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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香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有天夜里,曹猛忽然披上衣服出了门,我偷偷跟着他出去,发现他去了莫静柔家……”
“那几天,白彦正好带着娇娇出去采风了,只有莫静柔一个人在家。”
“我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猜到曹猛在干什么,就拿了块石头,把她家玻璃给砸了。”
“曹猛听到声音落荒而逃,然后我就听到莫静柔在屋子里哭,哭得很大声……”
宁秀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问:“你知道他做了这么多恶事,还愿意跟他过日子?!”
云香摇了摇头,苦笑:“我能有什么办法?”
“墨竹村的女人,嫁过来就是一辈子。”
“我没有文化,又给曹猛生了孩子,像你们一样被困在大山里。”
“一旦离开,就是死路一条。”
沈知意知道,云香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她不是不想走。
而是走不了。
就像飞鸟被折断翅膀。
一旦飞出牢笼,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也是莫静柔和白彦为什么执着地要在这里教书育人。
他们只是想让孩子们重新长出翅膀罢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吧……”
云香说完,颓废地垂下肩膀。
她的包庇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只是,承认了罪行,心里却轻松了很多。
因为从今天开始,她终于不用再和那个男人狼狈为奸,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
……
白骨的鉴定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确认是白彦没错。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沈知意的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所有人都以为死在山体滑坡里的年轻教师,其实真正的葬身之处,竟然是在学校。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就在这时,法医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晏沉风接起电话,表情逐渐沉重。
“嗯,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知意连忙问:“怎么了?”
“法医说,死者头骨有多处利器砍伤的痕迹,应该是刀伤。”晏沉风道,“如果曹猛是激情杀人,不会随身携带凶器。”
“所以,他说谎了。”沈知意双手紧握,“他应该是早有预谋,想要杀死父亲,得到母亲。”
想象着白彦惨死在村长刀下的情形,沈知意狠狠闭了闭眼。
心中的恨意不断翻涌。
“村长的行径太恶劣,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放心,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晏沉风拉过沈知意,将她单薄的身躯紧紧搂在怀里。
白彦和莫静柔两个人,怀揣着一腔热忱来到这片村庄。
却因为村长的一己私欲,家破人亡。
这笔帐,他必须帮他的小女人讨回来。
……
深夜。
村长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
他迷茫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柴房的地上,身上的棉袄没了,只剩下一件单衣。
冷风顺着柴房的门灌进来,冻得他瑟瑟发抖,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他想爬起来。
却发现手脚发麻,动都动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
但是从身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村长咬了咬牙,双手抠住地面,挣扎着爬到门口。
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他搓了搓双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
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地方这么冷,要是出不去,岂不是要被活活冻死?
不。
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村长深呼吸,思索片刻,想到个法子。
这间柴房已经很老旧了。
门窗因为长年的风吹日晒,并不结实。
他踉跄着走到窗边。
拿起烧火棍,用力砸向锁死的木窗。
“砰——砰——”
腐朽的木头在烧火棍的撞击下,很快便松动了。
村长喜出望外!
然而,正当他准备继续砸下去的时候。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村长一惊,连忙把头低下去。
“嚓——嚓——”
脚步声很慢,像是年迈的老人拖动着沉重的步伐。
又像是重病之人在蹒跚前行。
村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咽了咽口水,双手扒着窗沿,小心翼翼把眼睛凑到床边,向外张望。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看到一道人影从窗边闪过!
村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那是什么?!
鬼吗?
正想着,窗外骤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笑声。
像极了白彦的声音。
村长一屁股坐在地上。
双手抱着脑袋,浑身都在发抖。
不会吧……
不会是白彦的冤魂来找他了吧?
“白彦,求你放过我吧,你已经死了,不如赶紧去投胎,你人这么好,一定能投个好胎……”
村长低着头,嘴里不断重复。
不知道是不是一番话起了效果。
他念叨完,窗外的人影真的不见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冤魂准备放过他时。
“砰——”
柴房的门,忽然被一阵强风刮开。
借着天边冷白色的月光,村长看到白彦赫然站在眼前!
“曹猛,你杀了我,还想让我放过你?”
白彦身上穿着那件当年经常穿的军绿色大衣,噙着冷笑,一步步走向他。
“欠债还钱,欠命还命。”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眼看白彦越走越近,村长都没来得及喊救命,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金南摘下帽子,看着眼前倒在地上宛如死狗的男人,有些无语。
这就晕了?
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他还想多跟他玩一会儿呢。
金南叹了口气,把棉袄扔在他身上。
晏沉风吩咐过,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今晚的整蛊,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罢了。
……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第二天一早,村长竟然被发现死在了柴房里。
不过,不是被冻死的。
而是被吓死的。
村长死相惨烈,表情狰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晏沉风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问旁边的金南:“你弄的?”
金南矢口否认:“我走的时候,他只是晕了,而且他的外套是穿在身上的,证明他醒来过。”
晏沉风微微挑眉。
所以,他是看到什么了,被吓得当场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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