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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大哥，那个……是不是刚才奶奶说的人啊？”清风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男人。
很显然，应该就是了，他在一群村民当中简直到了一种鹤立鸡群、格格不入的程度。
尽管他一言不发，但是依然能看出是个很有身份、或者说生活质量很好的年轻人，低调的米黄色羽绒服和运动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一旦能认出那个牌子和款式，就知道他这一身没个几万块根本下不来。
不过让人担忧的是他的精神状态，真的跟身婶子说的一样，面黄肌肉，一米八的大个子看上去也就一百斤出头，快要瘦得皮包骨了，一双眼睛很无神，眼下的两团乌青非常明显，脸上一丝活人的生气都没有。
好像……
好像要死了一样。
我看了白天一眼，发现白天也眉头紧皱地看向那个男人，她收回目光，问我：“有阴气吗？”
我摇摇头，困惑起来，“一点都没有，可能只是单纯地生病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我心里却并不信任我这句话，因为这男人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像是单单生了重病一样，而像是被鬼怪给吸干了精气一样。
“瑞娃子，来了怎么不开门啊？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是啊，站了老半天了，挺冷的！”
众人不满地催促声让我回了神，我满口答应，目光暂时也从那个男人身上离开，赶紧开门进去。
天气逐渐变冷，感染风寒的人也越发多了。
我离开半个月的功夫，村里不少人风寒，一开门，一股热浪就涌进来，队伍一直排到了门外老远。
“清风，去把我的脉枕拿过来！”
既然清风口口声声吵着要跟我学东西，我也丝毫不客气地使唤他。
“大娘，您怎么了？”
“嗓子疼，咳嗽，咳咳……好像还有点发烧……”
“一直觉得吃不下东西，胸口这里堵得慌呢，也不知是咋了，还不觉着饿……”
“下地干活把脚给崴啦！肿了好多天，一点不见好，这给我急的……是不是伤到骨头啦？”
“……”
等看得差不多了，天已经擦黑了，我一直伏案把脉写药方，此刻肩膀和腰酸得不行，赶忙起身活动活动。
清风忙的不亦乐乎，“上官大哥，想不到你这么厉害！那帮村民真的很信任你啊。”
我笑了笑，“可不是嘛，整个村子就我一家医馆，我不在，他们要多走十里地去看病呢。”
白天在一旁的躺椅上睡了一觉，此刻正打着哈欠坐起来，我摇摇头，心说真羡慕你啊，老子腰都快累断了！
“不是说要去接海子放学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道：“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白天慵懒地掀起眼皮，不紧不慢道：“我看是去不了了。”
“怎么……”
“上官大夫，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
穿米黄色羽绒服的男人敲了敲门，有些犹豫地看着我。
我还说怎么刚才问诊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差点把他给忘了，看来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意思在有人的时候问我。
这种情况倒也常见，很多病人觉得自己的病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故意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来。
“哪里不舒服？请坐吧。”
我说完，就看到男人犹豫了半天，看向白天和清风。
“他们都是我医馆的工作人员，没事，都是专业人士，不会泄密的，作为医生，最基本的医德我们还是有的，病人的情况我们是绝对不会外泄的，请您放心。”
听我这么说，白天和清风的表情更加好奇，这人到底什么病，至于难言成这样吗？
“好，那……谢谢了。”
犹豫再三，男人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我给他接了一杯热水，他礼貌地谢过。
“我也是听村里人说，你医术非常高超，所以才过来的，今天看到你这里有这么多人，我就更加笃定了，你一定会治好我的……”
男人握着水杯，也不喝，只是用手不断地摩擦着杯子，看起来像是非常紧张，说的话不像是在恭维我，反而像是在给他自己洗脑。
这种病人我在还没毕业的时候，跟老师实习时见过一些，大多是因为病情复杂，辗转多个地方都没治好，所以才这样，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让他们放松。
于是我脱掉白大褂，状似无意地跟他闲聊起来。
“我从小就在这村子生活，大学毕业以后就回来了，不过我好像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村子的吧？”
“嗯……我是宁市的，是十多天之前才来的。”男人小声道。
跟奶奶和婶子说的差不多，我继续问道：“你来找朋友？我们这里没什么好玩儿的，不过风景还不错，你可以到处逛一逛。”
“不是找朋友，我是……”
男人有些欲言又止，他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一双无神的眼睛里写满了疲倦和绝望。
“我其实是来养病的，我在宁市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当时正好听说这个村子有一个挺著名的医生，我就奔着你过来了，不过来的时候村里说你出远门了，我索性就租了个房子，一直在等你。”
说这些话，好像已经耗费了男人大部分力气，他看起来真的无比虚弱，不住地擦着额头的虚汗。
“那你具体是什么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去医院看过吗？”
切入正题，我赶紧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男人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一副沉吟的表情。
“大概是……三个月之前，那时候我的新书刚刚写完，在网上成绩意外的还不错，我拿到了一笔不菲的稿费，但是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的身体开始不好了，一开始是身上偶尔有一些地方的皮肤破了，我当时以为是不小心碰到哪里引起的外伤，但是后来慢慢发现……这种情况越来越多，皮肤红肿，溃烂流血，可我平时什么也没做，根本没受外伤。”
“你是作家？”我对这个职业有些好奇，很多病跟病人本身的职业息息相关，所以我索性多问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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