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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偏,云淡风轻…药馆的内室里是一桌的栗子壳,宫远徵在翻看着医书,宫遥徵在打着瞌睡…
医馆外的池塘里,锦鲤跃动,溅起的水花将宫遥徵惊醒,头差点磕碰到桌子上。
一只手稳稳的将她的头托住,她有些迷糊的道了一声谢:“谢谢远徵弟弟…”
没听到答话,宫遥徵这才发现,这只手的主人是——
我们新鲜出炉的执刃大人,宫尚角。
宫尚角收回手:“刚刚守卫禀报,有一位新娘往医馆这边来了,我担心你和远徵应付不过来。”
毕竟,那是个无锋刺客!
宫遥徵起身,摇了摇有些困乏的脑袋:“远徵弟弟呢?”
宫远徵从书架后冒了个头出来:“姐,怎么了?”
宫遥徵:……
“执刃来了,你不喊我?”
“哥又不是外人,我喊你做什么?”宫远徵可不想承担他姐的起床气。
“那若是无锋刺客来把我杀了呢?”宫遥徵没好气的说。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姐姐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宫远徵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除了哥,谁来,我在外间就给她拦住了,根本进不来!”宫远徵一脸自信的说道。
宫尚角看着姐弟俩拌嘴,不由笑了,但随即明白,这哪是在和宫远徵斗嘴。
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阿遥,这次是二哥的不是,二哥在洛阳遇到一个精通机关术的匠人,你平日里不是嫌去角宫路远吗?他造出了代步机关车,我便给你带了一辆,你…”
“二哥说哪里话?我哪里就怪你了呢?那天不过是被吓到罢了!车呢?”宫遥徵打断了宫尚角的话,笑意吟吟的道。
宫尚角松了一口气,那车原本是带回来给花公子研究的,昨夜回到角宫,远徵来角宫查看破损的水晶和暖玉时,无意间发现那个车。
“你将这个给我姐呗,她肯定喜欢!”
宫尚角思虑了片刻,决定下次再给花公子带,先把这妮子哄好再说。
花公子:……
————————————
药馆外的长廊处传来脚步声…
宫尚角眸色一凛,宫远徵耳尖微动,面色微沉,整个人警觉了起来。
宫遥徵勾唇一笑,猎物,来了!
……
上官浅信步来到了药馆门前,方一推门,便见到那日来女客院落找云为衫的女子,宫家二小姐,宫遥徵!
无锋之中对她的描述不多“天赋异禀,痴迷药理”,但是,如今又多了一点,曾有三个寒鸦折在她的手上,其中包括寒鸦柒的老朋友,寒鸦肆!
果然,宫家的人,没一个简单的!
上官浅眸光微转,然后一脸惊讶的样子:“二小姐!”
宫遥徵唇角微勾,她的身后站着笑的一脸邪肆的少年,似乎特意在等她一般。
宫远徵上前一步,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刃便挑起她的下巴:“新娘?这么晚了,不待在女客院落,来医馆做什么?”
上官浅眼中瞬间泛起泪光,一副惧怕的模样:“我,我来找周大夫,他昨日替我诊脉,说我体带辛香,湿气郁结,我想着……”
“周大夫不在,这里有远大夫和遥大夫,你选一个吧!”宫遥徵将手放在宫远徵的胳膊上,将他的手缓缓压下,一脸和蔼可亲。
“既然周大夫不在,那我改日再来!”上官浅刚要转身离去,便被宫远徵一把擒住。
上官浅目光一凛,脸色一变,刚准备还手,便听到宫遥徵的声音:“远徵,对女孩子要温柔一些。话说,我和上官姑娘,儿时还有一面之缘呢!”
宫远徵闻言放开了上官浅…
上官浅往后退了半步,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她瞳孔微震,那玉佩!
“不知我曾经送给上官姑娘的玉佩,上官姑娘可还留着!”宫遥徵靠近她,一脸天真。
“家中突逢变故,那玉佩,遗失了。”上官浅的心提了起来,她见过上官浅的玉佩,那玉佩她宝贝的很,就算首领下了命令,她都没有给她!
就算,给首领当了那母蛊的容器,她都没有将玉佩交出来,以死相逼。
首领毕竟留她有用,便没有强求。
毕竟,那母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那真是可惜!”宫遥徵叹息道。
随即转眸,打量着上官浅,疑惑道:“可是,上官姑娘似乎和儿时有所不同。”
宫遥徵的话让上官浅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但她面色未变。
“女子长大了,自然是有变化的,二小姐也和当年不同了!”上官浅的声音清浅,如同这夜间的风。
“也对,女大十八变,我也希望如此,只可惜…你不是上官浅!”宫遥徵眼神一变,对上了上官浅故作镇定的眼睛。
“你是无锋!”宫远徵笑着,朝上官浅袭去,双刃出鞘,寒光凛冽。
见宫远徵下了死手,上官浅只好抵挡,身法诡谲,刚柔并济。
一片树叶落下…
冰冷的寒刃架在了上官浅的脖子上…
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我确实不是上官浅,但我也不是无锋!”
