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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这个名字的由来,便是因为村民们大多种植桃树。一到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分外漂亮。
不过现在已经是结果的季节,一个个硕大饱满的水蜜桃,沉甸甸地长在树梢。
山路有些崎岖,两旁生着杂草。
周小龙拽着周德海,深一脚浅一脚往山坡上爬。
苏振林带着看热闹的村民,也跟了上来。
周小龙过去是个傻子,根本不懂扫墓祭祖的事。
父母坟头上的草,已经一人多高。
看到这萧索的景象,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父母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却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便已天人永隔。
子欲养而亲不待,实在是人世间莫大的遗憾。
周小龙瞪着周德海:“当着我爸的坟,咱们一人发个毒誓,你敢不敢?”
周德海心里发虚,低声道:“你要怎么发誓?”
周小龙对着众人朗声道:“我爸临终之前,告诉我这断桥坡一半的桃园,是他留给我的遗产,根本没卖给周德海,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他神情肃穆,掷地有声。
村民们见状,又有些同情他了。
“小龙这孩子挺可怜,一个人生活多不容易呀!”
“周德海这个当二叔的太不像话,都不说帮衬一下侄子。”
“小龙他爸要是把桃园卖了,又怎么会说是留给他的遗产呢?”
……
周德海见风向有所转变,慌忙狡辩道:“他一个傻子,说话颠三倒四的,你们也相信?”
周小龙淡淡道:“他们相不相信不重要,只要你敢对着我爸的坟起誓,说他把桃园卖给了你,我就不要了。”
周德海面色僵硬,有些迟疑。
发毒誓这玩意儿,说起来挺邪乎。
万一灵了呢?
王大爷看热闹不嫌事大,催促道:“德海,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发个誓又怎么了?”
又有人附和:“没错,既然桃园是你堂堂正正买的,怕个屁呀!”
事已至此,周德海骑虎难下。
要想蒙混过关,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发誓就发誓,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肯定是假的。
周德海清了清嗓子道:“我哥当时生病没钱治,就把归他的那一半桃园,五万块钱卖给了我,所以现在这一整片桃园,都是我一个人的,跟周小龙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完以后,他盯着大哥的坟头,生怕里面传出点动静。
做了亏心事的人,都是这种心态。
过了半晌,什么事也没发生。
周德海暗暗松了口气,瞪着周小龙:“这下行了吧?”
周小龙摇头:“你还没说天打雷劈呢!”
周德海一咬牙:“好好好,我刚才要是说了假话,就遭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半空中便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晴空炸雷,吓得所有人打了个哆嗦。
周德海做贼心虚,顿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嘴唇不停颤抖。
“我的妈呀,这么灵的吗?”
周小龙怒目圆睁:“周德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德海脑门上渗出冷汗,涔涔而下。
生怕天空中又一道雷劈下来,把他劈成一块焦炭。
农村里很多老人都比较迷信,见周德海一发毒誓就打雷,认定他说了谎。
“周德海,你个黑了心的,连亲侄子的桃园都霸占。”
“你大哥就这么根独苗,他要是泉下有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人在做,天在看,干没良心的事,小心被天收。”
……
苏振林也直冒虚汗,毕竟这事他也有份。
万一天打雷劈,不是得把他也捎上?
周德海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镇定道:“刚才那一定是巧合,这个季节打雷很正常嘛!”
周小龙道:“那好,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遍,如果没打雷,我就放过你。”
周德海抬头看着天,朝阳初升,晴空万丈,一点也不像要打雷下雨的样子。
他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又道:“我要是刚才说了假话,就遭天打雷劈。”
不料话音刚落,又是震耳欲聋一道响雷。
而且这一次,能清晰地看见闪电火光,在周德海身边炸开。
要是再偏一点点,当场就能把他轰成渣。
周德海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大哥的坟前,连连求饶:“老天爷,我错了,是我说了假话,桃园有一半是小龙的,是我干了昧良心的事,饶命呀,放过我吧……”
一边认错,一边磕头。
王大爷大骂:“真不是个东西,不见棺材不掉泪。”
周小龙看向苏振林:“村长,这事你怎么说?”
苏振林脑子转得快,当即回答:“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什么都不知情,也是被周德海蒙骗了,既然桃园有一半是你的,我马上让他还给你。”
周小龙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
刚才那两道惊雷,当然不是凭空而来。
而是玄天真诀中,一门叫做引雷诀的异术。
施法者可以利用灵力,引导云层中的电荷碰撞,产生雷电。
不过这雷只是虚张声势,并不能真正伤人。
否则以周德海的所作所为,周小龙真恨不得干脆直接把他劈死算了。
苏振林见风使舵,朝周德海呵斥:“赶紧的,把这桃园划一半给小龙。”
周德海惊魂未定,茫然地抬起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好,那就从中间一分为二,南边的归我,北边的归小龙。”
苏振林点头:“那行,你们在中间立块界石,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其实这个时候,周德海还是打着小算盘。
南边山坡向阳,光照充足,桃树的长势要好一些,结的桃子个头大,水分多,能卖更好的价钱。
北边的桃树光照不足,桃子个头小,口味偏酸,一般只能廉价卖去做水果罐头。
周小龙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但也懒得计较了。
因为他有更好的办法,将桃树的基因改良。
“周德海,从今以后,我跟你断绝叔侄关系,你要是还想多活两年,以后千万不要惹到我。”周小龙警告道。
周德海讪讪点了点头,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摸下山坡去了。
周小龙望着父亲的坟头,心中感慨万千。
属于自己的桃园,终于拿回来了。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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