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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缓过来点，撑着床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不是……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现在怎么办？”清风没有理他，问我道。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死里逃生的程度，我现在真是除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之外，什么也不想干，可我不能这么做。
刚才在水井旁边发生的事儿实在是让我太好奇了。
“你小说里面，除了骨女之外，没有提到过其他的鬼吧？”我看着失魂落魄的张杰。
张杰摇摇头，“没有啊，主角三人都是被骨女给弄死的，不过后来主角又被救活了，因为……”
“那刚刚水井里那个是什么东西？”
我不想知道后来故事里又发生了什么，那对我不重要，于是我打断张杰，转头问白天。
白天皱眉，“我也没见过，不过显然比骨女要更厉害，虽然脱离小说世界了，可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很有可能那东西跟着我们到现实世界了。”
“等等……你们刚刚说什么？水井里有东西？”
张杰看着我们，表情有些古怪。
“你还有脸问，对啊，刚才就是为了救你，我们差点被水井里的东西给搞死！咕咚咚冒泡呢还，不知道是什么……”
清风垮着个脸。
“难道是……”
对于清风的埋怨，张杰丝毫没在意，却是在清风说完这话之后，张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不断地喃喃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还有事情对我们隐瞒？”
白天一把揪住张杰的衣服，追问道。
张杰眼神中出现一丝慌乱，忙摆手，“我、我不知道啊。”
“张杰！”
我突然爆呵一声，一脚踢翻了凳子。
从今晚开始，我就满腔的火气无处发泄，都是因为张杰这个丧门星，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现在看他的状态，摆明了是有事在瞒着我们。
“都这个时候了，还瞒着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
“难道，非要等我们都死光了你才肯说？”
“你明明就知道水井里的东西是什么，对吧？我他妈问你话呢！”
我拽住张杰的领口，怒目而视。
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我这么好脾气的人发这么大脾气，旁边的白天很诧异，清风也愣住了。
白天按住我的手，微笑着看张杰。
“你别怕啊，你是我们的委托人，我们确实答应过你要帮你解决这件事，不过这是在你对我们全盘托出的情况下，那我们结果如何都不会怪你。
“可如果是在你的隐瞒之下，造成了我们的伤亡，那很抱歉，我不会放过你的，刚才我能耐你也看到了，我会驱鬼，所以也会招鬼，你懂吧？”
张杰脸色更白了，白天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他还要继续隐瞒的话，白天随时可以招鬼来搞他。
白天不像我，我从小到大按部就班地上学生活，有一套被社会规训出来的规则，像这种事我就做不出来，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但是白天没有。
她是江湖人，只要能达到目的，她没有我这么多做人的条条框框。
从这点上来说，我是很羡慕她的，羡慕她的恣意和洒脱。
“我说，我说！”
张杰这种普通人，是最能被鬼神吓住的，尤其是他刚刚见识过白天的能耐。
因为味道实在太大了，我们都有点受不了，所以让他先去换了一条裤子，我们才坐下听他说。
“其实……我隐瞒的真是不多，也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们才隐瞒的，实在是我怕死，所以才不说的。”
白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说的话，可能会死得更快。”
张杰的身体抖了一下，“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了，我就直接说了吧，水井里的那个东西……我应该是认识，那是食梦貘。”
“什么？！”
白天忽然站起来，一脸震惊。
“你跟它做交易了？！”
张杰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食梦貘……是什么啊？”清风一脸困惑。
我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食梦貘是山海经里出现过的一种怪物，传说以人类的梦境为食。
一般来说，人类可以与食梦貘做交易，人类贡献自己的梦境给食梦貘，而食梦貘则可以帮助人类实现一些愿望。
刚刚白天所说的做交易，就是这个意思。
一定是张杰为了满足什么很难实现的愿望，所以跟食梦貘做了交易。
“你……”
“噗——”
张杰脸色忽然一白，一口鲜血喷出来，止不住地咳嗽。
我上去给他把脉，随即就是脸色一沉，这才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恶化得这么快？
“你到底跟食梦貘说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名利而已，没有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
张杰叹了一口气，脸上出现出悲切的神情。
“我写书写了十几年，可一直都没火，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
“我不过是想求一求我的前途，让我的书能卖得好一点，让我的生活能过得好一点，我有什么错？”
每说一句话，张杰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带出一团血沫。
我多少有些理解张杰，为了生计，人类真的很痛苦也很渺小，只是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是不能长久的，到头来害人害己。
白天的眼神始终是冷的，她显然并不理解张杰这种思维模式。
“跟食梦貘交易，你就没想到过后果吗？
“愿望会达成，但你的梦境会一点一点被食梦貘给蚕食掉，等到你的梦境已经不足以让它摄取的时候，它就会开始吸食你的精气。
“如果不妥善处理，早晚，你都是要死。
“人死了，那你的名利就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
人死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张杰忽然裂开嘴笑了，血沫从他嘴角流出来。
“我知道，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人风光几年，总比一辈子碌碌无为强吧？”
清风表情有些复杂，或许他是有些认同这句话的。
“现在骨女的事情解决掉了，你还打算继续处理食梦貘吗？”我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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