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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摩拉克斯和钟离处理好私人问题后,坐在石头上等待的崽崽已经睡着了。

    她没有睡在石头上,而是找到玉璋内的一兜生长旺盛的草丛,把叶子尖尖扎在一起,将其变成一个圆弧形,然后在中间凹一个小窝造型,然后蜷缩着躺了进去。

    玉璋内所有的草兜都被她绑成了这个造型,足以见得崽崽是真的很无聊了。

    钟离把崽崽从小窝里抱出来时,崽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你们交流完了吗?”

    “已经交流完了。”

    “所以你是哪个爹啊?”

    “是两千年后的那个爹。”钟离回答。

    “噢,是老爹。”

    钟离:虽然没毛病,但听着总有点不舒服。

    崽崽又看向摩拉克斯:“小爹。”

    摩拉克斯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钟离忽然就觉得舒服了。

    钟离把怀里的闺女递给摩拉克斯:“按照之前所说的,先带她回去吧。你出来太久,再不回去他们恐怕会起疑。”

    摩拉克斯摸了摸裂开的嘴角,目光微沉。

    如果真的担心他们怀疑的话,何必毫不留情的专往脸上揍,和其他魔神战斗可不会留下这种伤口。

    崽崽看向钟离:“不一起回去吗?”

    “我来到这里的事情需要保密,所以你也要保守秘密。否则,就救不了他们了。”

    崽崽一听,连忙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保证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但摩拉克斯却拒绝了钟离。

    “你代替我回去。”摩拉克斯将目光淡淡的挪到一边,“有很多年没见过了吧。”

    钟离有些诧异:“……不怕我的身份暴露吗?”

    摩拉克斯冷哼一声:“这是对我自己的自信。”

    “恭敬不如从命。”钟离重新将崽揣怀里,笑吟吟道,“委屈你一段时日了。”

    摩拉克斯戴上兜帽,拉了拉帽檐,低声道:“他们的命,交给你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钟离抱着闺女,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能和过去的自己打交道,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崽崽完全不懂老父亲的心境,很不合时宜的提出要求:“爹,我想喝枫达。”

    钟离回过神来,拿出一瓶枫达,熟练地打开盖子插上吸管,放在闺女手中:“一会儿见到他们就不能再喝枫达了。”

    崽崽咬着吸管问:“为什么?”

    “枫达是两千年后的产物,当着他们的面喝枫达不就等于暴露了我的身份?”

    “好吧。”说完,崽崽又问,“爹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我的记性向来不错。”钟离的心情是以肉眼可见的在变好,“这个时期归离集的每一处布局,甚至是和我有过接触的人类,我都记得。”

    “你的记性真好啊

    !”崽崽抬头看着老父亲脸颊边的一块肿包,伸手摸了摸,“爹,疼不疼?”

    “不疼。”钟离回答,语气甚至可以说有点轻快,“这点小伤,在见到他们之前就能自己愈合。”

    崽崽撇撇嘴:“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不疼……所以爹你挨了打还这么高兴,真的不会被马科修斯叔叔他们怀疑吗?”

    “嗯?你称呼马科修斯为叔叔么?”

    “不行吗?”

    “称呼问题只要他们本人没有意见都可以,我以为马科修斯会主动让你称呼他为哥哥。”说完,钟离又问,“归终呢?”

    “是姐姐。”

    “哦?我以为她会让你称呼她为姨姨。”

    “归终姐姐说,我怎么称呼阿萍姐姐,就该怎么称呼她。”

    钟离轻笑一声:“确实,她们的关系不错,以前经常在一起游山玩水,讨论乐理。”

    “所以爹你这么高兴真的没问题吗?就算是戴着面具,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你不对劲吧?”

    钟离摸了下巴:“不要小看你爹,我曾经也是演绎过戏曲的,至少台下的观众认可了我的演绎。”

    崽崽来了兴趣:“演的什么戏曲啊?是像云堇姐姐那样演的大英雄吗?”

    钟离摇摇头:“我的身份和经历在别人眼中已经算是‘英雄’一角,再扮演英雄不就等于是扮演自己?实在无趣。”

    崽崽兴致勃勃,又问:“欸?难道是最后被大英雄打败的大反派?”

    钟离沉吟片刻,道:“其实在其他魔神眼中,我的身份、立场和行为大概和反派无异,只是和戏曲不一样的是,大反派最终战胜了主角,成了这方土地的赢家。所以扮演反派也很无趣。”

    “……所以爹你到底演了什么哇?”

    “一些龙套角色。”

    “龙套角色是什么?”

