口,他皱紧的眉头才微微舒展。
他转头看向门旁的那棵银杏树,感觉它在凄寒的月色里显得那么孤独和无助。
他慢慢走过去,背靠在银杏树上,捏了捏眉心,看向二楼已经熄灯的窗户,眸光变得温柔。
他没有开门进屋,静静地站在月色里,整理纷乱的思绪。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跟着他一起沉重起来,充满了压抑感。
上次他(付余生)带队摸进了那家地下医院死里逃生,大家庆幸之余怒不可遏,发誓一定要将老八和谢辰飞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按说,谢辰飞重伤未愈,从那家地下医院紧急撤离之后,必须尽快转移到具备先进医疗条件的地方,才能保命。
可是他们调取了山下有监控的路段,对案发当天过往的车辆进行筛查,也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不走公路,那是遁地还是飞天?
于是连续四天,他们增派大量警力,对玉佛山和净禅山庄一带进行了地毯式排查。
结果,一无所获。
玉佛山和净禅山庄中间并没有地道连通,遁地排除。
“老八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有私人飞机?”
开会的时候,周亚鹏疑惑地问。
“不可能,国内拥有私人飞机的几个商业巨头和高净值个人客户、连同明星在内也就那么些人。
而且私人飞机受严格管制,不允许随意飞,飞行前,必须向当地飞行管制部门提出飞行计划申请,经过批准后才能飞。”
肖凡说,“否则我们的雷达监控系统能立刻检测捕获到它的位置,但近期没有任何异常报告。”
那就只剩海路了。
可是从玉佛山北麓到海边要翻过两个山头,直线距离五十余公里。
平地徒步五十余公里需要十个小时,翻山越岭还抬着个重伤的谢辰飞,怎么也需要十三到十四个小时。
重度烧伤者护理期间体表不能见风,要各种小心才能有效避免细菌感染。
那等把谢辰飞抬到海边,谢辰飞早成人肉干了。
难道那个瓶子里装的真是谢辰飞?
他和赵西娅最后一次通话后的第二天就死了?
而赵西娅并不知道谢辰飞的死讯,所以才会问谢辰飞和老八是否已被抓?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余生,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KS集团的排查抓捕工作年后就能收尾,你们破获蟒星花狼案,能有这么大一个意外收获,已经功高至伟。
现在那个赵西娅也已经归案,假以时日,老八和谢辰飞这些个漏网之鱼终究难逃法网。
你别急于一时,给你们组放个假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工作。”
昆仑首长感觉到他的紧张焦虑,体恤地说,“安锦不是怀孕了吗?
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她,感谢她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
我和周路凯他们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别拖拉,尽快举行婚礼。
等安锦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首长说得对,他太心急了。
可是,抓捕谢辰飞既是公事,也是私事。
他知道谢辰飞给夜安锦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一天抓不到谢辰飞,他就觉得愧对夜安锦。
“之前在京都酒店房间,安锦重创谢辰飞,本来我们可以直接将他抓捕归案。
但因为要利用他找到KS集团秘密活动的地点,只能先放他走。
谁也没想到,他为了脱罪,竟然在自家船上纵火。
呵,说起来,他那把火烧得好,帮我们高效地把KS集团连锅端了。
当时我们追查的两个KS集团犯罪团伙的两个首脑人物,当时就躲在那艘客轮上。
要是谢辰飞不放火,那两个家伙不露面,我们恐怕没那么快抓着他们。”
昆仑首长说,“这么大个案子这么短时间突破到这个程度,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们心里都有数。
你啊,还是年轻气盛,凡事总想做得十全十美,这样太辛苦啦。
暂停一段时间,以逸待劳,这是命令。”
首长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耳边,让他感到温暖的同时,那种挫败感反而更强烈。
组织对他这么信任和厚爱,他却一直没能让花狼谢辰飞落网。
他让夜安锦陪着他出生入死,自己反而一再食言。
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能给她一个交代,每次安慰他的时候,他都恨自己无能。
特别是这次。
他怎么都想不通,老八和谢辰飞到底是怎么转移出去的,又转移到哪儿去了。
他不相信仅凭那么几个苟延残喘的犯罪分子,有那么大的神通。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老八和谢辰飞确实隐藏得很好。
付余生拿出手机,翻到那个盛放着“谢辰飞”尸体的大瓶子的照片。
暗夜里,屏幕中的影像光影效果异样清晰和诡异。
那具被严重烧焦的尸体面目狰狞地“看着”他,静止的四肢似在蠢蠢欲动,随时会钻出屏幕掐住他的脖子。
付余生冷眼看了它一会儿。
它体无完肤,所有的性别体征都一团模糊,连身高都存疑。
因为死者的两只脚和头顶都炭化了。
付余生虽然跟夜安锦说过“谢辰飞”被严重烧伤的尸体盛放在一个大瓶子里,他们没来得及对其进行DNA检测,就被炸没了。
但付余生没把这张照片给她看。
他不想让怀孕的夜安锦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
可是,夜安锦是法医,她对人的形体比例有超乎常人的感知和判断。
当初,他被炸伤后浑身包扎得跟木乃伊一样,夜安锦还是认出了他。
付余生犹豫要不要把这张照片给她看看。
思来想去,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烧成这样儿了,能看出什么来?
万一什么都看不出,又让夜安锦有了心理阴影,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这段时间成天忙活,没能好好陪在她身边,已经愧对她了。
再把这么邪恶的东西给她看,他自己都觉得浑蛋。
想了想,他收起手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密封塑料袋。
展开,里面放着他从谢辰飞床尾枕头里找到的那张字条。
肖凡让技术人员对这张字条的笔迹进行过鉴定。
结果证明这张字条就是送检前一天留下的。
也就是说,即使谢辰飞死亡,也是在这张字条产生之后。
问题是,写这张字条的人是谁?
他能进入谢辰飞的病房,说明他和谢辰飞很熟。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突然留下这张字条?
为什么没能写完?
他现在在哪儿?
如果他有心给警方留下线索,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还会想办法联系警方。
但这么多天,没有报案与谢辰飞有关。
付余生眉头紧皱,盯着那张字条苦苦思索。
难道,这个人留字条的时候被谢辰飞或者老八发现了,被杀了?
付余生的心猛然一颤,顺势想到,也许,这瓶子里装的不是谢辰飞,而是这个知情人!
极有可能!
否则,如果瓶子里的尸体真是谢辰飞,老八完全没必要炸毁那家地下医院。
欲盖弥彰。
老八和谢辰飞就是想误导警方,让警方误认为谢辰飞死无全尸,中止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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