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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凉如水…月色如霜,笼罩着整个旧尘山谷…
徵宫的小作坊里,宫尚角将宫遥徵准备的狐皮坐垫安装在机关代步车上,示意她来试试。
宫遥徵有些惊喜,二哥没怪她,还把车修好了!
呜呜呜,感动嘤!
其实在看到这辆车的时候,宫遥徵都觉得,那个精通机关术的匠人,是不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但后来了解了一下这辆车的结构,她否定了,现代人造不出来这玩意!
也不是说造不出来,是没必要造这玩意,太复杂了!
里面的榫卯结构就有上百个,车轮上面有锯齿状,可以防滑,还很适合宫门的山路。
除了那个木头坐垫不太高级,但是如今被她换了,整体就很棒。
没错,这是一辆古代版山地车!
但其复杂程度,前所未有…
没有轮胎,没有链条,没有螺丝钉,甚至没有车轴,整个车子极致的运用了榫卯结构以及机关术,整体十分坚固,其承轴是用精铁而制,让宫遥徵不由感叹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宫遥徵骑上了车,刚准备大展身手,就差点摔了!
宫尚角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用手按了一下扶手的一侧,整个车子内部的机关运转起来,发出声响:“这里有机关,按下这里,它便可以行动起来。”
宫遥徵再次被震惊到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从车上下来,推了推宫尚角:“你示范一下!”
宫尚角无奈的坐上了车,按动了另一个机关,车子动了起来,不一会就到了院子里。
宫遥徵追了出去,她就说,脚踏板不能活动,这车果然还有机关。
宫尚角转了个弯,将车停在宫遥徵面前:“试试?”
宫遥徵认真的询问了一下,哪个机关是启动,哪个是停止,哪个是锁定之后,这才上了车。
宫远徵看着姐姐有些笨拙的样子,差点笑出声,原来还有他姐姐掌控不住的东西啊。
那岂止是掌控不住,那是歪七扭八,这太难了!
宫遥徵气喘吁吁的从车上下来,要不是最后宫尚角将车头制住,她就要撞上去了。
这玩意和自行车不一样和电动车就更不一样了,宫遥徵表示,她不行,要不把这车给小黑吧!让他拿去改造一下,她去设计个图纸。
宫尚角听到这话,原本还一脸笑意的面色一变,看着宫遥徵远离了车子,垂眸,神色微凝,一掌将那车打散架了。
零件碎了一地,稀里哗啦的…
宫遥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地上的零件,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宫尚角,眨了眨眼睛,诧异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用的东西,也不用改了。画好图纸给我,我让人去做。”
“以后,离花公子远一点。”宫尚角看了看地上的零件,眉头微蹙。
掌心刺痛,有鲜血滴落…
宫远徵看着原本还好好的在和车子做斗争的两人,直接消灭了车子,连忙跑上前去:“哥,你受伤了?”
宫尚角将手往身后背了一下:“没有。”
说着便要离开…
没走两步,衣袖却被人拉住了,宫遥徵此刻脸色沉了下来,认真道:“二哥,你今日很奇怪,因为谁?花公子吗?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何苦为难自己?”
宫遥徵叹了一口气,从宫远徵腰间拿过药囊,找到伤药,然后顺手撕了宫尚角袖口里面的一块布,将他的袖子一拉,洒上药,拿布一裹,还不忘打一个蝴蝶结。
宫远徵看着又重新回到自己腰间的药囊,嗯,他姐包扎起来还是那么干脆利落。
月光如绸,透过窗户,照进徵宫的房间里…
宫远徵沏着茶,骨节分明的手摆弄着茶具,左右两侧的哥哥姐姐对峙着,他只好一人一杯茶之后,笑着喝了口茶。
宫遥徵看了眼一旁挂着的佩刀,不由感叹,自己设计的就是好看!
但随即,她对上宫尚角的眸子,那眼神有些挣扎,她微微挑眉:“二哥,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说出来我和远徵弟弟可以帮你!”
男人嘛!开不了口的,不就那几件事…
她懂!
但是,这和花公子有什么关系?
见宫尚角不说话,宫遥徵继续开口:“你刚刚让我离花公子远一些,花公子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宫尚角皱了皱眉:“阿遥,你喜欢花公子吗?”
“挺喜欢的啊!”可不喜欢吗?还能帮她打铁,还能帮她修车子,还不收钱,多好一男的,她肯定喜欢。
宫尚角的心脏一缩,一种酸涩到无以言表的感觉自心底而生,他声音微冷:“若是喜欢,花长老也有意让你,嫁去花宫。”
宫尚角的手微微发紧,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宫遥徵,话刚说出,他就后悔了…
宫遥徵微微一怔,伸手摸了摸宫尚角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我喜欢谁就要嫁给谁吗?”
