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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微醺,云遮半掩…两人在月色下飞过,宫尚角的轻功很好,厚厚大氅挡着宫遥徵前面的风,将宫遥徵裹挟进怀里。
那双手带着炙热的温度,握着她的腰,不知为何,宫遥徵有些心跳加速。
一定是飞的太快了!
宫遥徵不由抬头看向宫尚角,月色下,他的面容更显的清冷,仔细打量之下,其实宫尚角的眉眼生的极好看,一双眼睛形状温柔,却眼尾处带了些许锋芒,让他看人时不自觉的带着威慑,让人不敢直视。
宫尚角察觉到了宫遥徵的目光,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嘴唇微抿,压下心中莫名的喜悦。
喉结微微滚动,让宫遥徵不由将目光落在了喉结上,宫遥徵眸色微深,脑海中浮现电视剧里月蚀之日那一幕。
宫遥徵摇了摇头,不要涩涩……
春天还没到,自己这是怎么了?
更何况,如今内忧外患,无锋还没解决呢!谈什么恋爱?!
不合适不合适!
宫遥徵决定,还是得和二哥说清楚,这种事情有点太突然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变质就变质的。
虽然说量变到最后会产生质变,但是她觉得这个量还不够!
很显然,宫尚角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待到了徵宫之后,两人同时开口。
“阿遥…”
“二哥…”
“你先说!”
“你先说!”
“……”
宫遥徵不说话了,用眼神示意宫尚角先说。
半晌,宫尚角开口:“走吧,进去说!”
宫遥徵:……
徵宫,
房间中烧着暖炉,温暖的很,宫遥徵解开了披风放到了一边的架子上。
“你们走时,没有熄灭炭火吗?”宫遥徵有些疑惑。
“走之前燃上的,怕你回来冷。”宫尚角坐在茶桌旁,行云流水的煮着茶。
“二哥,我今日去找紫商姐姐,是有正经事。”宫遥徵坐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知道。”宫尚角淡淡开口,小丫头对感情的事情不开窍,去寻姐姐解惑,他又如何不知。
但是宫紫商也是个半斤八两的,到时候再给阿遥带坏了!
“阿遥,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不会逼你。今日之事纯属意外,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求你的回应,你做你自己就好,也万不要因为此事与二哥生疏,可好?”宫尚角目光灼灼,认真的说道。
他这半生的温柔可能只给了两个人,一个是远徵,一个便是阿遥,任谁都不能分割。
若是这份不该有的感情,成为了阿遥心里的负担,那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斩断它,重新做回那个阿遥心中的二哥,不会再逾矩半步。
虽然,他也不清楚能不能回到从前,但是,他绝对不会影响到阿遥。
这一次虽然是一个意外,但也是他心中的那份冲动和希冀,那被猛然揭开的隐秘,让他也想看看阿遥的反应。
宫遥徵闻言,心下有些莫名的复杂,但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二哥,这么多年,你是除了远徵弟弟以外对我最重要的人了,我一直把你当成和远徵一样的亲人。”
宫遥徵顿了顿,看向宫尚角…
宫尚角面不改色,但眼底透出的复杂和挣扎,让她明白他此刻内心的酸涩。
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但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失去判断,这是她不敢触碰的禁忌。
她做不到画本子当中的那些至死不渝,她只想好好的和远徵和二哥守护好自己的这一方天地。
宫尚角垂眸,嗓音微沉:“我明白了,阿遥。”
宫遥徵松了一口气:“二哥,反正我又不会嫁人,无论如何,我们三个人都不会分开的。”
宫尚角抬眸,对上宫遥徵的眸子,想要看透她此刻的内心一般:“既然阿遥如今没有喜欢的人,那为何不能是二哥呢?”
此言一出,让宫遥徵微怔,为何不能是二哥呢?
可,那是二哥啊!
