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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走一步,沉稳的说道:“我见这位女同志提前来这踩过点,她跳河的地方是水最浅的地方,站起来水也才到小腿肚而已。更何况她并不想死,她在这等着自己爹娘带人来后才敢往河里跳,这本来就是一场设计好的跳河,你们可以想想是谁告诉你们这位女同志要跳河的。”
周围的人一下子被提醒了似的,纷纷的互相对视一眼。
“我就看见郝红梅火急火燎的边跑边喊救人,说自己闺女跳河了。”
“我们也是,只听见了郝红梅在喊,吸引的我们一堆人急匆匆的跑来了。”
孟二妮眼见着大好的洗白机会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搅了,瞬间失去了理智,猛地站起身,“你胡说!你跟孟椿这个不知检点的贱人有一腿,当然是为孟椿说话,大家不要信他。”
此时的孟二妮哪还有一点刚才虚弱不堪的样子,这下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饶是一向心机深沉的孟成山碰见孟二妮这样的猪队友,心里也忍不住怒骂。
顾长安淡淡的扫了孟家三人一眼,“看到了吧,跳河就是这位女同志故意为之,这不过是她们几个搭起来的戏台子,而你们是被唱戏人牵着鼻子走的观众。
还自以为善良的讨伐我身边这位无辜的女同志。”
孟椿的心里狠狠一颤,紧紧的咬着唇,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顾长安,她没想到,唯一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没见过几面的顾长安。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这位同志,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你和孟椿是什么关系,是她指使你这样污蔑我们的?你知不知道污蔑犯法。”
孟成山话是对着顾长安说的,眼睛却紧盯着孟椿。
顾长安没有跟他过多的解释,直接掏出自己的军官证,“我是一名军人,跟你口中的孟椿没有关系,不过就是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把它说出来而已。”
嗬!
还真是当兵的,这年头对军人那可是抱有崇高的敬意。
这老孟还敢说人家污蔑,不看看人家什么身份!
本来刚才听了顾长安的话心里就有些不自在,现在周围的人更是臊的慌,目光鄙夷的看着孟二妮。
孟成山也是心一惊,脸上有些意想不到的错愕,孟椿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周围的邻居不等孟成山再开口,三三两两的赶紧散了,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都觉得晦气,边走边骂孟二妮。
把孟二妮气的心肝肺都是疼的,她再也演不下去了,浑身湿着嚎啕大哭着跑了。
她那湿衣服紧贴在身上,跟穿的透明衣似的,要是遇见流氓就完了。
郝红梅害怕孟二妮出事,来不及跟孟椿算账,赶紧拉着孟成山,“老孟,赶紧把二妮追回来啊。”
孟成山走之前目光沉沉的看了孟椿一眼。
顾长安直接站在孟椿前面挡了回去,他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哪是孟成山这种能比。
很快,这里只剩下孟椿和顾长安两人。
“顾同志,刚才谢谢你。”孟椿淡淡的笑了笑,亮晶晶的眼里全都是顾长安的俊脸。
把顾长安看的心里痒痒,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严肃,“他们是你的父母?”
孟椿摇了摇头,“他们是我的养父母。”
她点到为止,不愿意多说。
顾长安以为是戳到了她的伤心事,绞尽脑汁想了想转移话题,突然开口道:“你打算怎么谢我?”
孟椿愣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请你吃冰棍吧!”她声音雀跃,捏着自己的小钱包,她是真心实意的感谢顾长安刚才坚定的维护她。
说着孟椿迅速的跑向推着小车卖冰棍的老奶奶的面前,拿了两分钱买个两个冰棍,递给了跟过来的顾长安。
她自己先尝了一口,甜滋滋的味让孟椿忍不住感慨:“还是熟悉的味道。”
顾长安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种东西,小时候他的任何吃食都是家里安排好的,听了孟椿这句话,顾长安忍不住咬了一口。
原来就是甜的冰块。
顾长安侧了侧头看见孟椿许久没有开口说话,想到自家遇到一点小事就哇哇大哭的堂妹。
他轻声建议道:“你要是伤心,可以大哭一场,我不会嘲笑你的。”
孟椿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哭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从来不是那么懦弱的人,顾同志!没人可以真的打击到我!”
此时的孟椿仿佛身上自带魔力,顾长安头一次见这样有风采的姑娘,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直跳。
顾长安一头短短的板寸,脸晒的黝黑外表看起来又凶又狠,此时却不敢直视孟椿,囫囵吞枣的把冰棍吃了。
声音紧绷着,“孟同志,我还有训练,你路上小心。”
“再见,顾同志!”
孟椿没察觉到顾长安的异样,冲着他摆了摆手就跑走了,却没回家,顺着前世的记忆往曹家走。
她再一次走到前世对她来说噩梦般的囚笼,曹家人住的是筒子楼,她没有上去,去筒子楼后面的车棚看了一眼。
她记得曹新民亲爹曹兵的自行车长啥样,此时正是上班的时间却罕见的停在这里。
突然,一阵争吵越来越近,孟椿认出是曹兵的声音,赶紧站在棚后面挡住自己,没让人看见自己的脸,她却能看见外面。
“他大舅,你不能走啊,新民这事你不能不管啊,你真能眼睁睁看着你外甥被判死刑,你再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我没办法!流氓罪要判死刑,谁也救不了他。”
穿着白衬衫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着急忙慌的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却被曹兵按住了车把。
他没办法叹了口气,伸出了两根指头晃了晃,“这事就算你认识公安局长都没用,我给你指两条路。
第一你去找那孟家拿着户口本和那个孟二妮结婚,两人是夫妻,新民这当然不是流氓罪了。
第二既然你说新民是被下药了,那你就去孟家找到证据,证明新民不是故意的,可是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但他也做了,判多少年还是未知,但是下药的人是要判无期的,说到底最稳妥就是让两人结婚。”
白衬衫男人趁着曹兵一脸沉思赶紧拽开他,蹬着自行车跑了,没人想沾上这事。
孟椿知道了曹家没有能力把曹新民保释出来,松了口气,心里头有些畅快,曹新民这种烂人最好在监狱里待到死!
她直接悄悄的从后面走开了,曹家离大杂院远得很,孟椿走到家的时候,肚子不停的咕咕叫,郝红梅是不可能给她留饭的,挨饿是常有的事。
想到此,孟椿转身去了国营饭店,买几个窝窝头。
郝红梅确实如孟椿所想,直接把一点残汤剩饭倒了,也不给孟椿留。
孟成山自从回到大杂院后挨家挨户的去赔不是,话里话外都是这事他不知情,他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绝对不能让他的好名声受损,看着邻居相信了,他才转身自家屋。
一推门,扫视了一圈,孟成山眉头紧皱,“孟椿还没回来?”
“这贱丫头死外面才好呢!”郝红梅心里恨死孟椿了。
孟成山脸上没比她好多少,“孟椿真是翅膀硬了,把她翅膀折断了,看她还怎么飞的起来,你去把下药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孟椿的屋里。
从今天起,你记住了,这药是孟椿下的,孟椿不想嫁到曹家,就下药陷害自己的妹妹,和你郝红梅没有一点关系。”
“哎、哎!”郝红梅脑子瞬间转过来弯了,“老孟,还是你厉害!”
孟成山心里冷哼,曹新民怕是要废了,他何必再舍近求远,要是孟椿被抓到判刑不比嫁给曹新民结果来的更快。
他还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弄完就去睡觉,不用再管孟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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