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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歌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谢长风,直言不讳道:“不是我不想摘,是你们大师兄不让我摘……可能是怕我长得太丑吓到你们吧。”她开了个玩笑。一旁的华越却当真了,他不赞同道:“大师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容貌只是身外之物,你怎么能不让林姑娘摘帷帽呢?”
“是啊大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在意外表的人啊!”
“没事的林姑娘,我们不会嫌弃你的容貌的!”
弟子们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在心里暗暗惋惜:果然声音好听的都长得不好看吗?唉,真是可惜了这把好嗓子和这窈窕的身段了。
林卿歌一时尬住了。
啊哈哈这些练剑的怎么都这么天真好骗呢?
谢长风也被这离奇发展的局面弄愣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林卿歌看这些弟子一个接一个地安慰她,说什么自然才是美,什么红颜枯骨,连给她推荐美容养颜丹的都有了,她被吵得头疼,干脆一把将头上的帷帽扯了下来,无奈地笑:“希望没有吓到你们。”
静寂。
刚才还喧闹嘈杂的场地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有火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在提醒他们身处何方。
这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树林,他们在湖泊旁生起篝火,略微有些荒凉。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漆黑得像是每一个平常的夜晚。
可是被火光照亮的人啊,她让这个平常的夜晚,让这个平常的地方,变得那样的不平凡。
原来月亮和星星是羞涩于那绝美的容颜,惭愧地躲藏起来了吗?
修仙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他们本就不相信这姑娘会丑到哪里去,因为修仙界天材地宝无数,就是貌若无盐的人也能变得清秀可爱,甚至能变成风华绝代的佳人。
但要一开始就跟他们说这姑娘美得不得了,他们也是不信的。因为他们周围便全是俊男美女,各色各样,都让人审美疲劳了。冰肌玉骨的师姐陌无霜、妖娆勾魂的青楼甄三娘、我见犹怜的合欢门上官月……哪个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可是……
可是……
唯有真正见到她的人,才会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么愚蠢,宛如井底之蛙。
这世上真就有这样的美貌,可比肩星辰日月,让人见之难忘,从此,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先前一个安慰她的弟子喃喃道:“美色如刀啊,美色如刀,这哪里是身外之物?骨头腐烂,这红颜亦不朽。”
华越怔愣地看着她,想伸手去触碰那美得不似真人的脸,被谢长风不留情面地拦住了。
他如梦初醒:“对……对不起林姑娘,在下唐突了!”
“没关系。”林卿歌才不管他们如何心神震荡、怀疑人生,吃饱了就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她现在是小花妖,喜欢阳光,夜晚对她可不友好哦。
谢长风轻轻给她盖上了一件衣服,守在她身边看着魂不守舍的弟子们,温和又不失强势地命令道:“还不快去吃饭休息?明天一定要赶回宗门,无霜还在等着我们!”
这句话的威力不比从前了。
弟子们虽然还是听话地去做事,但一个个明显心不在焉,眼神频频往这边望。谢长风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那些扰人的视线,神色不明地看着小姑娘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去摸那绯红的唇……
“真是惹人觊觎的妖精……”
也许不该带她回宗门,该和她一起留在那与世隔绝的幽谷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好啊……
……
一行人又赶了一天路,才于高空中望见了那云雾缭绕的飘渺仙山。远远的,就能看见那盘旋飞翔的鸟儿、蜿蜒而上的长阶还有浮在空中的一座孤岛。
他们于半山腰停下了,苍梧剑门的牌匾刻在白玉石柱上,威严庄重。守门弟子一见谢长风便眼睛一亮,热切地迎了上来:“大师兄,你总算是回来了!无霜师姐等了你们好久!”说着他就要拉谢长风去找陌无霜。
林卿歌正顺着长阶望着那看不见底的山下出神,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若是凡人,这要爬到什么时候,才能求一条登仙路?
“卿卿?”
“卿卿!”
“嗯?”林卿歌望向谢长风。
“跟我一起入宗门吧,我们先去救师妹。”
守门弟子眼神不善地看着这戴帷帽的姑娘,急急道:“外人进宗门要经过层层审核,无霜师姐等不了这么久了,大师兄还是先去吧!”
谢长风眸光一厉。
跟着他去寻无忧草的一行人也愤愤不平地看着那守门弟子,一个年轻弟子心直口快地喊道:“你什么意思?”
“对人家姑娘说话客气点!”
“先前蜀山的人过来也没见你们审核什么啊……”
那守门弟子碰了一鼻子灰,不明白自己为整个宗门捧着宠着的大师姐说话,怎么就犯了众怒了。
还是华越提议道:“于此争论无益,大师兄,不如你先去把无忧草给无霜师姐,我带着卿歌姑娘过审核……我保证会将她安全带进宗门!”
几个年轻弟子眼睛一亮:“对啊对啊,大师兄,我们会照顾好卿歌姑娘的!”
没办法,谢长风只能先行御剑去找陌无霜。
守门弟子本来也想跟去,可他资格不够,也根本跟不上谢长风的御剑速度,只能留在原地,恹恹地对林卿歌道:“跟我来吧。”
华越带的那群弟子本来回宗门就要去交差的,可他们一个个都不急着离开,也不急着去休息,就亦步亦趋地跟着林卿歌,围着她,隐隐有众星捧月之势。
守门弟子见他们这阵仗,咽了口口水,也不敢再怠慢了,把林卿歌带到一个石头面前就礼貌道:“请道友将手放在这石头上,放一丝灵力进去。”
林卿歌照做。
石头忽然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那弟子愣了一瞬,瞳孔放大,神色变得惊恐起来,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林卿歌大喊:“你、你是妖!”
立刻就有守卫围了上来,华越一行人也愣住了。
他们只知林卿歌是灵幽谷谷主,并不知她是妖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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