宫远徵显然不信,刀刃微动,一道血痕出现在了上官浅雪白的脖颈上。
“那你是谁?”
“你可听说过,孤山派!”
“远徵,把刀放下吧!”
“姐!”
宫远徵故作震惊,似乎对姐姐的决定很诧异的样子,并未将刀放下。
上官浅的眼眸中闪过深思,她继续开口:“我是孤山派遗孤,孤山派被无锋灭族,我又怎么可能会是无锋?”
上官浅的眸子中闪过泪光,但这招对宫远徵没有,他不喜欢看到女子哭唧唧的模样,除了他姐。
如果他姐哭了,那肯定是别人的错,他姐没错!
宫尚角:点我?
门内的宫尚角,在听到孤山派时,眼眸中闪过深思,他似乎知道,阿遥说的草船借箭是什么意思了。
无锋用毒蛊控制着手中的刺客,这确实是控制手下最有效的方向,但是弊端也显而易见,如果毒被破解了呢?
像那个寒鸦伍一样……哦不,现在叫金伍!
如今他已经穿上了玉侍的服装,不再是一个打杂的小厮了。虽然还天天吃着毒药,但是毒药这种东西,吃着吃着就习惯了,一天不吃还想的慌!
寒鸦伍:阿Sir,他们这里升职太快,无锋那边我这辈子是不会回去了。
“远徵弟弟不相信你,我也没办法,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你是孤山派的遗孤。”宫遥徵继续唱着白脸。
上官浅抬眸对上了宫遥徵的眸子,心下一惊。宫遥徵的脸极具欺骗性,让人会不自觉的相信,但是那眸子却如同古井般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的。
“我有孤山派独有的胎记…”上官浅看着那把刀,不敢动弹。
宫遥徵示意了一下宫远徵,宫远徵将刀放下了。
上官浅垂眸,果然,这两人在这里给她唱了一出好戏。
上官浅将身后的头发拨开,掀开后领子,露出那胎记。
宫遥徵和宫远徵面面相觑,表示他们不认识,宫遥徵就算认识她也装作不认识。
宫尚角:这两只整日里只会看医书,不看卷宗的。
宫遥徵:我,我还会看画本子!
上官浅:“……”
“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是,有一人一定知道!”宫遥徵笑意盈盈的道。
“谁?”上官浅完全被宫遥徵带过去了,她也想知道谁知道。
她如今急于证明自己,结果遇到两个“文盲”!
但随即,她冷静了下来,淡笑道:“宫二先生吗?”
宫遥徵微微挑眉,这都能对上,那接下来岂不是…
“你很了解我吗?”宫尚角从门后走了出来…
宫遥徵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一幕还是出现了!
宫遥徵连忙背过身去,肩膀有些抽动,努力做着表情管理。
虽然宫尚角真的很帅,那侧颜很完美,眼神很犀利……
但是,那鸡头太好笑了!
宫遥徵现在脑海里全部都是那张表情包,完全无法直视宫尚角。
宫尚角不明所以,他很好笑吗?
宫远徵也被这一下整不会了。
上官浅:我刚刚一定是看错了,宫二小姐绝对不是心机深沉之人!
她背过身,他们就不知道她在笑了吗?
宫尚角看到了上官浅腰间挂的玉佩,皱了皱眉:“为何?”
上官浅从宫遥徵的背影上回过神,听到了宫尚角的问话,有些惊喜。
“执刃不记得了?这是执刃的玉佩!”上官浅拿起腰间玉佩,那玉佩在月光下莹润而通透,白璧无瑕。
“我自己的玉佩,我自然记得,我问的是,它为何在你这里?”这块玉佩在一次出宫门时便遗落了,后来也没能找到,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无锋刺客手中。
“四年前的上元灯会,我在路上遇到了歹人,恰好宫二先生路过相救,这玉佩便是那时候掉下来的。我替上官浅来宫门,其实是为了报答你……”
“不用报答。”宫尚角打断了她的话:“玉佩给我!”
宫尚角伸出手,上官浅语带暧昧,他又如何听不懂?
一个女子说要报答男子,后面一句,知道的都知道。
若是之前,他在不知道她身份之时,可能会因为怀疑而与她虚以委蛇,但是如今……
宫尚角的目光不由看向那莫名笑的开心的少女,垂眸,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刚刚,很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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