    “身份普通的角色。比如说教导学生的老师,种田的农民,打渔的渔夫,饭店的小二,还有一些妖魔邪祟也曾扮演过……当然,大部分时候人类都没发现我的身份。”

    崽崽“噗呲”捂着嘴笑了起来。

    所以她爹是先扮演人类然后又扮演戏曲角色,马甲一层套一层。

    一瓶枫达很快就喝完了,喝了两瓶枫达一本满足的崽崽从老父亲身上跳下来,徒手刨了一个坑,把枫达的瓶子埋了起来。

    “这样就没有人找得到我喝过的枫达瓶子了。”

    崽崽埋瓶子的样子就像是在藏她的宝藏,钟离站在一边看着,甚至有种他也是帮凶(划掉)秘密埋藏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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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这种感觉很不错,为了多保持一会儿这种感觉,钟离还指点道:“或许需要埋深一点,太浅容易被动物或者魔物从土里挖出来。”

    崽崽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撅着屁股继续刨坑,哼哧哼哧的挖了一个比她的身高还要高的超级深坑,每一次手动刨土都将地底的泥土高高的抛出来,深坑周围的泥土堆得像连绵起伏的小山一样。

    接近黄昏,眼看着闺女一身蛮劲,还有要继续挖下去的势头,钟离只好阻止道:“深度已经足够,就算魔物来了也挖不出来的。”

    崽崽一身是泥的从坑里爬出来:“真的吗?”

    “真的。”

    得到老父亲的保证,崽崽把枫达瓶子扔到坑底,然后吭哧吭哧的填土。

    光填完土还不够,因为这一块的草地秃了,崽崽甚至还在上面变出了几根小草。

    给闺女拍拍身上的泥之后,钟离继续抱着崽崽往回家的方向走。

    “如果怕被发现的话,为何不直接毁掉那个瓶子?”

    “因为我不想吃瓶子了。”

    “可以不用吃,用元素力碾碎也是一样的。”

    “呃,对哦?为什么爹你不提醒我?”

    “……”

    两千多年后,人类考古学家在归离原附近挖掘到了两千年前的枫达饮料玻璃瓶……

    等等!研究枫达的枫丹科学院才建立五百年,怎么会在璃月出土两千年前的枫达!?

    世界未解之谜+1

    ……

    不知不觉间,父女二人已经抵达归终的洞府附近。

    每一场战斗过后,归终都会大摆宴席庆祝胜利。

    虽然大部分仙人都需要驻守关隘,但朋友相聚的宴会总归是热闹的。

    钟离对这一场战斗也有印象,海上的魔神仅仅只是对他进行试探,应付这场战斗并不算吃力。

    他的记性很好,记得前来参加宴会的仙人都有那些,也记得他们在宴会上所聊的话题。

    和钟离的记忆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参加宴会的仙人也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摩拉克斯多了一个女儿,气氛要活跃很多。

    五夜叉中的伐难和魈也一同来了,显然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的伐难和帝君打了一声招呼后很自然的带着一身是泥的崽崽去洗澡。

    钟离:……

    看伐难的熟练程度,很容易知道这段时间伐难经常给闺女洗澡。

    由此能推出,两千年前的自己是不太称职的。

    钟离表面戴着面具无悲无喜,内心却默默叹了一口气。

    两千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性格,他可谓是再清楚不过了,能够容忍孩子在他头上撒野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还要求什么好好洗澡呢。

    没一会儿,洗得白白净净穿着靓丽小裙子的崽崽被伐难抱着出来了。

    幼崽漂亮可爱,再加上长着和帝君相似的面容,没有仙人能拒绝这样的可爱帝君(划掉)幼崽。

    宴会一如从前,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魈是第一次参加归终的宴会,坐在角落有点拘谨。

    伐难作为姐姐,在一旁温声聊天,试图拉着老五融入氛围。

    然而伐难却没料到坐在帝君身上乖乖吃饭的崽崽突然跳下来朝这边跑来,扑到魈的腿上。

    “魈爸魈爸!我都好久没见你了诶!”

    “战事繁多,没什么时间,抱歉。”

    跟着浮舍的这段时间,魈也听说了帝君有个未来的女儿的事。

    如果她是从未来而来,那么最初相遇时她说的奇怪的话语也就说得通了。

    战事繁多,但也不至于过来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主要是魈对于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惭愧,认为自己无愧面对这个可爱善良、勇敢的把他从魇之魔神手中救出来的孩子。

    而今天之所以到场,正是伐难生拖硬拽把他给强行带来的。

    尚不适应热闹的魈本身就已经很紧张了,现在看见他的救命恩人就加倍的紧张,背脊挺得笔直,唇瓣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还有,谢谢。”

    “魈爸是个好人,这个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平时被武侠浸淫的脑子派上了用场。

    魈:“我……有一个疑惑。”

    “嗯?”

    “帝君为我赐名‘魈’,意味受尽苦难。为何你对我的称呼是‘魈ba’?”

    这个问题魈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

    他知道崽崽称呼伐难为“伐难姐姐”,称呼浮舍为“浮舍哥哥”;她称呼仙人大多以“哥哥姐姐”相称,怎么到了他这里不称呼他“魈哥哥”,反而是“魈ba”?

    这是什么后缀?是后世来的新称呼么?

    正在吃饭的钟离差点被这个问题噎到,他心中暗道不妙,然而想要岔开话题已经晚了一步。

    他那诚实耿直的闺女,同样诚实且耿直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是魈爸把我孵化出来的呀?第一个看到人的不应该是‘爸爸’么?”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万众目光落在尚是社恐的魈身上,就像X光一样对他进行上下扫描,似乎要把他从灵魂到血肉都看得明明白白一样。

    战斗的日子实在无趣,事关帝君的这么大一个瓜谁不想吃?谁不惊恐?谁不激动?

    魈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双手搭在大腿上,紧紧地攥住裤子,下巴甚至在微微颤抖。

    他就不该来参加这场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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