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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桑南怀眸光微闪,当即便领略了他的意思。拱手道:“陛下,臣以为顾将军可担此重任,臣愿为副将辅之。”
齐晟轩听到了想听的话。
放置在案桌上的手指微顿。
眼神转移向了跪坐在一旁,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顾长策身上。
他语调轻缓的问道:“顾爱卿以为如何?”
闻言,顾长策放下了手中杯盏,薄唇轻启:“朝廷需要,臣自当万死不辞,不过....”
说到这里,他画风一转。
齐晟轩也紧跟着眸光一沉。
他听得顾长策淡声说:“开战容易,但现今国库吃紧,臣唯恐后备粮草跟不上。”
自古以来,行军打仗,均是粮草先行。
粮草跟不上,未战先败。
这话说完,齐晟轩眉头又皱了起来。
偌大的勤政殿也重新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齐晟轩攻打匈奴这件事几乎是铁了心的,但是经济问题也迫在眉睫。
他又不敢贸然增收赋税,恐动了国之根本,引起农民暴乱。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
突然听到一声清越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陛下,臣有一计。”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御史大夫左豫章的身后信步走出一个身形清瘦,身穿皂色禅衣的年轻男人。
齐晟轩瞧着他面熟,可愣是想不起是谁。
只是下颌微扬:“爱卿请讲。”
那男人旋即语调轻缓不疾不徐的说道:“臣以为可用五铢钱代替现今使用流通的四株钱,以起到将铸币权收归中央的目的。”
在此之前,齐晟轩曾动过这方面的想法,不过是用三株钱代替的四株钱。
推行使用之后,发现货币很容易被盗铸,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五铢钱....倒是个新奇的主意。
这样想着,又听得那年轻男人说道:“五铢钱重如其文,制作精良,盗铸成本高,可将铸币权有效的收归中央。”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也能有效的提高经济。
不过齐晟轩神色淡淡:“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恐怕仍旧无法支撑战时的粮草需要。”
听了这话,那年轻男人淡淡一笑:“陛下说得对,但臣要说的还在后面。”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卫衔玉轻描淡写的在这些神色各异的人脸上扫视了一圈。
正巧看到顾长策此时正坐在蒲团上,他黑眸暗沉,唇角边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便低垂下眼睛,声调不疾不徐的说:“臣,恳请陛下将盐铁之业收归国有,自此之后,由官府掌管,所得收益补充赋税。”
这话一落下,齐晟轩顿觉灵台清明。
好似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被眼前年轻人这一句轻轻巧巧的话给瞬间拨开了迷雾。
他激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赶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大口的灌了下去。
偏偏是盐铁!
他说的偏偏是盐铁。
顾长策闻言,也瞬间正襟危坐起来。
只有行过军的人,才知道盐铁之业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人不吃盐,就会没有力气。
没有铁器,作战便没有胜算。
这一招,不仅可以解决经济问题,甚至可以确保战时国内的稳定。
齐晟轩大喜过望,问他:“爱卿现任......?”
卫衔玉自然而然的接上:“臣现任中朝郎中令。”
齐晟轩一拍手掌:“那今日朕便命你暂任大农丞,负责发行五铢钱,及盐铁官营之事。”
卫衔玉跪地接旨:“臣领命。”
这边,保守派的丞相张璟初一见皇帝竟让这样一个年轻人任主管全国经济的大农丞,当即大惊失色的站出来阻止道:“陛下不可啊!”
已经上头了的齐晟轩:“爱卿你住口。”
......
这场密谈一直持续到下午未时。
出宫门的时候,除却几个武将,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卫衔玉出了望仙门,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却忽而撞见了正跟着走出来的顾长策。
他唇角边挂着一抹笑,叫他:“卫大人”
卫衔玉手指微顿。
自从顾长策抢走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后,二人已经少有在一起叙旧的时候了。
卫衔玉眸光微闪。
但他面上不显露出什么,转过身之时,脸上反而挂上了三分笑意,轻唤了声:“景安。”
此时正值他升迁的重要时机,他不愿与人为恶。
看顾长策这样子,也不像是要找茬的样子。
二人并肩而行,卫衔玉面上表情不变,但神经绷着。
可顾长策面上神情却是闲散。
就像是与故友闲聊一般。
他并不说朝上的事情,只与他闲话些家常。
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饶是卫衔玉这样性子好的人,说到最后都不免没了耐心。
他唇角微抿。
心想着,顾长策今日不知是发了什么疯,明明平日里是再利落不过的人。
怎么偏偏今日这般。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差点耐不住性子的对顾长策说:“景安,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说吧,不必与我兜圈子。”
但是忍住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只是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顾长策修长的指骨一直在不断的抚摸腰间挂着的一枚银玉扣。
他便随口夸赞道:“这配饰倒是精巧。”
谁知这话落下,顾长策当即就笑弯了眼睛。
他含笑回道:“内子送的。”
卫衔玉:“......”
顾长策的内子是谁,自然就是他的前未婚妻沈醉欢了。
他心下尴尬,心想自己方才就多余提那一嘴。
刚想开口转移话题,便又见面前的男人将腰间银玉扣解了下来,几乎怼到他眼跟前去。
银玉扣背面的手刻符文密密麻麻。
卫衔玉又听得他语调淡淡的说道:“这背后的符文也是她亲手刻的,说是能...保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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