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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仔细的搜集别墅里的常规家庭用药。在郑芳房间的床头柜里找了一小瓶没有标签的药片。
碾碎药片,常榕放到仪器里检查。
“夫人,这个药片长期服用会导致人体致幻,还会上瘾。”
陆珺表情出现了一瞬的空白,那是由愤怒和惊愕导致的。
常榕深深地看了陆珺一眼:“小少爷需要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陆珺没有犹豫:“现在就去。”
刚刚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的时嘉霖突然不受控制,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任由陆珺怎么制止也没制止住。
陆珺给时嘉霖打了一针镇定剂。
常榕颔首,走进时嘉霖房间背起床上虚弱的少年。
镇定剂让少年昏睡着。
时柏瀚手机已经被打爆,公司的事火烧眉睫。
望着儿子苍白的脸,陆珺心都要碎了。
陆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丈夫投去一个安定的眼神:“家里有我。”
再怒再悔现在都只能去解决问题。
时柏瀚没再耽误,和周齐扬说了几句后,匆匆往外走了几步,又折回头看向时愿。
“安安。”
男人欲言又止和眼里浓烈的愧疚让时愿抿了抿唇。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对时柏瀚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的。
他在外所有的拼搏,都是为了给这个家撑起一片天。
可他终是没做到一个好父亲好家长的职责。
时愿望着舅舅眼里的颓然,走近时柏瀚:“我送舅舅出门。”
时柏瀚紧拧的眉眼缓和了些,他点了点头。
陆珺开了车门,让常榕把儿子安置在后座上。
引擎启动,时柏瀚弯腰上车前摸了摸时愿的头:“安安,不怕,坏人由舅舅去收拾,不要担心。”
时愿点头,没避开这样浓烈关怀的目光,轻声说了句:“舅舅,晚上见,一切顺利。”
时柏瀚寒着的脸重新染上温和。
黑色宾利驶离。
时韫艺望着空荡的大厅,所有的慌乱在被父母当成了空气后顷刻消失。
事情的败露还有郑芳被铐走的那刻,她感觉到天好像塌了。
时韫艺抬着头环顾了圈熟悉的家,唇弯了弯,发丝滑下来遮住了脸。
她笑了,笑得冰冷和绝望。
时愿进门时,时韫艺刚拿到厨房里的水果刀。
背对着她的女孩并没发现身后有人靠近。
刀刃泛着冷意,时韫艺握着刀柄,阳光落在脸上。
时韫艺唇角的弧度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眼底情绪慢慢变浓,直至眸中光亮湮灭。
狠狠地举起刀柄,没有一丝犹豫往自己心脏扎去。
时愿接住刀刃的那刻,心想,真痛。
时韫艺闭着的眼睛翕动,在要睁开眼的那刻时,被时愿捂住。
温热的血滴在白色地板上,时韫艺手里的刀被时愿抽走。
女孩颤抖着身体。
时愿眸色比冰还寒凉:“时韫艺,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应该知道生命的珍贵。”
时韫艺唇角扯了下,嗤笑出声:“我死了你们不应该开心么?”
她残疾,她是负累,她是这个家里最让人不喜的人。
学校里的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那么让她厌恶。
你们都有健康的身体,凭什么,凭什么她要遭遇这些,凭什么她要在轮椅上度过一生。
时愿盯着她,下颌线绷紧,手上的痛意让她没有再抑制情绪。
“时韫艺,你要是再想死,我不拦着。”
“你觉得用死这种方式解决问题逃避问题就可以了吗?”
“不,所有人都会知道时家有一个很恶毒的女儿,联合外人欺负弟弟,最后事情败露羞愧自杀。”
“听的人一定会觉得大快人心,觉得这个女孩死得好。”
血迹顺着手掌心溢出,时愿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重。
时韫艺打掉时愿的手,颤着眼睫不敢睁开眼睛。
她摸到了血,也闻到了血的味道。
周奕扬在外看到室内情景,健步冲进厨房。
“大小姐,你的手。”
时韫艺只恨自己不能看到血,不然她一定要睁开眼睛看看。
看看时愿的伤口有多深,伤口最好是特别深,最好是她那画画的手直接废掉。
时愿瞥了眼时韫艺一直不敢睁开的眼睛,抬了抬右手。
半指宽的的伤口汩汩留着血。
周奕扬拿了绷带,简单的给时愿做了处理。
血顷刻浸染白色绷带。
女孩手腕上的淤痕未消,又添新伤。
伤口不算深,他看向那把被时愿握着刀柄的水果刀。
“大小姐,伤口要缝针,我给夫人打——”
“周叔,我自己去医院。”
意识到时愿不想让陆珺和时柏瀚知道,他安静半响,看向厨房弯着唇角哼着歌的时韫艺。
“我送您去医院。”
时愿没拒绝,伤的是右手,她没办法开车。
周奕扬到底没听时愿的,给陆珺打了电话。
陆珺秀眉拧紧,烦躁爬上眉头,眼神严肃,更透出七分冷厉。
“安安伤得严重吗?”
