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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偷喝自家的酒,也只会喝最差最便宜的,他是专挑最好的下嘴。把最好的酒喝了,自然容易造成亏损。
“拿过来。”
大浪王有些不舍,恋恋不舍的把酒壶丢了过来。
果然只有半壶了。
周某人给自己倒上一杯,尝了一口,说:“这酒不怎么样嘛。”
大浪王微微尴尬,说:“这不是入不敷出吗,进的酒越来越差了。”
一个酒鬼经营一家酒肆,确实很难为人,若是放开了喝,一天就能把酒全喝光倒闭。
还要付店租、伙计工钱等开支,已经很克制了。
周某人很无语,说:“这顿酒钱多算点吧。”
白给他钱,未必会要,让他宰回客吧。
“好。”
他美滋滋的答应了,主动让宰的客人,还是喜欢的,“对了,你小子到这来干嘛?”
“买点酒····”
“老朽帮你介绍,哪家的酒好又实惠,老朽一清二楚,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可以。”
“那个····要收点介绍费。”
他是真的缺钱了。
“可以。”
“难怪以前看你小子那么顺眼。”
看他顺眼,凑过来喝他几杯酒,接过半壶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颇为享受的闷了一口。
一个曾经打下一个偌大王朝的君王,如今只是经营一家酒肆,还经营的不好。
却乐此不疲。
如何生活,皆出自个人的心境,随心所欲,不再去谋划太长远的事。
在后厨忙活的伙计总算出来了,是个中年大妈,念叨着骂他:“你懒成这样我真不干了!”
大浪王尴尬的说:“给你加工钱,再加两块钱。”
中年大妈还是没忍住,又说:“到下个月买酒买肉的钱都没有了,你发的出来工钱吗?”
“戒酒还不行吗,真戒酒。”
这是没钱喝酒了,而不是真想戒酒。
“说过多少回了,谁信?”
喝酒的开销没有底,多少钱也可能会喝个精光,但悠着点,只喝便宜的酒,也能细水长流。
大浪王是嘴刁了,有选择的前提下,一定会先喝掉好酒,才导致出现困境。
他的困境超出意料。
一个圣人连喝点酒都不能如愿,周某人有些不忍,随手取出一个装满下品灵石的乾坤袋:“且把酒钱存在你这里,以后经常来喝,慢慢扣钱就好。”
这个理由还是可以的,不算白给钱,只是充值消费。
大浪王如今也算是被困在这个酒肆里了,能继续经营下去,很高兴,伸手就把乾坤袋接了过去:“可以可以,你小子以后来,免费喝酒吃肉。”
也可以算作借贷的利息。
就算他依然会把最好的酒偷喝掉,一百万块,应该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大妈又不肯:“穷成这样,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乱请客····”
“你又加工钱了。”
大浪王腰板一硬,“闭上嘴,这个月给你加五块钱,不然就换人了。”
大妈总算闭嘴了,连忙去招呼别的客人。
“见笑见笑,乡野之地,本就如此。”
周某人这些年确实过上了富贵的生活,出自市井却又已经离市井越来越远,微微叹气,他何尝不是不断被困在某些井中难得逍遥。
这样一口自行打造的井,大浪王随时可以挣脱,他则未必挣脱得了圣地和流沙之间构筑的深井。
“你知道流沙吗?”
“自然知道。”
大浪王下意识的左右扫了一眼。
跟他打听些流沙的事,倒是一个好人选,周某人追问:“很厉害吗?”
“嗯。”
身为圣人,大浪王都不敢随便提流沙,怕给自己找麻烦,“你招惹他们了?”
算是招惹吗?
算是流沙招惹了他。
“流沙里有圣人?”
“不少。”
一个圣人都不少的组织,确实无话可说了。
而且这里算是大庭广众之下,有食客在场,并不适宜谈论过于机密的事。
他又指了指,“若说得洲有个王的话,就是他。”
流沙算是得洲的王?
虽然是暗中的王,也是王,得洲算是流沙的主场。
“游掌柜,你赊欠的酒钱再不结清,我家掌柜说不再给你送货了。”
有人拉着一板车酒坛子到了门口,吆喝了一声。
大浪王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迎了出去:“有钱了,有钱了····真有钱了,回头马上结账。”
“这话你说多少回了?”
“这回真有了。”
一个曾经把一个王朝经营起来的人,两手空空在这经营起一家酒肆,能算没本事吗!
到处赊账。
这不就等到周某人给他这家酒肆充了会员嘛,腰杆立马硬了。
“我们家掌柜也不是逼你,意思是说,好歹结一部分,越欠越多肯定不行,万一你回头跑了····”
“游某是那样的人吗?”
“这不是人品的问题,而是真没钱的时候,谁也没办法的事。
我们家掌柜说,让你戒酒,挣点钱还是有的嘛····”
“你们家酿酒的,劝别人戒酒,像话吗?”
“这个这个····
这不是怕你把酒肆喝没了吗,我们家自然喜欢你这样的人,但账····”
“不要啰嗦,把货卸下来,游某马上跟你过去结账。”
大浪王这回腰杆硬了,也不需要赔笑脸说好话,搬酒坛子还是很勤快的嘛,随后风风火火的跟着那人去结账。
“人挺好的,就是太贪杯了。”
大妈伙计经过时,特意跟周某人叨咕了一声。
给她的工钱肯定是同行业比较高的,自然是好人,能长期经营下去,更是大善人。
半壶酒的半壶酒,其实已经够周某人喝上一阵了。
等到大浪王回来,他还抱回来一坛好酒,意气风发:“试试这坛酒,绝对是好酒。”
结清欠账,还能附送回来一坛好酒,绝对人才。
周某人伸手想接,他又不让。
“你别动,浪费一滴酒,都是罪过。”
抱回他的柜台后,小心翼翼的加满一个酒壶,才放到周某人桌上,“这壶酒算是送你的····”
然后他自己得喝回来大半。
这壶酒确实是好酒,一倒出来,满屋飘香。
周某人嗅了嗅,尝了尝,问:“这酒什么价?”
“三百块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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