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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鱼闻声回头,“大人?”谢珩上前,看了傅青鱼身边站着的小女孩一眼,道:“刚入城,准备归家,恰巧见你在此。这是?”
“一会儿我再同你细说。”傅青鱼转头催促伙计,“你先办手续。”
伙计瞥瞥谢珩,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但在谢珩淡漠的眸光扫过来时又缩缩脖子立刻低下头转开了视线。
晨夕停好马车进来,笑眯眯的同傅青鱼打招呼,“傅姐姐。”
傅青鱼点头。
谢珩给晨夕递了个眼色,晨夕了然,掏出一锭十两的银锭放到柜台上,冷哼一声道:“好好办,若是有差错,拿你是问!”
“是是是!”伙计连忙收下银锭,哪里还敢怠慢,赶忙将手续办好取了一把钥匙双手捧着递到傅青鱼面前,“姑娘,这是钥匙,你们可以直接住过去,每日我们都会有大夫去屋子检查问诊换药,病人就躺在屋子里不用再挪动了。”
“早这样你能少挨一顿骂。”傅青鱼收回放在柜台上的碎银和钥匙一起交给小女孩,“你阿爹在这里治病,你跟你阿娘还有你阿弟也可以暂时住在这里,既能照顾你阿爹也算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我过两日再来看你们。”
“姐姐!”小女孩一把抓住傅青鱼裙摆,抬头望着她,“你真的还会再来吗?”
小女孩到底也只是八九岁的小姑娘,虽然被迫成长坚强起来,但面对一切变故心中的恐惧依旧未消。
“当然。”傅青鱼蹲身,将钥匙和碎银塞进小女孩的手心里,“我在大理寺当差,若是有事你便到大理寺去寻我。我叫傅青鱼。”
知道了傅青鱼在大理寺当差,小女孩明显安心了许多,这才缓缓松开傅青鱼的裙摆。
傅青鱼揉揉小女孩的发顶,“别怕。”
小女孩握紧手中的钥匙和碎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摇头,“我不怕!我还要照顾阿爹阿娘还有阿弟,我什么都不怕。”
傅青鱼一笑,鼓励她,“阿囡真棒。”
小女孩点头,“我以后肯定会很厉害的!”
“那我等着了。”傅青鱼拍拍她的肩膀,“进去找你阿娘吧,别叫她担心。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小女孩懂事的点点头,抬头看了谢珩一眼,这才拿着东西去了后堂。
谢珩伸手,傅青鱼看着伸到面前的白皙手掌,笑了一下握住谢珩的手掌站起来。
两人携手往外走,晨夕先一步出去牵马车。
“你昨夜回城时已经很晚了?”谢珩问。
“丑时吧。”
“今日一早便去大理寺点卯了?”
傅青鱼点头,跟谢珩一起走出医馆上了马车,晨夕驾着马车往前走。
“昨夜赶回来已经那般晚,睡下怕是天都快亮了,今日一早又去大理寺点卯,难怪你眼下都有青黑了。”谢珩倒了一杯茶递给傅青鱼。
“还好,我倒是并未觉得困。”傅青鱼捧着茶杯,“你们呢?回城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祖父跟着皇上一并进宫去了,我倒是不必再入宫,准备归家去取了东西再去寻你。”谢珩又拿了点心匣子,“可用晚饭了?”
傅青鱼摇头,捏了一块糕点就着茶水吃了才道:“今日我带着晨风和晨晖去试验了一番杀人手法和凶器,已经证明我先前的推断没有错。织绣坊的银线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是不知他们的进货渠道是哪里?竟有这般叫细如发丝的银线韧如钢铁的技术。”
“要查不难,回头我让晨雾去查便是。”谢珩又递了一块糕点给傅青鱼,“说说方才那个小女孩,听口音并非中都人士。”
“他们从永州而来。”提起此事傅青鱼便皱了眉头,“永州和朝州去岁一冻一旱,庄稼全死闹上了饥荒,如今蒙北王府没了,蒙北境内怕是已经生乱各自为政,永州和朝州的官员竟无一人出来解决灾民一事,导致许多灾民逃往外乡。若有亲戚可投奔的人家尚且还好,若无亲戚又无出路的人家恐怕只有卖儿卖女了。”
“阿囡他们一家本也是来中都投奔亲戚,途经永溪城,没曾想永溪城竟不许流民入城,将流民全部拦在城外,若非想着法子入城,便只能在城外等着。”
“可如此之大的事情,朝廷竟未收到任何消息。各个州府的官员将消息瞒的严丝合缝,半分不管流民的死活。”
“永溪城乃是林家祖宅所在之处,那边的官员几乎以林家马首是瞻,只怕永溪城关闭城门驱赶流民是林家授意。”
“林家为何要这么做?”傅青鱼皱眉。
“若这本也不是林家的决定呢?”谢珩将装点心的匣子放到一旁,“你别忘了,林博明的背后还有谁。”
傅青鱼猛的反应过来,“是林博明和洪正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
谢珩点头,“他们将流民拒于城门之外,不施以援手便罢,甚至还加以驱赶,这会让那些看着亲人都快饿死了的流民如何想?”
“永州和朝州隶属于蒙北,拒我所知蒙北王在蒙北百姓的心中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蒙北境内百姓不认皇上,只认蒙北王。”
“如今蒙北王府蒙冤受屈,他们心中本就蓄积着对朝廷的不满,再加上现在的灾情,朝廷又无任何救灾举措。若是此时有人在流民中进行煽动,暴乱恐怕只在朝夕之间。”
谢珩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阿囡一家都已抵达了中都,想来灾情发生的时日已经不短。如此说来,永州朝州以及永溪城只怕已经发生流民暴乱了。”
“那些流民都只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未经过任何的训练,哪里是守城军的对手。”傅青鱼的没有已经皱成了川字,“不行,此事必须上报!”
“不必你去报。”谢珩按住傅青鱼,“你忘记师父是从哪里来的?”
霍茵茵从蒙北境内而来,即便她对蒙北境内不熟悉,还有朝阳在,朝阳得到永州和朝州受灾的消息肯定会禀报给霍茵茵。
傅青鱼渐渐冷静下来,以她如今的身份而言,自然是师父向朝廷禀报永州和朝州的灾情最为合适,也更加有力度。
也难怪她跟师父见面之后,师父半个字未提灾情之事,怕也是不想让她多操心。
谢珩见傅青鱼皱着的眉心缓缓松开,才又说:“父亲此次正好去苏城,苏城距离永溪城不过两三百里。我会去信,让父亲设法去永溪城救济流民。至于永州和朝州,蒙北军中你可有完全可信之人。”
“有。”傅青鱼点头。
“那便好办,我们送银子过去,叫他带人在永州和朝州设粥棚和窝棚,暂时安顿流民。”
“这需要很大一笔银子。”
谢珩笑了,“倒也凑巧,家中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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