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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沫沫幸之又幸的在太子殿下手中夺回一条命,她没有跟着太子妃一同去宫外的睿和苑,她被留在东宫里,只等着五月份出宫就好。东宫的车队临行前,李沫沫去了小桃子的耳房,看着她坐在床上极其坦然的整理物件,太子妃的话在她脑中徘旋,到底是谁在潜移默化的教唆她?
“你真可怕,桃姑姑。”李沫沫眼睛还通红着,鬓发紊乱,双手拳头紧握,语气却镇定了下来,“我未曾得罪过你。”
小桃子将整理好的包裹拿在手中,等会儿放在车队的最后一个马车上就好,她侧眸看李沫沫,眼睛里面是不解,语气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干过什么?”
说些话而已,况且是避着人说的,半点证据都没有。
小桃子笑的和煦,站起身缓步来到李沫沫身前,垂睨着她,“瞧你这话说的,你当然未得罪过我。”
太子妃身边只能有两个大宫女,李沫沫太碍眼了,她不得不使些手段,她从头至尾都明白太子妃从未信任过她,如果李沫沫再在太子妃面前待下去,她的位置定然不保,摔下去简单,可是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大宫女哪一个手段是干净的?那个茉儿看着唯唯诺诺,实际上也不是个善茬,就李沫沫傻乎乎的最好忽悠,不对她下手又对谁下手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桃子安抚的拍了拍李沫沫的肩膀,在她耳旁说,“你瞧瞧,结局不是很好吗,宫里有什么好的?你五月份就能出宫了,拿着良籍,何等舒畅。”
入了太子妃眼的人,就好似拿了一道免死金牌,当初的白大夫人是,如今的李沫沫也是,真是让人羡嫉。
不过小桃子倒是不贪心,她只要能守住大宫女的名分就好。
李沫沫的声音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好似含着血沫,“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哎,到底是年纪小不知事,怎么胡话张口就来。”小桃子端做大方的叹了一口气,“满宫都是我这般的人,在似你一般的人中,你的结局是其中最好的了。”
说罢她就带着包裹走了,留着李沫沫一人愤恨的站在原地。
…………
东宫的车队仪仗并没有过分宣大,可饶是如此,跟着众多太医、宫人、侍卫,车队的规格也足够瞩目。
因着太子妃的身体缘故,车队行驶缓慢,几乎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整顿休息一下。
最为奢贵宽大的马车里,女医端着养生的药膳服侍太子妃用下,太子殿下方才下了马车,好像是张侍卫有公务事禀告。
女医慧青从袖口拿出一方帕子,里面正是一颗假死药,她及其轻声道,“时间到了,要服第二颗了。”
假死药之所以造成逼真的结局,是因为过程中该受的苦分毫不会落下,才会让人相信。
贺玥靠着软枕上,接过假死药服下,没有丝毫迟疑,没什么好后悔的,宁如颂太聪明了,如果她不赶紧脱身,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
此时此刻所有的温情都会反噬,他定然会叫她痛不欲生,怕是恨不得让她受斧钺汤镬之苦。
见贺玥眼中带着深深的倦意,慧青恭敬的退下。
假死药的药效是成倍增长的,怕是等会儿药性就要上来了,她将段府里的药材库想了一遍,等主母回到段府,她有把握两年之内将主母的身子调养好。
隐世的世家底蕴大的可怕,根本不缺上好的药材。
另一头张侍卫将近日的密函都呈上,太子殿下细细看过,吩咐下几条口令,就返回马车。
等太子殿下走后,张侍卫碰了碰身边的小关子,“你这贴身太监怎么不去伺候?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见了?”
“太子殿下要回马车和太子妃独处,咱家不要命的去凑什么热闹?”小关子耸了耸肩,毫不客气的用拂尘手柄碰还回去,武功出众的张侍卫没有躲开。
他们二人一个太监、一个没落世家出身的侍卫,倒是双方唯一的挚友,这是让众人都想不明白的。
一个阉宦,就算是手中权柄握的再大,也没有谁能从打心底里瞧起,只有张侍卫是真的不在乎,和小关子友人的关系从不避讳旁人。
张侍卫看着车队里的太医和女医,忍不住低声问小关子,“太子妃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细细算来,张侍卫又是许久未曾见过贺玥了,这一路上贺玥也一直待在马车里,厚重的幕帘将马车围的密不透风。
小关子愁苦摇了摇头,“怕是难了。”
先天疾病哪是可以根治得了的,难医难愈,药石罔效,最终也只能得一个无方可医的结局。
小关子倒是真心实意的想太子妃多撑上一段时间,太子妃这样慈和主子再不多见了,更何论太子殿下是当真入了心,若是有朝一日太子妃去了,恐怕太子殿下也要随上几缕魂魄一同跟去,苦痛难言。
马车里,宁如颂用毯子给贺玥盖上,俯身将手横在她的腿弯处,轻微用力,她就横卧在他的怀中。
贺玥伸出双臂亲密的揽着他的脖颈,阖上双目,“此时是正午,殿下和臣妾一起午憩一会吧。”
“好。”宁如颂几乎要按耐不住心口的惶然。
太医说生病的人总爱睡觉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是因为提不起精神,身子也会越来越乏累,自然一天睡觉的时间就长了。
贺玥陷入了半沉睡,紧紧的闭着双眸,靠在宁如颂的怀里,过了一会儿她呼吸渐渐沉重起来,额头浮出虚汗,轻咳了起来,宁如颂的身子也越来越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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