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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徐晓烟坐月子后,就主动跟公司辞职了,公司巴不得给了辞职补贴放行了。她现在准备全心全意带江子宸,等他上小学后再去工作,现在反正家底儿也有了,根本不慌。
当然江语元还是去上班的,这天,孩子闹着哭,徐晓烟哄了很久才把江子宸哄睡。
没过一会,门铃响了。
一个浑身名牌的红裙长发女人,谦逊有礼地问候:“你好,请问是徐晓烟女士吗?”
“你是?”徐晓烟上下打量着她,一脸羡煞,年轻漂亮,又有钱,是她做梦都想成为的女人。
女人微微一笑,“我叫唐眠。”
徐晓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忽而记起了,“你是买了我们家那老宅的买家?”
“是的,因为我以前就是生活在这一带,所以很怀念,我是沈先生的爱人,他出资替我买下了。”唐眠说得冠冕堂皇。
可徐晓烟心里贼精,沈忠廉分明是看不上江姚,才想给钱让她去留学,只不过双方都没有当场说破罢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徐晓烟不得不好声好气地招呼她进来坐,“我刚刚给儿子喂完奶,哄他睡觉,你就来了,真是来得巧,喝什么?”
“坐月子是很辛苦的。”唐眠温柔地笑,“水就可以。”
徐晓烟给她倒了杯水,知道她这种富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笑问:“是合同还有什么问题吗?”
“合同没有问题,我就是来和您商量件事,您看方便吗?”唐眠说着,从爱马仕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徐晓烟没收,她知道适可而止,收了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不太好吧,您有事可以直接说。”
“既然徐女士这么通情达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唐眠见她吃硬不吃软,脸色也就严肃了一些,“我呢,是来请徐女士履行那份合同上的条约,时间不多了,最好就这几天。”
“什么条约?房子都给你们了,不是买房子吗?”徐晓烟警惕地盯着她,心里警铃大作,有钱人这钱果然不好拿她以为合同签完,终于可以安心,没想到对方还事后来找自己。
“您心里也知道这老旧小区的房子市值区区十万不到,天上不会有白掉的馅饼。”唐眠笑得温柔,“至于条约,合同您手里也有一份,为什么不看清再签呢?”
给江姚的那份是附合同,没有任何问题,但给徐晓烟的是主合同,两份合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多出了一条条约。
一条必须履行的条约。
徐晓烟苍白着脸跑去拿合同,颤抖着慌乱翻找她说的那个条约。
唐眠依旧笑得温婉,提醒道:“在最后一页中间,徐女士。”
一般人通常会开头看得比较仔细,越到后面越是匆匆而过,就是玩的一种心理罢了。
再加上徐晓烟和江语元没什么文化,利欲熏心,专业律师做的合同坑,他们发现不了是正常。
但江姚不一样,一个大学生看合同比较细,很容易发现合同的异常,所以给她的那份副合同是没有条约的正常买卖房屋合同。
徐晓烟看完后,合同就从她手里抖落。
还是唐眠起身,温和笑着替她捡起来,“徐女士,你也不必一副死到临头的姿态,其实你要做到这个条约很容易,到时候沈先生不仅不会计较,还会附加给你们一张银行卡,您就当帮帮一个爱子心切的父亲吧。”
最温婉的话,最恶毒的心思。
徐晓烟算是见识到了有钱人的手段,她都自愧不如,白着嘴唇说:“我不要你们的钱了,合同能作废吗?”
“不可能的,钱您已经收了合同就生效了,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女儿前途和儿子的未来,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最正确的选择,何必犹豫呢。”唐眠徐徐图之,不断给予心理暗示。
徐晓烟倒不是后悔让江姚去留学和收下这笔钱,只是看到条约的后果,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么即使还了钱也还要因为欺诈而负刑事责任,这才是让她最后怕的。
她不想因为钱,搞得最后去坐牢。
“我会努力去完成,但如果真的不行,能不能请沈先生网开一面?”徐晓烟痛苦落泪,“子宸才刚刚出生,他不能没有爸爸妈妈,求求你了唐小姐。”
唐眠一副爱莫能助的无奈,“我也只是个传达沈先生意思的工具人,一切都是沈先生的意思,从来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定,以及他要做的,也从来没人能阻拦。”
徐晓烟是真的后悔了,她捂脸痛哭,“早知道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就不该贪财要这笔钱了。”
“何必这么早绝望,您是觉得您女儿不可能妥协?”唐眠好笑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又有种看戏的戏谑。
“她是我生的,我知道她对我们没有感情的,要是让她知道我利用她给子宸收了这么一大笔钱,她肯定恨死我了,而且她从小就喜欢那个男生,怎么会为了我们分手?”徐晓烟可能哭得太大声,以及把睡着的江子宸都吵醒了。
唐眠瞥了一眼屋内的小孩,突然来了兴致般走进屋,抱起来,一脸母爱地哄着小孩子,嘴里却在说着残忍而现实的话:“再怎么没感情,你们也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只要你们下下血本,就能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
说完,唐眠将再次熟睡的孩子还给了徐晓烟,并且缓缓放下了一瓶安眠药,走前留下一句:“一次不要超过10粒,不会有生命危险。”
……
三天连轴转的考试,江姚终于在最后一门交卷后,松了一口气。
不过沈西京还有一门没考完,大一和大二的课程不一样,考试科目也不一样,时间也是。
江姚和他约好在教学楼一楼大厅碰面,她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戒指,然后很轻地给自己戴在了手指上,嘴角浅浅扬起一个甜蜜的弧度。
她想,他们还年轻,可以先领个证,至于婚礼可以等毕业后再补办。
就当做,给彼此一个承诺。
江姚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想早点告诉他答案,可时间过得太慢了些。
没想到还没等到沈西京考完试,她就被一同学叫到了辅导员办公室。
“江姚,你回家一趟,你妈妈出事了,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辅导员一脸着急地出来说。
江姚一下子脑子一片白,轻喃:“手机没电了……”
“你爸爸都打到我这来了,老师给你请假了,快去吧,希望你妈妈平安。”辅导员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
江姚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辅导员办公室的,只觉得脑袋一片晕,头重脚轻般地离开了学校。
临时买了动车票,上车后,才把手机充了电。
她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很多未接电话,她先是给他爸爸回了一个,问清楚了事情。
江语元让她不要担心,不要着急,她妈妈的手术结束了,安然无恙,她回来一趟看看就行。
这让江姚暂时松了口气,具体缘由等回去再问。
她打开手机微信,给沈西京发去一条:【我妈妈在医院手术,已经结束了,暂时平安,我回去一趟。】
几乎在发过去的同时,收到了沈西京的电话。
江姚连忙接起,“你考试考完了?”
