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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和煦,风吹残叶…宫门医馆外有一处浅池,过了长长的栈桥,便能闻到淡淡的草药味,还隐隐有些许微不可察的血腥味被药草香味掩盖。
身处药馆中的宫远徵的耳朵微动:“姐姐,有人来了!”
宫遥徵下棋的手没停:“不急,下完这局!”
宫遥徵看着两个四子相连的棋盘,无论他堵哪边她下一步都能成五子。
就在宫遥徵得意的时候,宫远徵勾唇扬起一抹笑:“姐姐,这局,我赢了!”
话音刚落,在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宫远徵落下一次,瞬间五子相连。
宫遥徵瞳孔瞬间放大,一脸懊恼:“怎么没发现,竟是漏了这一处!”
说罢也没了再下的兴趣,起身将棋盘收好,走到药铺老板面前,递给他一颗药:“吃了!”
药铺老板也没多问,直接服下。
瞬间,便没了气息…
宫远徵有些看着药铺老板啧啧两声:“为了个宫子羽,这药铺老板可真是遭罪啊!”
宫遥徵淡笑不语,谁说不是呢?
脚步声渐近,宫遥徵转身到了茶桌旁,淡然的喝着茶。
随着门被推开……是金繁!
金繁刚刚去召集守卫和通知各处警戒,这才回来,他看了看那面如白纸,嘴唇乌黑发紫的掌柜,眉头微蹙:“如何了?”
宫远徵双手交错抱臂在一旁:“没救了!”
“怎么会!”金繁声音明显提高,分明送来时还有一息。
“伤口处发黑,伤他的武器上被淬了剧毒。”宫远徵示意他看药房掌柜的商量。
那剑刃极薄,且没伤在要害,伤口已然不出血。但致命的,是剧毒!
“你不是解毒很厉害吗?为何救不了?”金繁觉得,就是宫远徵没认真救人,毕竟,这人是宫子羽送来的,他一直和宫子羽不对盘。
但这人很重要,事关宫门的安危,他的声音不由提了起来。
宫远徵冷笑一声,微微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金繁也意识到自己激动了,压低身子行礼:“徵公子!”
宫远徵冷哼一声,没再搭理他,而是走到了宫遥徵对面,接过姐姐递给他的茶。
两人目光流转之间,宫远徵接收到了姐姐赞赏的信号,心情甚好的喝了一口茶。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是宫子羽领着宫鸿羽和宫唤羽两人,快步走进了医馆。
门再次被推开,
金繁一开始看到宫子羽准备开口,但又看到他身后的执刃和少主,连忙行礼:“禀告执刃,已经…死了…”
宫唤羽连忙上前查看尸体,而宫鸿羽的目光则是看向了那坐在远处茶案旁品茶的姐弟两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药铺老板身上时,宫遥徵对着执刃勾唇举杯…头微微一歪,笑的可爱。
执刃收回了目光,看向宫唤羽:“如何?”
宫唤羽挑开了“尸体”的衣服,那极薄的伤口,伤口发黑,黑中透着紫。
“是中毒而亡!”宫唤羽得出结论。
“怎么会?我分明把百草…”宫子羽话说一半,立马住嘴,百草萃珍贵,只有宫门嫡系可用…
宫鸿羽看向宫子羽那什么都显在脸上的模样,摇了摇头,还是过于急躁!
转头看向宫唤羽:“唤羽,你怎么看?”
宫唤羽沉思片刻:“必须要把新娘中的无锋刺客找出来!”
宫子羽眼睛一亮:“哥,你有办法?”
宫唤羽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宫鸿羽看着两人,大袖一甩,便要离开:“不用那么麻烦,全部处死!”
宫鸿羽的语气不容置喙,让宫子羽脸色大变,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就知道,父亲一定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他,并不认同父亲的做法!
他抬起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大声反驳:“父亲,就因为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为了一个无锋刺客,你就要杀死所有新娘,这些新娘大多都是来宫门寻求庇护的家族送来的,宫门如此滥杀无辜,和无锋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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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又不是无锋,怎么可能滥杀无辜,哈哈哈哈哈哈——”
无锋的首领室中,一个首领面对寒鸦肆提出的“万一宫门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新娘全部杀死了怎么办?”的疑问大声笑道。
然后发觉周围石室鸦雀无声,他尴尬的停下了笑声…
寒鸦肆垂眸不语…
无锋暴露了新娘中有无锋的消息,云为衫便多了一份危险……
二小姐,说好了的,你可千万别变卦啊!
宫门之中还混入了其它的无锋,凭二小姐的机智,应当可以识别出来吧!