听到周奕扬说要缝针,陆珺握紧拳头,过了片刻,她松开攥紧的拳头,眉眼倦累。
“我给母亲打电话,让她把时韫艺接走。”
这个孩子,她现在是一眼也不愿再看到。
-
医院里,时愿看着医生缝针。
针线穿过皮肉,一般人看了不说头皮发麻,轻易也是不敢看的。
医生打趣:“小姑娘胆真大。”
周奕扬恭敬的立在一侧。
时愿移开眼睛,最后一针也被缝完。
“不疼,感觉麻麻的。”
医生温柔地笑了笑:“麻药能维持两三个小时,过了这个劲儿可就开始疼了。”
见小姑娘手腕上都是伤痕,他皱了皱眉,涉及到病人隐私,他便止了话音。
时愿看医生的视线在她手腕上,也没收回手:“医生,这些伤痕也给我用绷带绑一下好吗,看着怪吓人的。”
医生帮时愿拉了拉衣袖:“绑着不透气不舒服,遮住了就看不到了。”
医生的温柔让时愿弯了弯唇:“谢谢医生。”
医生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周奕扬认真地记了下来。
从医院出来,时愿静静看了会儿太阳。
身上被照得暖洋洋的,眸光看到被父母牵着的小男孩。
小男孩带着毛线帽,手上拿着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小男孩把糖葫芦递到母亲面前,小眼睛亮晶晶的:“妈妈吃。”
周奕扬指了指一旁水果店里稻草上扎着的冰糖葫芦:“大小姐,要吃冰糖葫芦吗?”
时愿摇了摇头。
周奕扬走到水果店,挑了支最好的付了钱。
时愿凝着被递到眼前的冰糖葫芦,突然很想自己的爸妈。
今天是另一个世界爸妈的忌日。
随着穿书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长,那个世界好像一场梦一般。
安静地吃完糖葫芦,时愿看手机里阎曜发来的消息摸了摸鼻子。
:晾了老子快三个小时,你挺行。
本来约好上午11:00在学校的奶茶店还东西,她忘给人发消息了。
“周叔,先不回静水岸,去学校。”
周奕扬调整路线。
从自己车上取了大衣,周奕扬已经把衣服从时愿手上接到自己手上。
-
奶茶店里,阎栖抱臂睨着外甥:“飞机改签到了下午16:47,自己看着时间,不陪你等了,游泳去了。”
明艳张扬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推开门。
时愿往后退了两步,示意女人先出。
阎栖眯了眯眼睛,挑了下眉:“时愿?”
时愿刚刚一进学校大门就注意到了学校里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审视、好奇、忌惮还有八卦的眼神让她对面前女人喊出她名字时,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少女乌黑瞳仁,眸光流转间自有一股风情。
阎栖眨了眨眼睛:“你好漂亮。”
时愿愣了下。
她抿了抿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阎栖对她抛了个眉眼,随后潇洒的踩着高跟鞋离开。
周奕扬帮时愿推开门。
莫宸把桌上的空杯撤了下去:“曜哥,还要美式吗?”
阎曜侧眸看向外面。
莫宸看到时愿过来,扬了扬眉梢。
时愿可真厉害,竟让这煞神等了三个多小时。
午饭都没去吃,就这么在他店里干坐着刷手机。
时愿顶着阎曜冷淡的眸光,低了低头。
阎曜淡淡的略了眼过去:“11点?”
时愿决定先道歉,确实是她没守时。
听着女生温软的道歉,阎曜眯了眯眼睛,低沉的声音带了些危险意味:“等了你三个小时,一声对不起就想打发?”
莫宸适时出声:“午饭还没吃,好饿。”
时愿秒get到。
“请你吃饭。”
阎曜目光在周奕扬提着的衣服上停了两秒。
周奕扬把衣服纸袋轻轻放在木桌上:“大小姐,我在车上等您。”
时愿点头,指了指衣服:“大衣洗干净了,羽绒服没有味道,很干净,我就没洗。”
稍微撒了点小谎,她昨晚把他的羽绒服穿出去了,晚上回去后只洗了半只袖子。
阎曜紧盯她的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手怎么回事?”
时愿把手重新缩回袖子里。
阎曜目光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番,眸光泛冷:“又被欺负了?”
目光相撞,阎曜瞳孔微沉,晦涩不明。
时愿以为他在生气,软声解释了下自己为什么来晚。
“家里出了点状况,不是故意把你晾在这的。”
莫宸自觉地上了杯美式和一杯拿铁,餐盘上还放了几个可爱的甜点。
阎曜没再看她,抖开羽绒。
男生大冷天只穿了件灰色卫衣,想到他说过冬的衣服都在她这,她更愧疚了。
衣服染着女生身上独有的味道,阎曜摸过木桌上的烟和打火机。
烟雾飘散到窗外,时愿看着阎曜手里的烟,嗓间有些痒。
“想抽?”
阎曜声音又低又轻,像在压抑着什么,无端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暴戾。
时愿抬眼恰好撞进男人性感的唇上,乌黑瞳仁躲闪了下,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手还没摸到烟盒,烟就已经被人拿走。
时愿鼓了鼓腮:“别小气。”
阎曜起身,距离靠近的那秒,空气中清苦的咖啡和柏木味渐浓,像冬日阳光下刮过的一缕冷风,凛冽又强势。
男人修长指尖挑出一根烟,侧眸瞥她一眼:“烈的能抽么?”
时愿看着他手里的烟,嗓音莫名带了点哑:“能。”
烟被递到唇边,时愿张唇咬住。
阎曜半阖着眼,抬手点烟。
火星舔舐。
时愿吸了口烟。
阎曜撤回手,目光在她脸颊停住。
在飘渺的烟雾中,时愿窥见他眸光,心猛地一颤。
荧荧之火,骤然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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