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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你根本离不开这里吧，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吗？”听了这话，女人的眼睛里的神色瞬间变得狰狞，直勾勾的盯着夏星月半晌，倏尔笑了起来。
“你难道没有自欺欺人？通过情感暗示得到的爱，终究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夏星月皱了皱眉，有些没明白对方说的情感暗示指的是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祭司对祭品是有天然的压制在的。你是祭司，那哪些是我准备的祭品，你不知道吗？”
夏星月有些发慌，看着对方得意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可她还是佯装不知的开口，“我只知道有压制，可我从没遇到过祭品。”
女人哼笑了一声，冷眼瞧着夏星月，“没有吗？你还是在自欺欺人，明明整个天下都是我的祭品啊！”
夏星月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几次开口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女人瞧着夏星月的模样心里舒服多了，继续补充道。
“祭司和祭品之间还不光只有压制那么简单，他们之间还有情感的暗示。通俗来讲，就是你对它们的感情是怎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对你的感情也是怎样的。你对它们的感情越深厚，它们对你的感情也就越深厚。”
女人含笑看着夏星月脸色苍白的模样，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很幸运？你有好感的人都会喜欢你呢！”
怎么会是幸运？夏星月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一点都笑不出来，身体也止不住的发着抖。
“那我讨厌的人呢？也会讨厌我吗？”
夏星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或许他打心眼儿里不相信女人的话，总想找些反例来推翻。
也或许是她太相信女人的话，想要以此来找出身边对自己有真感情的人。
女人用手指敲了敲脸上的面具，对夏星月的问题有些不解。
“为什么会有讨厌的人呢？不顺眼的话就直接暗示它死掉就好了，哪里会那么麻烦。”
见她这副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夏星月终于有些相信女人的话了。
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对自己的感情……
夏星月直视着女人的眼睛，生怕错过对方眼中的一丁点儿情绪，嗓音也有些颤抖。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之前所拥有的，不过是虚假的繁荣，空洞的欢愉？”
女人笑了笑，看着她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整个人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倒真有了点神的样子。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也取决于你如何看待这种关系。毕竟祭司与祭品之间的情感纽带，可是有很高的利用价值。”
“哈？利用价值？”
夏星月突然笑了起来，干裂的嘴唇从裂口往外渗着血丝，在到来之前，她还在兴奋着自己终于能了解到身世的真相，可如今真的了解到了，她却恨不得不知道。
她忍不住质疑，“那祭品会喜欢祭司吗？”
女人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夏星月见此，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又涌现出不久前那段走马灯似的记忆，她想起那些曾为之动容的瞬间，那些似乎真的发自内心的关爱与陪伴，简直恍如昨日。
她忍不住再次追问，“那，这种关系里，有没有真实的感情？”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仍旧没有回答。
夏星月心头愈发混乱，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所经历的，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她想了半晌都没想出一个能够证明他们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良策。
如果他们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直接询问他们的意见，问问他们对这种情况的看法。
可是他们不在。
也因此，夏星月无论怎样揣测都觉得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而起，毕竟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又有什么理由喜欢自己呢？
她有一瞬间想过立刻离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乎只要这样做，一切都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只要自己一直喜欢他们，喜欢的越深越好。
可一想到此，她就只觉得喉头干涩，她明白的，女人说的全都是真相。
感情或许是假的，也确实应该是假的，毕竟自己这种人怎么能奢求别人的感情？
可他们对自己的好都是真的啊。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至少自己喜欢谁，就能得到谁的喜欢，永远都不会错付。
明明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可不断往外涌出的泪水却告诉夏星月，不是的，她自己不是这样想的。
因为这样对他们不公平，不应该有感情被利用，尤其是他们的感情。
喜欢和爱都不该是这样的，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也有权进行选择。
那她要怎么办呢？
无邪在殿外看着夏星月无力的蹲下身，双手捂着脸埋在血淋淋的膝盖上呜咽，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像只被主人抛弃的玩偶。
很快，小声的抽泣声逐渐变为嚎啕大哭，一时之间无邪也不敢进去了。
其实也是赶了巧儿了，无邪刚来就听到了这些，看着夏星月崩溃的样子，他真的很想要冲进去牢牢抱住她，告诉她没关系的，这一切都没关系的。
可他又心想着，万一星月回去之后没有告诉小哥和黑瞎子这些事，自己现在冲进去的行为也只会暴露自己知道这件事的事实，也更会让她在未来的生活里担惊受怕的。
这样想来，他还不如在外面观望着，等里面聊完这件事了再进去。
女人看着夏星月伤心的样子，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目光却透过夏星月看向虚无。
“他得到了长生的秘诀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他说他会回来的，可终是再也没有回来，他负了我。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换了多少具躯壳，丢失了多少记忆，有时我都在怀疑这样活着的真正意义。”
女人垂下眼，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可我还是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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