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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夏意渐起,六月,收获的季节。为期三天的高考结束后,校园里开始热闹起来。
家长和学生来来往往,接人的,搬行李的。
方圆早在考完当天就直接回家了,宿舍的东西,用她的话来说,“不知道,再说吧,我妈妈说会找人来收拾的。”
“拜拜啦,小阿离~”
陆离挥了挥手,目光含笑地送她出门。
宿舍里只剩下她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床铺。
哎,每样东西都舍不得丢下。
她认命地开始整理行囊。
毕业了,宿舍就不能再住下去了。
学校已经通知过,明天前要搬离宿舍了。
第二天一早,陆离带着行李,搬到一个附近的老旧民房。
她跟这的房东奶奶租了3个月,小小的一个房间,带了一个洗手间,90元,水电不另算。
她一个人,够用了。
养父母一家,自从跟她解除关系后,一次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这样也好,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家了,三个月后,她会前往上海。
没有意外的话,也不想回来了。
高考结束后的第五天,傍晚,陆离来到了一家饭店。
他们班的散伙饭,安排在这里。
一班的同学其实挺喜欢陆离的,虽然她有些独来独往的,很忙的样子。
但她学习好啊,只要有人问她题目,她也都会耐心地解答。
要知道,大家虽说是一个班里的,但正儿八经算起来,都是对手,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名额是占一个少一个。
所以有些同学会不愿意分享学习心得,也是人之常情。
十八岁的少年少女,意气风发,纷纷开始倒起酒来。
学着大人的模样,开始端着酒杯去敬那些平日里没少吐槽的任课老师们。
陆离含笑着看着这一幕,随后也加入其中。
她没喝过酒,但是,这一年来,没少受到老师们的照顾。
传道授业解惑,他们是真正教书育人的教授,值得她认认真真道谢。
双手碰杯,杯身压低,砰的一声,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老师们纷纷离席。
没有老师的坐镇,这下子,这些学生是撒开了腿撒欢。
陆离浅笑地喝着酒,看着一个男生对同桌的一个女生告白。
印象中这男生挺内敛的,好学生一枚。
现在他涨红了一张脸,对他喜欢的女生认真表白。
大家伙哄闹着起哄着,女生把手放到男生的手里,答应了。
真好。
有点想她的贺斯年了。
陆离拿了纸巾擦了擦嘴,悄然起身退出了这个热闹圈。
站在饭店门口,吹着风,陆离有些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石子。
”陆离。”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抬头一看,是班长。
陆离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马上调整好表情,“怎么了班长?”
周衡宇踌躇着开口,“之前,在校门口等你的那个男生,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是我男朋友。”以后一定会是。
内心的猜想终于得到了答案,周衡宇放下了,清朗一笑,“其实,我大致也猜到了。大家毕业后说不定不太能再见面了,不管怎么样,我不想留遗憾,我挺喜欢你的,优秀,漂亮,人品好。之前那个男生,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人挺不错的。陆离,恭喜你,祝福你。
陆离脸上扬起甜甜的笑,看着周衡宇,认真道谢,“班长,谢谢你!”
原来,被祝福的爱情,这么让人愉悦啊。
毕业了,同学们的手机可都拿到手里了。
于是当晚,二中校花校草相携而笑,疑是好事近的帖子,又上榜了。
一中各班也在举行各种谢师宴,贺斯年不想被灌酒,趁机溜了出来,坐到一个公园里躲清闲。
那帮兄弟太闹腾了,这一年,花了太多的时间在练体能上,一起活动的时间就少了。
今晚一见面,就闹着灌他酒。
公园里亮着几盏路灯,灯光昏黄,蝉声此起彼伏,倒也有些和谐。
贺斯年打开手机,发给女孩的消息依旧没有回复,“小没良心的。”
自那次见面后,这一年来,他只能从校园贴吧上得知女孩的消息。
谁知刚一点开,便看到了这条帖子。
以前也没少见过两人同框的帖子,但,这次不一样,小梨子,笑得很开心。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拽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紧咬着后槽牙,不停告诉自己,不会的,小梨子说了喜欢他,盖章了,就约好了,不可以变的。
不管他再怎么说服自己,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他说服不了。
起身,余光瞥了眼后方盯梢的人,在心底冷笑一声,这老太太,到现在了还不放心,那就拿他们来试试这一年的锻炼成果吧。
毕竟,雇佣兵,教的东西可不止是打架,甩开人,也教了。
贺斯年专挑小路走,逼得那两个盯梢的人放弃了坐车。
这就好了,脚跟轮子比不了,那脚跟脚,就有的比了。
半个小时后,贺斯年甩开了人,站在陆离租住的那个房子的楼梯拐角。
“大哥,还追吗?”
“追追追,追个屁,怎么就跑这么快!”
“那我们上报给老太太吗?”
“报上去干什么,挨骂吗!”
“对对对,我们就当不知道。”
陆离回来的时候,路过一条小吃街。
都说路边摊不干净,但她就是很爱。
而且她会觉得特别神奇,明明每个摊位就那么小,明明空气是流通的。
但每个摊位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壁垒,将各种味道分隔开来。
她买了一份小龙虾,麻辣味的,算是为自己庆祝了。
以前她就爱拉着贺斯年去吃。
说起来贺斯年也算是个小少爷,但他从来不摆少爷架子,路边摊也吃,马路牙子也坐。
活得粗糙又肆意。
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响起,贺斯年知道,是她的脚步声。
陆离刚走到门口,用钥匙打开门,刚要进去,突然手腕被人拽住往房间里拖,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银针,眼看就要往那人手上刺下。
“是我。”
她的动作一滞,下一瞬,便被搂进一个怀抱,熟悉的衣皂香侵袭了所有的嗅觉。
恍若大梦,前不久还在想念的人,出现了,陆离楠楠开口,“贺斯年。”
“嗯。”
手中的塑料袋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陆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力气大到门被撞得关上了。
无暇顾及其他,她只想扑进他的怀里,一脸依恋地贴在他的心口。
等到他闷闷的声音传来,“陆离,你长本事了,怎么敢跟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
闻言,陆离稍稍往后退,抬头撞进他发红的眼睛。
心疼地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脸,扯开嘴角,“你这是吃哪门子醋啊,我喜欢的人是谁,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你跟他有说有笑的,特别开心。”贺斯年执拗起来,没那么好哄。
听这描述,像是在说她和班长的,陆离无奈,“你知道他说了什么,我那么开心吗?”
“我管他?!”
“他说,祝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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