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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啊，别打了，爸，妈妈快被你打死了！”胡婷婷哭着扑在罗雅琴身上，试图用手阻止胡民贵即将落下的拳脚。
胡婷婷尖锐的哭声似是唤醒了胡民贵的理智。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地上妻子脸上清晰的手掌印，没说话，默默回了房间，砰一下关上了房门。
“妈，你怎么样？”胡婷婷见胡民贵回去了，赶紧把罗雅琴从地上扶起来。
“嘶！”
伤口牵扯下，罗雅琴忍不住发出一声呼痛。
胡婷婷小心翼翼扶着罗雅琴坐到沙发上。
地上一片狼藉，碎瓷片落了一地。
看到罗雅琴脸上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胡婷婷哽咽：“妈……”
这段时间，爸爸似乎是在外做事四处碰壁，整个人愈发暴躁，一开始是整日的沉默，不管怎么和他说话都是一言不发，日子久了，便开始骂妈妈和舅舅一家没用，帮不上他一点忙。
他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导致她和妈妈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他。
可今天，妈妈只是晚了半小时才开始煮饭，爸爸回家没第一时间吃上饭，竟二话不说直接摔了碗筷，拉住妈妈拳打脚踢。
罗雅琴默默掉着泪，之前胡民贵心情不好，她有悄悄问过弟弟罗浦原因。
对方告诉她是因为之前花了大精力才搞好关系的领导一朝落马，所有人集体翻脸，导致他全部的心血打水漂，最近着急投拜的新山头，因为和他之前服务的领导不对付，所以处处碰壁，甚至还几次被人羞辱。
罗浦和娘家人都劝她，现在全家人都靠胡民贵，千万别耍小孩脾气，忍忍就过去了。
罗雅琴知道胡民贵在外辛苦，所以就算他在家偶尔发脾气，也只能伺候得更加小心谨慎。
可是，这次他竟然动手打她。
她想起刚结婚时对方的体贴温柔，不禁捂眼流泪。
胡民贵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并没有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什么反思，而是在想另一件事。
是否该考虑那人的提议。
五天前。
“你这样小打小闹能有什么出息，要办事就要办到上面心窝里去。”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根烟，一脸轻蔑地看着下方恭谨站着的胡民贵。
胡民贵很有眼力见地掏出打火机给男人递上火。
“还请卫大哥指点！”
卫东推开打火机，这根烟他留了很久了，每天只舍得闻闻味，哪能随便抽掉。
他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将烟往耳朵上一别，身子重重躺回在椅背上，翘起一条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眼睛看着胡民贵，露出似笑非笑的精光。
胡民贵想起这段时间处处碰壁，曾经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人都敢羞辱他了，于是狠狠心，从兜里掏出一只瘪瘪的烟盒，一脸谄媚地双手奉上。
“这点小心意还望卫大哥笑纳。”
卫东慢条斯理地接过烟盒，打开盖子看了眼里面的烟。
五根大华。
大礼了。
他表示很满意。
“我卫东就喜欢和你这种识趣的人打交道。知道领导最缺什么嘛？”
胡民贵稍加思索：“物资？”
卫东鼻孔轻嗤：“物资？你格局也太小了。就算是末日，那也只会是普通老百姓的末日。再说，就算他们要这个，你能给得起？”
见胡民贵不吭声，卫东继续慢条斯理道：“钱和权你都给不起，他们也早就有了，那剩下的，就只有——”
他坐起身，直视下方人的眼睛，满口黄牙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女人。”
……
蓝枫国际。
“林胖，有人找！”
卷毛踢踏着人字拖，边走边打着哈欠：“死木头，林胖也是你叫的！谁找我？”
被叫木头的人：“不知道，一个女的，短头发，长得还挺漂亮！胖子你有艳福啊？”
卖烟的漂亮姐姐？
林家伦瞬间没了睡意思，朝门口狂奔。
“姐，真的是你啊！”他一出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林晚乔。
林晚乔冲他淡淡点头。
“姐，背后的老板同意了吗？”林家伦一脸期待，这单谈成，他的提成不少。
林晚乔没有让他失望：“嗯，他同意了。”
林家伦胖胖的身子原地起飞：“太好了姐，那什么时候能交货？”
林晚乔问道：“这次一共有2条大华烟，20包，随时能交货，你们柴油什么时候能就绪？”
林家伦掰着胖手指计算，一根四升，一包就是80升，那20包得1600升。
他心中顿时有了数，对林晚乔道：“没问题的姐，明天晚上就能拿出来！”
不愧是何家，1600升的柴油，林胖这种小喽啰都能随口答应。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归为小喽啰一列的林家伦还天真替林晚乔考虑。
“姐，咱们在哪儿交货？1600升可不少，要不我们直接给您送到地方，免得路上搬来搬去麻烦。”
林晚乔可不敢让他送到家去。
“不用了，明天晚上8点半，体育馆西侧门。”
那里人少，最重要的是刚好在探照灯的边缘，既不至于摸瞎，也不至于太显眼。
翌日晚。
林晚乔早早等在了体育馆西侧门。
她只背了一只背包，身边停着一辆手推车。
手表指针刚过8点一刻。
来了！
她转头看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那里有沈少禹手持弓弩隐身在夜色中。
就算是大名鼎鼎的何家，她也照样不信！
“姐姐！没想到你也来这么早～”
林家伦老远看到林晚乔，一路小跑着过来。
他左看右看：“咦，今天姐夫没来？”往日他每回看到林晚乔，都是两个人一起出现。
“嗯。”
这时，一辆小货车缓缓驶来，在两人面前停下。
何少从副驾驶跳下，骚包地甩了下刘海，冲林晚乔打招呼。
“嗨！晚上好。”
林晚乔礼貌点头，直入正题：“东西呢？”
林家伦赶紧拆下货车后头的围挡，指了指上面两只小型钢制储油罐道：“都在这儿，一只800升，只多不少。”
林晚乔双手撑着车厢地板，帅气地翻身跳上去。
她仔细看了下储油罐标注的容量，1000升，打开侧面的手工量油孔。
嗯，基本上是满的。
从车上跳下，她对何少点头确认：“没问题，装我车上吧。”
何少看着她的破烂小板车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也叫车？这样吧，我这车借你用，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司机下来你自己开回去，用完了再还给我就行了。”
有这样的好事，林晚乔当然不会拒绝。
她从背包里掏出两条烟，递给何少：“你检查一下。”
何少拿过烟，看到封口都是完好的，大方道：“不用查了，我相信你。”
这时司机跳下来，将钥匙交给林晚乔。
她没有寒暄，点过头示意便爬上驾驶室，插钥匙，打火，油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货车扬长而去。
黑暗中，沈少禹确认没尾巴跟过去，便也收了弓弩，悄悄离开了。
此刻何少的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不正经，抿着唇看着货车离开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去查过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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