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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他娘的……连只鸟儿都欺负老子。”二叔骂骂咧咧的,为了擦那黄绿色的鸟屎,把安笛的骨灰坛随便放在了花坛里。得亏安笛早已魂灭,不然被太阳这一晒,跟下油锅似的,死了都不得安宁。
二叔嫌弃地擦着衣袖,重新抱起骨灰坛,把坛子塞进行李袋里,怒瞪我一眼扭头就走。
我看着这道怨气满满的背影,第一次切身体会什么叫“斗米养恩,担米养仇”,什么叫“农夫与蛇”。
罢了,二叔这次回去够呛,我懒得跟个将死之人计较。
我送走了“瘟神”,做到了问心无愧,转身的刹那,一道灰色和紫色POLO衫,从我身后一闪而过。
我对着人影消散的方向愣神,那个出租车司机还跟着我呢!
这几天我跟江念新影不离,那司机鬼魂多半是忌惮江念吧,再也没露面。
今天江念有事去一趟城隍庙,没有陪我来车站,这鬼魂终于逮到了机会。
我装作没看见,大步朝着公交站台走去,刚迈步,一团冷空气便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
我双手掐着剑诀,嘴里念着地火咒,冲着身后的冷气一指。
指尖瞬间溢出一道热流,一个很凄厉的叫声炸响,刺着我的后脑勺。
我扭过头,见一个浑身燃火的人影,正在地上打滚求饶。
“跟了我这么多天,还在医院里压我,你到底想干嘛?”我居高临下,手指刚一掐起剑诀,司机鬼魂立刻就怂了。
“饶命啊……”
我只是想给他点教训,也没想真的要他的命,见他几乎快被火海吞没,烧得体无完肤,我掌心向上,对着他说了一个字:“收!”
法随心动,那足以灭鬼神魂的地火,随着一声号令,很快就熄灭。
空气中全是烧焦的气味,伴随着很重的尸臭味,让我几乎做呕。
司机鬼魂瘫在地上,焦黑的身体散发着黑烟:“烧死我了……”
我出神地盯着掌心,自从通过考验后,我的功力更上了一层楼,就连地火也比之前更凶猛了。
别说司机鬼魂了,就算来个厉鬼,估计也招架不住。
我收起了地火,面色不悦地站在他身边:“说吧,干嘛跟着我?”
司机鬼魂见艰难地翻了个面:“你害死了我,你说我跟着你干嘛?”
原来是因为这……
我耐着性子蹲在司机鬼魂身边:“这位大哥,拜托你先去查清楚,再来索命好吗?你本就大限将至,就算不载着我,你也会出车祸身亡。”
司机鬼魂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是横死,去不了地府,得去枉死城报道,这一去,再想进入轮回,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
他车祸之后,就一直东躲西藏,避着鬼差的抓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阳寿已尽,还以为是被我害死的。
那次在医院,他本想趁我病,要我命,附身把我引到楼上去跳楼,结果压了半天,却进不了我的身。
“你说我容易吗?”司机鬼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皱着眉,怪我咯?
我自动忽略了他的哭嚎,只是纳闷,我的身体不是很容易被附身吗?怎么突然变了?
“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女儿刚上初一,全家就指望着我开出租,以后他们可怎么办啊……”司机鬼魂哭得越发凄惨。
我被他吵得心烦,也可怜他的家境,到底还是松了口:“人死不能复生,你的死虽然是注定,但也跟我多少有点关系,这样吧,我给你办一场超度,治好你身上的伤,让你去枉死城不用受太多的苦。”
“至于你的家人……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可以时不时去帮你看看,送点东西。”
一场超度、一些问候关心,在我能力之内,这是唯一能做的。
司机鬼魂立刻止住了眼泪,抽抽噎噎问:“真的?”
“爱信不信……”我起身就要走,冷酷地丢下一句:“愿意的话就跟上……”
那焦黑的影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一路回到了公寓里。
江念还没回来,应该是城隍庙那边还没忙完吧!
不过,超度这种小事,没必要劳烦龙神大人,我自己就能搞定。
“还傻愣着干什么?进来!”我没好气地催着身后的鬼魂。
黄四郎和黄云峰立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对着司机鬼魂,把他吓得够呛。
他只是个新鬼,而那两位黄仙,一位上千年道行,都修成了白毛,另一位虽然腿不利索,但也是修行了百年的黄大仙。
两位大仙“夹道欢迎”,司机鬼魂“受宠若惊”,脚都不敢沾地的,飞来地朝我黏上来。
“小姑娘……等等我啊……”
我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他鸡飞狗跳:“怎么?你有胆量想杀我,没有胆量面对两位大仙儿?”
司机鬼魂噗通一声跪下:“小姑娘……不,小师父,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过,我当时确实以为是你害死我的,一心只想着报仇……我不敢了!”
他朝我磕头认错,脑袋砸得邦邦响,额头上一片乌青。
“够了!”我打断了他,让他上一边凉快去,我走到供桌面前,刚要点香,突然意识到我的法坛已经被封了,别说超度了,我恐怕连鬼差都请不上来。
见我犯难,司机鬼魂探着脖子看:“小师父,你这坛……好像有问题啊!坛上咋贴着封条呢?”
经他提醒,我好像也看到了那米色的封条,斜着贴在墙壁上。
我暗自捏着拳,居然忘了这一茬。
“你跟我去另一个地方,我请个朋友帮帮忙。”
我带着司机鬼魂去了张凡家,敲了很久很久,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拉开门:“谁啊……”
见我的刹那,年轻人的眼神快速清醒,恐惧地向后一退:“是……是你!”
上次跟他师父斗法,把他吓得够呛,当时他投来的怨毒目光,每每想起都让人不寒而栗。
“静渊,你师叔呢?”我开门见山地问,气势挺强,但心里却还是毛毛的。
法术方面不谈,单就看这男女力量的悬殊,真动起手来,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他快速低下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师叔不在,他出门好几天了……”
我懒得跟他废话,手掌将他往边上一推,抵在了门框上道:“你最好老实交代,张凡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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