声音里还带着刚刚没有褪去的不安,毕竟再怎么不亲都是仅剩的亲人,她还不至于淡漠到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地步。
沈西京明显有见不到她的郁结,压低嗓音嗯了声:“你在哪?”
“我已经在回去的动车上了,你在学校等我两天,如果没事我明天就回来了。”江姚听着他的声音,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仿佛即使隔着电话,他都能给自己带来心安的力量。
沈西京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提别的事,所以克制着自己不寻常的强烈占有欲,缓慢地低声:“行,我在学校等你。”
现在的沈西京真的好乖,好听话。
江姚僵硬了半天的嘴角终于缓缓扬起,“好。”
两人挂断电话,江姚已经彻底从知道徐晓烟出事中平静下来,她转头看着车窗外极速倒退的景色。
不知不觉,到站了。
江姚连忙下车,急匆匆从车站打车去了玉恒第一人民医院。
赶到病房时,徐晓烟已经能下床了,见状,江姚才收起了担忧的神情。
“姚姚来了,你妈没事,让你担心了,非跑这一趟就是想求个安心这孩子。”江语元说。
“干嘛跑这一趟,才刚考完试。”徐晓烟苍白着嘴唇,不领情。
这两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江姚也不拆穿,“到底什么原因进的医院?”
“你妈说自己犯错了,吞安眠药想自尽。”江语元叹气。
江姚诧异地瞳孔略缩,“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闹这么大?”
江语元支支吾吾地瞥了她一眼,“其实……有一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就是买下我妈那套老宅的人,其实是沈先生,就是沈西京的父亲。”
江姚的唇瓣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她无法置信地看着两人,眼眶红了:“这种事你们也瞒着我,我留学的钱全部是他父亲出的吗,我就知道奶奶那栋老宅怎么可能卖这么贵,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做啊?”
看她快哭的质问语气,江语元的语气弱了下来:“我们是出于对你前途的考虑希望你能出国留学,我想,他是你男朋友的父亲,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咱也不是白拿,不是还给了一栋房子。”
江姚气笑地嘶声:“为我考虑?你们跟我商量过吗,事先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他父亲的钱去留学,我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为我的前途考虑了,我不需要别人施舍的前途!”
江语元语塞。
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的徐晓烟突然冷声开口:“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和你爸没关系,是我犯错了,对不起你姚姚,我做的事我一个人承担。我不想连累你和你爸爸,更不想连累才出生的子宸这么小就没了爸妈,这件事我会一个人解决。”
“什么连累,什么解决?”江姚听得一头雾水,她眼里迷茫不解地抬头望向她。
徐晓烟终于破了冷漠的外壳,开始捂脸哭泣:“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看清那份合同就签了。”
“合同呢?”
见她不应,江姚突然音量上调:“合同在哪里啊?”
江语元连忙把带过来的合同,心虚地给了她,就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反应。
合同上的金额是卖房子的五十万,没有写给江子宸的几百万,所以江姚不会知道他们存着利用她给江子宸考虑的私心,只知道他们是为了让她留学才签的合同,这样江姚就不会太恨他们,想必一开始对方就想好了,一开始就已经跌落到这个早有预谋的陷阱。
当江姚看完合同的时候,整张脸已经没有了寻常人的温度,她麻木地来回翻着合同,似乎不相信这份合同的真实性一样。
见状,江语元忍不住轻声提醒:“姚姚你别这样,你这样爸爸妈妈都很害怕,你说句话好不好?”
江姚看着合同,无声地落着泪,声音里却没有一丝起伏:“钱还给他,我不会和沈西京分手的,这份合同不是我签的,和我无关。”
徐晓烟哭着承认:“是妈妈的错,如果可以,我死了希望沈先生能高抬贵手放过你爸爸,这样子宸和你也不至于没有爸妈照顾。”
江姚看到了合同的责任人,签字的除了徐晓烟,还有江语元,所以对方如果告他们以分手费为由敲诈勒索,他们两个都得负刑责,一个都逃不掉。
江语元却默然提了一嘴:“没用的,就算你出事,沈家也不会放过我,他的目的就是要姚姚主动提分手。”
见江姚依然无动于衷,徐晓烟干脆从床上扑通跪在了地上,哀求着悲恸哭:“我死了不算什么,姚姚,就当妈妈欠你一条命,你让妈妈和爸爸在身边照顾你和子宸长大,你就和沈西京分手吧,帮帮妈妈算妈妈求你了,好不好?”
听着她的话,江姚哭着哭着却笑了,都在逼她,江语元是,徐晓烟也是,甚至连素未谋面的沈忠廉也是,她江姚何德何能,让一个生下来就不闻不问的母亲下跪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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