“二哥为何不能永远是二哥呢?阿遥也可以永远是阿遥,这些都不会变!”宫遥徵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开口说道,不敢直视宫尚角的目光。
“可是阿遥,已经变了,回不去了!”宫尚角的声音带着懊恼和挣扎。
“那便不回去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我可是很难追的,能不能追的到,就看你的本事了。”宫遥徵好似看开了一般突然转变了话语,破罐子破摔道。
“算了,你开心就好,我会……等等,你说什么?”宫尚角反应过来,那张平日里喜行不露于色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怔愣。
宫遥徵看着意识到自己失态,轻咳一声恢复表情的宫尚角,不由轻笑出声:“我说,我很难追,看你表现了。”
宫遥徵有些傲娇的说着,扬起脑袋,还不忘偷看宫尚角的表情。
宫尚角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自然,阿遥自然要好好的追。”
虽然宫尚角不知道追是什么意思,但他也能隐约猜到,追求,示爱,徐徐图之…
宫遥徵见宫尚角眸中的那抹化不开的挣扎消散了,心底的莫名情绪也消散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束缚,随心而为。
小黑有句话说的没错,更近一步,又有何不可呢?
已经变质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妄想它回到从前,与其强求,痛苦的是两个人,不如顺其自然。
刚刚在看到宫尚角痛苦挣扎时,她心里也不好受,她在心疼他!
如果这一生,真的要找一个人去谈个恋爱,与其找个不认识的人,知根知底的人,会更容易接受吧!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不合适就分手呗,她又不是什么传统的女性。
“但是我要提前说好,若是有一天,你发觉自己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宫遥徵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好聚好散,但她知道,一旦开始了,就回不了头了。
宫尚角眼眸微垂:“不会的。”
“不会什么?”
“不会有那一天!”
“话不要说太满,要不,我们签个合约?”宫遥徵心血来潮,老毛病犯了。
“签!”
等宫远徵慢悠悠的回到徵宫,就发现他哥和她姐在写着什么东西。
宫遥徵见到宫远徵回来,吹了吹墨迹:“远徵弟弟,过来看看,姐姐写的怎么样?”
宫远徵有些疑惑,接过纸张,看了看上面的字,嘴角微抽:“姐,你认真的?”
“当然,没有什么东西比合约更有保障!”
“姐,你开心就好!”
合约上写着:“今宫氏尚角心悦宫家阿遥,追之,求之,若有一日,郎心易改,不求同行,一别两宽,各归原位,互不相扰。以此约之,毁之天谴!”
不管宫遥徵怎么想的,反正这合约在宫远徵眼中,对姐姐很不公平,他姐到底懂不懂,吃亏的永远是女子!
他姐不懂,他哥自然是懂的,所以,他哥的合约是这般写的:“今宫门执刃宫尚角心许宫家阿遥,追之,求之,若有一日,郎心易改,愿还其位,让位执刃,天地共遣!”
宫遥徵看着宫尚角写的合约,有些怔愣,这有点狠了吧!她要执刃的位置干什么?
但是合约已经写好了,她又确认了一遍,宫尚角执意如此,那便,签吧!
两份合约上同时签上了两人的名字,盖上了手印。
正准备收起来,就见宫尚角伸出了手。
宫遥徵微怔:“怎么了?”
“我拿回角宫盖章!”
宫尚角一脸认真,让宫遥徵不由将合约交给了他。
“阿遥,今日,我很欢喜!”宫尚角离开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宫遥徵有些怔愣。
这人,有点太好满足了吧!
但是,宫尚角这边解决了,那么…
“宫远徵,给我站住!”宫遥徵喊住了准备偷偷溜走的宫远徵。
宫远徵脚步一顿,回头:“姐,出云重莲好像没浇,我去浇一下。”
“出云重莲少浇一次不会死,但是今天你若是敢踏出去一步,你就死定了!”宫遥徵对宫远徵今天胳膊拐往外拐的行为表示了严厉的谴责。
“姐,我错了!”宫远徵认错态度很是积极,让宫遥徵瞬间熄火。
“远徵,你真的想让姐姐和你哥在一起吗?”宫遥徵轻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道。
宫远徵勾唇一笑,一脸认真:“姐,既然哥哥必须要娶亲,那为何不能是姐姐,万一以后的嫂嫂欺负我怎么办?”
