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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玥不能总闷在屋子里头,宁如颂恰好今日无事,要带着她去通州走走。宁如颂一身墨青色常袍,玉冠束发,贺玥云髻上簪几根玛瑙碧云钗稍作点缀,烟水云纹的百花裙。
两人走在回廊上,就像一对世家大族之间的夫妻,没有旖旎的浓情氛围,只是相配,格外相配。
有些事有些人好像总得再遇上一回,才能给过往画上一个结尾的符号,不论这个结局是否是个好的。
两人在回廊的转角处,这个地方属于视线盲区,可以让二人清晰的看见今天早上的绣娘如鸟投林一般冲进了一个穿着褐色衣衫的男人怀里。
“夫君,你怎么来冯府了!”绣娘环顾周围,见没有人,就大着胆子揽抱着樊垣的腰,抬头问道,原来的惊慌一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樊垣见到她安然无恙,心中才安定下来,“我见你还未归家,担忧你出了什么事,于是就来接你。”
绣娘将脸靠在樊垣在怀里,想到了今日发生的事,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她将自己的苦闷一一都说了出来。
“我在冯府干了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冯夫人是这么一个人。”绣娘双目通红,委屈的想落泪,后又破涕为笑,“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贵人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不仅没有罚我,而且派婢女同冯夫人说讲,我才能侥幸逃脱冯夫人。”
“而且不仅没有计较玉镯的事,还又赏赐下一些银两,当真是极好的人。”
樊垣听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抬手抚摸着绣娘的背部,“无事,以后我们再不给冯府做差事。”
贺玥停驻下脚步,宁如颂自然也发觉了樊垣二人,他觉得不必派人探查那个绣娘,答案自己就送上了门口。
樊垣,他还记得,或许说是鲜明的记得。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夺婚的行径,不然他和贺玥就再也没有以后,不会再产生任何的交集,他不想有那个结局。
就算重来千百次,他也绝不会放手,只是手段会放缓一些、放柔些,不会在一怒之下做出明抢的事,他当初被怒意所冲昏了脑袋,造成了不好的开端,让玥玥一开始就厌恶上他。
他应该暗夺才对,施加种种困苦,让樊垣自觉的退出。
宁如颂牵起贺玥的手,十指相扣,袖口重叠,他不解的问,“怎么了?”
后又瞥过樊垣二人一眼,随意说道,“在主子的府里都这么不懂规矩,可见冯家是不懂得约束下人的。”
贺玥以为宁如颂并未认出樊垣,他太平静,她浅笑着摇头,“这个绣娘合我眼缘,再者夫妻恩爱是常事,他们已经避着人了。”
樊垣变了很多,无论从身形还是外貌上,两年前他尚且过于年少,如今已然是一个再沉稳不过的人。
“走吧。”宁如颂隽冷的面上依旧平和。
哪有主子避着下头人的道理。
贺玥收回目光,“走吧。”
宁如颂和贺玥并非单独的两个人,后头还跟缀着小关子等奴仆。
走出去的时候自然惊动了樊垣和绣娘,二人连忙分开侧到一旁,恭敬的立着。
樊垣不经意间看见了贺玥线条柔和的侧脸,鬓发上奢雅的钗子被阳光投到墙上摇晃的浮隐,她身边的男子潇潇肃肃,尊华凛凛,或是无意,他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他,深和沉重,冷冽漠然。
他还记得,这么可能会忘记,但是曾经的太子殿下已经成了帝王,贺老板呢?
她应该就是元穆皇后吧,一年多年前的国丧,都说她已经薨了,原来还活着吗?
那为何呢?太多的疑惑和不解,但是已经和他无关了,他了解又有何用呢?
不甘过后就是放下,彻彻底底的放人,人不能得陇望蜀,不能够的。
他这种人,也只有放下一种选择给他。
等一行走过,绣娘叹道,“真是吓人,也不知我们之间的对话有没有被听去,不过那位女子就是我和你说的贵人,是一位大善人。”
“是一位善人,娘子我们该感激她。”樊垣低声道。
贺老板是善人,这位贵人也是善人。
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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