阿云,可千万别看不清形势,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参透我和你说的话中隐藏含义。
“这个任务,一旦失败,没有撤出的方法,不是被宫门杀死,就是被无锋杀死,你一定要尽可能的,好好活着……保重!”意味着,必要时,便可将剑锋对准无锋。
身旁的寒鸦陆看了看寒鸦肆,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辛苦养大的魑被当做牺牲品而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节哀!
“走吧,至少……被宫门杀死,不会那么痛苦!”寒鸦陆的娃娃脸上透出无锋不该有的怜悯,但说的话却是有些扎心。
寒鸦肆动了动肩膀,将他的手抖下去:“我知道!”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首领室。
寒鸦陆刚准备离开,就被首领叫住了,那如同鬼魅的声音传开…
“寒鸦陆,他今日可有异常?”
寒鸦陆转身回答:“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什么异常。不过,首领真的要将那个魑献祭吗?”
“鸦鹊成群,狼行成双,无锋,又怎么可能只派两个刺客呢?”正中间那沙哑的女声,带着疯狂和运筹帷幄。
寒鸦陆捂了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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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他们只派了一个无锋刺客?”听到宫子羽的牛叫,宫遥徵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宫子羽愣住了,连准备不搭理宫子羽直接离开的执刃也停下了脚步。
宫子羽这才发现,房间中还有其它人:“二姐姐?”
一声二姐姐让宫远徵的笑容挂不住了,他看向宫遥徵,他姐一定不会应的!
“子羽弟弟这才发现我在这里啊!既然子羽弟弟都知道这消息不知真假,那怎么不想想,难道他说混入了一个,就混入了一个吗?”
宫远徵:……
“万一……全都是呢?”宫遥徵笑着,开玩笑的语气一般说出这句话。
“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不然,显得宫门有些愚蠢了!”宫遥徵一句话让执刃脸色都变了变。
她暗中给了宫远徵一个不要生气的眼神,然后站起来,走到执刃面前,眨了眨眼:“执刃大人,子羽弟弟说的也没错,滥杀无辜,确实不是宫门所为!”
宫鸿羽脸色一变: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但随即
“既然子羽弟弟觉得,新娘无辜,那么我们就给子羽弟弟一天的时间,明日这个时候,如果子羽弟弟还不能找出刺客。”
宫遥徵顿了顿,随即说道:“那么,便将新娘送来徵宫试药吧,刚好远徵弟弟最近研究的毒药,还没配置出解药!”
宫子羽一脸不可置信,不知道该感谢她还是该感谢她呢,一天时间,这怎么可能?
“二姐姐,我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宫子羽眼底带着失望和不可置信,宫遥徵平日里淡泊的不像一个宫家人,安居一隅,过着他想过的生活。
他一直以为,二姐姐应当是和他一样的!
宫遥徵没回他,只淡淡的笑着。
姐当然和他们不一样,姐手握剧本!
执刃看了看宫子羽的表情,又看了看宫遥徵:“那就给子羽一天时间,一天之后,若是没有找出无锋刺客,那便送去徵宫试药吧!”
“父亲!”宫子羽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宫鸿羽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宫唤羽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等会再去找你!”
然后追着宫鸿羽而去。
宫子羽看着那边一脸看戏的宫远徵,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宫遥徵,牛牛喘气了一番,抬步离开了。
“金繁,我们走!”
金繁看了一眼宫遥徵,若有所思,然后跟着宫子羽离开了。
“姐,只有我才是你弟弟,以后不许叫旁人弟弟!”待宫子羽离开,宫远徵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
宫遥徵回头,见宫远徵刚刚那看戏般的笑容一收,双手抱臂,嘴撅的老高,都能挂油壶了。
忍不住轻笑,打趣道:“原来远徵弟弟还是个醋坛子啊!”
宫远徵有些不自在的转了转头:“本来就是,宫门四宫之间本就已经没了血缘关系,你和宫子羽关系又不好,他算你哪门子弟弟?”
“好,姐姐只有远徵弟弟,宫子羽算什么?以后不叫了!”宫遥徵从善如流的回道。
“姐姐说话算话?”宫远徵转过头,傲娇道。
“算话!”
宫远徵这才罢休:“那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我就…”
“你就?”
“我就,再生一次气!”宫远徵笑着,开着玩笑。
宫遥徵不由笑出了声,看向宫远徵,好似回到了那年小小的宫远徵,一脸委屈的说:“还能怎样?只能再认识一次了!”
她的弟弟啊,怎么能这么可爱?
宫遥徵给药铺老板服下了药之后,安排他去了别的据点,便和宫远徵一起离开了医馆,往徵宫而去。
两人迎着夕阳,渐行渐远…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远徵弟弟,执刃他……”
“他活不过这个冬天,有些事情,姐姐要早做准备!”
“真麻烦啊!”
想摆烂,怎么就那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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