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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音刚落,文广胜就带兵把大门给围了起来。金鳞瞥着那双上挑的眼尾,不动声色地看向门边和阳台,满心满眼都在算计和衡量,最终故作轻松地一笑。
“这事说来也简单,我和阿妹是王德坤的外孙,只是想拿回属于他和我阿婆的遗物。”
“什么?”我都惊掉了下巴,什么狗血剧本啊,王德坤当年难道跟红豆有了孩子?
见我吃惊得合不拢嘴,金鳞无奈地叹道:“当年我阿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没有办法告诉他真名,也没有办法与他在一起,后来回到苗疆,阿婆便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为了不连累他,引来杀身之祸,阿婆隐姓埋名留在了雷堂村,生下孩子独自抚养。”
我原本还以为,王德坤是最可怜的那个人,没想到这个红豆阿婆也很可怜和心酸啊。
为了不伤害心爱的男人,她一个人带球跑,躲在苗疆的小村子,然后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长大,到死都没能再见爱人一面。
“那你阿婆……她……她还活着吗?”我弱弱地问道。
“活着呢,只是双腿不利索了,没办法离开大山,不过,她当年在我外公身上放了一只护体的蛊虫,那只虫子一死,她就知道我外公已经仙逝了。”
金鳞说起这件事,神色都透着伤感。
虽然他们没跟王德坤见过面,但应该也听了不少关于外公的往事吧!
这样深情的男人,放在现在几乎已经绝种,居然真的为了红豆阿婆守身如玉,一辈子都没结婚恋爱,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其实这次来,我们是想了却外公的心愿的。”金鳞说着,便伸手从胸口里掏出了一张红纸,上面依稀可见透纸的墨痕。
“这是婚书,我阿婆让我们带来的婚书,让我在外公面前烧给他,也好让他安心上路。”
王德坤等了一辈子,没想到却在死后收到了红豆的消息,真是造化弄人。
“呵!人都死了,说这些屁话,做这些深情又有什么用。”我忍不住啐道。
人王德坤活着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他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人前来找过他,给他报个信,最终让老人含恨而终。
现在演这出给谁看呢?
金鳞被我直接怼得脸上无光,他尴尬地勾了勾唇角:“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年过得有多么的如履薄冰……”
金鳞说,她阿婆差点就死了,还好赶回了雷堂村,被村子里的巫医给救了回来。
“等等,雷堂村……”我听着这村子咋那么耳熟。
江澜月低声提醒道:“转世村。”
我恍然大悟,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如果我没记错,瞎子爷爷调查那位阿娜依也是雷堂村的人。
“我阿婆这些年,一直都在找机会,把她那一身本事给换回来!她打定主意,就算她这辈子做不到,下辈子带着记忆投生,也要把这件事完成。”
我问他什么一身本事换回来?听着像是被人盗命了一般。
金鳞想了一下,似做出了很艰难的决定,开口道:“这是我阿婆前几辈子的事了,那时候她有个好闺蜜,情同手足,结果,那个女人,却把我阿婆骗了,还跟她换了躯壳。”
那个女人不出意外,就是阿娜依!
据金鳞的描述,这个阿娜依城府很深,很有心机和手段。
在苗疆,人人对草鬼婆避之不及,视做蛇蝎,那个阿娜依却跟红豆阿婆走得很近,结果,那个女人竟偷偷要了红豆阿婆的照片和头发,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术,两个人竟然呼唤了身体。
“当时我阿婆看到,镜中的自己变成了阿娜依的脸,她整个人都要疯了,想要变回却怎么都胡不去,而那个阿娜依……则带着我家的蛊虫消失了。”
金鳞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他阿婆的往事,说到最后,他握着杯子的手指都咔咔作响。
“最气人的是,阿娜依出去造的孽,却要让我阿婆来还!那段时间,高利贷的,玄学界的,还有其他的仇家,都在找我阿婆的麻烦,阿婆也是招架不住,实在抓不到那些‘泥鳅’,才不得已避世的。”
我去!
我在心中暗骂一声。
这世间还有这般阴毒狠辣的法术,能让人灵魂互换,甚至让原主去承担因果惩罚。
金鳞也摇摇头:“虽然阿婆找不到她,但阿婆能通过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感应到她看到的某些画面。”
像这一次,金鳞和金钰除了想悼念自家外公,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找到阿娜依!
我静静地听他说着,观察他脸上的神色,不像撒谎的样子。
可空口无凭,我也不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相信了他,万一他是故意编的瞎话呢。
于是,我决定诈一诈他。
“你说你来找阿娜依,你有法子辨认出她吗?这云城住着一两百万人,你要是像无头苍蝇这般寻找,得找到猴年马月啊!”我故作关心地道。
金鳞对着我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不疑有他地道:“我知道她的记号,是一个鸢尾花的刺青,这也是我们家族的记号……”
我心中暗暗点头,鸢尾花刺青,看来是对上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不妨再多嘴一句,我们临出门前,阿婆突然间有了感应,看到了一幅很莫名其妙的画面。”
“什么画面?”我激动地看向他,渴望的眼神挡也挡不住。
金鳞不知我也在找阿娜依,见我那么激动,他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道:“我阿婆看到,阿娜依正坐在镜子前,浑身缠着铁链,沾着手腕上嘞出的血,一遍一遍地在镜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云城’两个字。”
阿娜依被铁链绑着?
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还有,她那么迫切地写着云城两个字,是在求救还是故意上演一出苦肉计?
我有些拿不准,还想问什么,金鳞却说他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们。
“话不多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家阿妹?”他脸上挂着笑,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忍耐已到达了极限。
我想了想:“受我十鞭,以慰我战死的将士们!”
“十鞭?人都要残废了,欺人太甚……”金鳞嘭的把茶杯一砸,脸上炸开了数条暗紫花纹,原本帅气的脸上阴狠又暴躁,完全没了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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