“我还喜欢你呢,我要嫁给你吗?也没发热啊?远徵弟弟,替你哥瞧瞧。”宫遥徵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宫远徵也被刚刚的话震惊的微愣,他哥疯了吧,在姐姐面前说这个?
手下动作却是没影响,一把搭上了宫尚角的脉,脉象平稳,除了…心跳有些快…
宫尚角脑海中的一根弦崩了,那微凉的手搭上他的额头,眼前的人儿,说着喜欢他的话……
心底的荒芜之地,那颗被压住的种子破开泥土,瞬间抽枝发芽,如同野草般疯长。
“二哥?”宫遥徵见宫尚角不说话,用手在他眼前招呼着。
宫远徵对着宫遥徵摇了摇头,表示他哥没事。
一声二哥把宫尚角拉回了现实,阿遥喊他一声二哥,他怎么能…
宫遥徵不知道宫尚角究竟在想什么,但她敏锐的发觉到他情绪不对,她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二哥,可是因为新娘?你放心,等查明新娘身份,我就帮你把新娘接到角宫,我绝对不会欺负她,就算你惹我生气,我也绝不会迁怒于她……”
“好了!不要说了,我先回角宫了,天色已晚,你们早些休息。”
宫尚角打断了宫遥徵的话,他还不明白吗?阿遥对他没有想法,是他动了妄念!
他该明白的,妄念只能是妄念!
宫遥徵看着宫尚角离去的背影,带着落寞和萧瑟,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远徵弟弟,你哥他刚刚,真的没事吗?”
“没事,就脉象比平时,有些快。”
宫遥徵若有所思,然后从坐垫下面抽出了画本子……
月华照进旧尘山谷的街道,一处医馆里…
上官浅看着窗外的月亮,睁开了眼睛…
二小姐可真狠心啊!
给了她半月之蝇的解药,却又给她下了另一种毒…最后告诉她,半月之蝇无须解…
也是,她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只是刚好,拥有相同的仇人!
房间的门被推开,寒鸦柒走了进来…
“竟然落选了?跟我回去吧,你和其它人不一样,首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寒鸦柒眉梢微挑,踏着月色而来,嘴角微勾。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心底的石头,才彻底落下。
“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但在回去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上官浅从床上起身,脚步轻移,走到寒鸦柒的面前。
寒鸦柒头微微一偏,他觉得上官浅不太一样了,她在宫门,遇到了什么?
“你问。”寒鸦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我和首领,你选哪一个?”上官浅贴近寒鸦柒的耳边,声音浅浅的,透进人的心里。
“别开玩笑了,首领是你师父,怎么?你还想背叛首领不成?”寒鸦柒开着玩笑,嘴角的笑却在看到上官浅的眼神时渐渐收了回去。
他的瞳孔微震,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上官浅缓缓开口:“我在宫门……”
“当真?”
“自然!”
“这很危险,活着,才更重要不是吗?”
“只要成功了,两者皆可得,你愿意陪我,赌一把?”
“浅浅…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寒鸦柒那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透出了认真。
上官浅笑了,她转身看着窗外的月亮,一轮弯月,却亮的惊人!
月色倒映在她的眼眸中,透着坚定和决绝。
“上官姑娘在无锋还好吗?”上官浅突然提起那个女子,让寒鸦柒有些诧异。
“她如今身上有着新月之蛊的母蛊,首领自然好吃好喝的养着。不过,前段时间逃跑时摔坏了脑子,有点胡言乱语。”寒鸦柒想到那个姑娘就有点头疼,无锋抓了上官家的小姐,让上官家乖乖就范配合无锋,培养新娘。
那姑娘性子倔的很,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被扔进泥潭里,受尽折磨,也不会去做。
但是他们受伤了,她却是会过来给他们治伤,嘴上说着:“医者,眼中只有病患,等你伤好了,你还是个坏人!我是不会为无锋做任何事情的!”
“可我是个无锋,你给我治伤,难道不是在为无锋做事吗?”当时寒鸦柒故意逗着小姑娘。
“就算我不给你治伤,你的伤也会好,所以,我便不算给无锋做事!”小姑娘倔道。
“呵,歪理!”
……
上官浅眸子微闪:“有时候,我挺羡慕她的,她的家人为了她不惜配合无锋,就连宫二小姐,也对她念念不忘…上官姑娘,该是个多好的人啊!”
上官浅的话将寒鸦柒的思绪拉了回来:“怎么?你想救她?”
“不是我想,是必须!寒鸦柒,我们回去吧!”上官浅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回哪?”
“无锋!”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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