宫远徵意有所指,慕容苓…
“那若是姐姐不喜欢你哥呢?”宫遥徵目光灼灼的看向宫远徵,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宫远徵微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心里,他哥和他姐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办法替代。
他姐对他哥好,他看在眼里,他觉得,他姐应当是喜欢他哥的,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姐姐不喜欢我哥,那我便去和我哥说清楚。”宫远徵的眼底泛起细碎的光,神色有些落寞。
宫遥徵连忙拉住他:“远徵弟弟,姐姐胡说的,不要当真。”
宫远徵眼底闪过狡黠,转眸笑道:“那姐姐是喜欢哥哥了?”
宫遥徵默了,她怎么觉得远徵弟弟在挖坑给她跳呢?
“远徵,两个人在一起,旦旦是喜欢是不够的,感情这种东西,是这世间最抓不住的东西,其中最难以琢磨的,便是爱情。”
“你懂什么是爱情吗?”
宫远徵摇了摇头,他不懂,他看向宫遥徵,宫遥徵也摇了摇头,她也不懂!
但她现在,在尝试着去懂!
“我去问我哥!”宫远徵转身就走…
“哎,他才刚走……”宫遥徵有些无奈,这滑不溜手的弟弟,根本抓不住。
角宫,
宫尚角刚回到角宫,将执刃大印的章盖在合约上,就听到细碎的铃铛声。
微微有些惊讶:“远徵?你怎么来了?”
宫远徵推门而入:“姐姐问我,什么是爱情,我不懂,想来问哥哥。”
宫尚角示意他坐下,自顾自的将两封合约放好,走到茶桌旁:“见过野兽求偶吗?”
“见过。”
“那是本能,也是最原始的冲动。”宫尚角看着有些懵懂的弟弟,给他倒了杯茶。
宫远徵接过,刚刚匆匆赶来,确实渴了,便喝了一口。
凉的?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哥哥。
宫尚角又倒了一杯热茶:“爱情,就如同这喝水一般,口渴时,便会想要喝水。野兽的爱情,是不顾冷热,是水就行。”
“但人不同,人想要的,是那一份温暖,那一点归属。”
“没有谁天生就会喜欢谁,喜欢是后天的,是一点点培养出来的,爱情也是,那些所谓的一见钟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那是野兽的爱!”宫尚角看着杯中的茶水,屋中没有点暖炉,雾气萦绕在他面前,让他的眸色晦暗不明。
“阿遥便如同这冬日里的一杯暖茶,不可或缺,让人沉迷,一点一点的融入骨髓。”宫尚角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水,轻酌了一口。
宫远徵看着对面的哥哥,想到了和姐姐点点滴滴的相处,姐姐就是那样的人啊,润物细无声,好像她在哪里,哪里就是温暖的。
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在他练武不得其法时兴高采烈的鼓励着自己,在他试药时,在一旁的大树上坐着说着“风凉话”,但每次都能点醒自己。
成长的每一步,都有她的身影,或坐或站,或淡笑不语,或笑言晏晏,又或是言辞打趣,嬉笑打闹!
他的姐姐,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他好像明白了…
“哥,要想让一个人喜欢你,便要让对方离不开你,当两人互相离不开对方时。那么,爱情,便悄然绽放了!对吗?”宫远徵认真的说道,眼中带着笑意,像一个回答对问题,期待夸奖的孩子。
宫尚角淡笑不语,只静静的看着他。
有时候,不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宫远徵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那哥哥,可千万不要辜负姐姐哦,否则,就算你是我哥,也不行!”
“远徵,喝茶!”宫尚角敬了宫远徵一杯,好似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
宫远徵微怔,随即端起茶杯,两杯茶相碰,其中的意味,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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