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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娇娇找不到唐黎月,元夙也找不到郁墨渊。

    最后,秦娇娇去找了苗淼,元夙去找了宋君野。

    秦娇娇和苗淼不算太熟,因为有唐黎月这个共同朋友,所以也能说上几句话。

    但她们两人性格都很外放,接触了一会,都很喜欢对方大大方方直直爽爽的性格,因此也成了朋友。

    至于元夙和宋君野。

    不熟,突出一个完全不熟。

    宋君野本来是要去找唐黎月的,在准备按门铃的时候被“失魂落魄”的元夙抓住,元夙说请他喝酒,宋君野见元夙这幅失意模样就知道有故事听,所以果断同意了。

    这不,此时秦娇娇和苗淼在隔壁咖啡厅看着飘雪聊爱情。

    而隔壁街酒吧里,青天白日的元夙抱着酒瓶痛饮,一边饮,一边吐槽。

    “宋二少说真的你来评理,你见过这么无厘头的女生吗?”

    元夙猛地干了一大瓶酒,“反正我真是被她整得束手无策了,逃避也不是,不逃避也不是。”

    宋君野没听明白。

    他翘起二郎腿,手里拿着酒吧老板的电吉他在拨着玩。

    宋君野开口:“你俩这是在表演她追他逃他插翅难飞?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进展到她把我强吻了,我拒绝了,然后她故意找一堆帅哥跟她打台球气我,搞得我气血翻涌脑子不好使,答应了她的赌约,赌输了,要当着一屋子的人亲她。”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的心路历程!这简直比我当年接第一单‘生意’还要难!我怕寻思着,去死都没这么折磨人!”

    宋君野淡淡回应,“死是最容易的事情,这个先不提,我主要是好奇你对秦娇娇是怎么个想法?”

    元夙的腰软了下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点好感的。”

    “那这不就两情相悦了吗?烦的点在哪?”

    元夙难受地抹了把脸,“宋二少,你应该是知道MX的吧?”

    宋君野耸肩,“知道,虽然宋家的生意我不管事,但不代表我真是个不问世事的纨绔少爷。”

    宋君野知道MX,那交流起来就没那么麻烦了。

    “MX的工作属性你也知道,在MX工作的每个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大家都不确定自己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

    “底下的员工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确定,又怎么能突然停下脚步去了谈恋爱?如果才开始谈恋爱没多久,就翘辫子在某个任务上该怎么办?”

    这下宋君野听明白了。

    “既然在MX做事这么危险,有一日算一日的,就算不谈恋爱心里也没底吧?反正这年头这份生意不好做了,何不停掉?”

    停掉?

    元夙摇头,“对你们来说,MX可能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但对我们开始,是家。”

    家?杀手组织是家?

    宋君野人傻了,“你…认真的?”

    元夙笑了,他又仰头干了半瓶酒,然后才直视着宋君野的眼睛,开口道:“宋二少,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出生在一个完美和谐的家庭。”

    “这个世界,多的是浮萍一般居无定所举目无亲的人,而有一部分人,从小就被迫接受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MX的每个成员,都是死过一轮的人,都是没有家人没有根的人。”

    没有家?没有根?

    宋君野在思索元夙这段话。

    元夙接着开口:“就拿你认识的苗淼来说吧,你知道她进MX前,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吗?”

    苗淼吗?宋君野脑子里浮现出苗淼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

    苗淼性格这么活泼开朗,跟秦娇娇还有点像,按理来说原生家庭应该也不错吧?

    元夙道:“她出生在一个特别落后的山村,她的母亲是大学生,被拐卖进山的绑在村公所。”

    “那是一个封建落后又阴暗的村族,村子不大,却也有近百人。这百人里,女人的数量一双手都凑不齐。”

    “在那个村子,女人根本没有人权,不管是自己村的,还是从外面拐卖进来的,都会被困在村公所里,任由村里的老、壮、少凌辱。”

    “说句不好听的,连苗淼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爹到底是谁。”

    宋君野脸色变得凝重。

    元夙又道:“在那个村子,女人就是母猪,不停地怀不停地生,生出男丁还好,若生出来是女婴,那这个女婴未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十二年前吧,我跟郁墨渊秦时安闲着无聊,用飞镖盲投地图,选一个地方去玩,当时扎中的,就是这个苗家村。”

    “村子表面看着很正常,每一个人都淳朴和善,甚至很好客,只看外表你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村子竟然存在这样阴暗的事情。”

    “郁墨渊有钱,而且从不屑于装低调,为了生活质量,进村第一天就去给了村子十几万,换一间舒适的屋子住。”

    “那间屋子,刚好离村公所不远。”

    “当晚,我们三兄弟还在闲聊明日要不要进深山里冒险,闲聊过程中,不断看到有人拿着手电筒进了村公所,几乎每个人都会待上半小时才会出来。”

    “其中什么年纪的男人都有,甚至还有八九十岁年近古稀的老头,牵着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一起进去。”

    “在我们好奇的时候,村长找了过来,说如果郁墨渊能再给几万块,就送我们三人一个大礼。”

    元夙抬头:“那份大礼,就是刚满10岁的苗淼。”

    装满烈酒的酒杯突然脱手,玻璃杯掉在地上发出响声,玻璃渣子和着酒液,溅洒了一地。

    宋君野已经呆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苗淼竟然有这样的童年。

    元夙接着道:“在苗家村,满10岁的女孩就要开始‘工作’了,一般是村长开苞,村子想自己独吞一笔钱,才找上我们。”

    “你知道我们三进入村公所后,看见的是什么场面吗?”

    宋君野抿唇,已经开始共情了。

    他双手紧握成拳,“别说了,我能想象得到。”

    元夙却嗤笑,“不,那个画面一定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

    “村公所里摆放着10张床,每个女人都被用铁链绑着脚踝,只能在床周围一米的地方走动,甚至连拉撒都是在床边的尿桶里。”

    “有四五十岁却苍老的像七八十的妇女。”

    “有十几岁大着肚子的孕妇。”

    “有被打得痴痴傻傻的疯子。”

    “有……明明才十岁,就对那种事情见怪不怪的女孩。”

    元夙口中的十岁女孩,自然是苗淼。

    生在那种环境,她每天都能看到村里不同的男人在那狭小的地方对里面的女人做那种事情。

    没人教她读书认字,甚至没人有心情挤她,连亲妈也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疯了,只会痴痴傻傻地笑,或者歇斯底里地哭。

    因为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当时只有十岁的苗淼以为那种事情就跟人吃饭穿衣一样平常。

    她甚至连分辨好恶的能力都没有,眼神还像初生婴儿般懵懂,连一句完整的话也不会说,只会,吃饭、睡觉这样简单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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