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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崽崽那边,鸟妈鸟爸对这个不速之客表示愤怒,一边啄这个外来的敌人一边啾啾叫。啄到龙鳞上倒是没什么感觉,但鸟喙拉扯崽崽身上的鬃毛,就很不舒服了。
静静蹲守在鸟窝中的崽崽被拉扯烦了,忽然一跃而起,和鸟爸鸟妈们正面对峙。
崽崽:嗷!看我无敌龙龙拳!
龙龙拳挥舞了两下,崽崽忽然想起来她好像还在摆拍,直接在空中转身朝着留云的方向看去。
大概是机关出了点问题,此时的留云正在使用世界修理神技——拍一拍。
机关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这种神技做出反对。
崽崽从树上游下去,落到[自如丹青神机]最上面的铁杆上往下看。
留云有点尴尬,连忙用手遮住纸面上的画:“呃,小公主啊,真的很不巧,我这机关好像设置有点问题,你要不再去玩一玩?树上的小鸟还在叫你去玩呢!”
两只小鸟:“啾啾!”
翻译:%¥#&
崽崽奇怪的看着留云,质疑的眼神毫不遮掩。
明明同为鸟类,为什么听不懂别的鸟类在骂骂咧咧呢?
还是说在骗她玩?
不过比起和小鸟打龙龙拳,崽崽对留云姐姐的新机关感兴趣。
正好趁留云姐姐在尴尬自己被质疑不懂鸟语的时候,小金龙的身体灵活的绕过留云的手,目睹了[自如丹青神机]所画下的她。
那是一幅让龙一言难尽的画。
崽崽看完,惊得愣住了。
留云不动声色的把画卷从机关里抽出来:“[自如丹青神机]和人类只会还原场景的留影机不一样,它作画讲究的是一个神韵,画骨留魂,画得是本真,自然会和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虽然解释得通,但这表情多少带点不自然。
小金龙不可置信的瞅着画上的自己,眼睛里渐渐蓄起了眼泪。
“欸欸欸!别哭啊!”留云最看不得孩子哭了,她慌慌张张的把画卷扔到一边,立刻放上第二张宣纸,“我这里还有纸,要不要再试一试?这一次我这[自如丹青神机]一定会找准绘画风格的!”
崽崽泪眼汪汪的看着留云,仿佛在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留云信誓旦旦,并且自信满满。
于是这一次崽崽中规中矩的就站在旁边的栏杆上,眼睛里还噙着泪,泪光在阳光下闪烁,就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留云再次使用修理神技——拍一拍,等拍够了,机关不吭声了,才再次开始操作。
没一会儿,机关顺利的运作起来,各种大小画笔在上面转动,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机关停下来,留云志得意满的关闭机关,正准备取出机关画作,却再一次沉默了。
崽崽“咻”的一下窜到机关上,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的画看了
半天。
“啪嗒”的一声,一颗眼泪掉下来。
崽崽终于没忍住,发出细小的呜咽声,哭了起来。
让留云带着新机关去哄幼崽,结果最后把幼崽哄到哭起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钟离第一时间赶到,把闺女从栏杆上拿起来,摸摸脑袋、摸摸背脊安抚着。
若陀来到留云身边:“难不成画了什么把小包子丑哭了的画?”
留云拿着画卷,往后藏了藏:“应该……不能说是丑吧?只能说风格有点奇特?”
如果没有藏画,这话大概有三分可信。
现在这明显的要把画藏起来的举措,这话是一分都不能信了。
若陀记得还有一张被扔在边上,于是捡起地上那张画看了看。
不看还好,一看就没忍住“噗呲”一声笑起来。
一张纸上出现了两种风格的画,古树、客栈,包括树上的鸟儿都是很寻常的水墨风,清雅淡漫,虽然算不上技艺精通,但糊弄普通人也足够了。
而唯独树上的小金龙突然变成了抽象风。
好端端的小龙长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一大一小,一对龙角一前一后长得也不对称,额头中间的小犄角移到了眼睛中间。
最好笑的还是[自如丹青神机]留下的还是小金龙跳起来准备和小鸟对打龙龙拳的时候,体型模糊且横向拉长,看上去是现在的双倍宽。
整条龙都透露着“智慧”二字。
尤其是左边眼睛往上看,右边眼睛往右看的眼神,充满了大智慧。
智慧之神来了都要甘拜下风。
一张画里出现两种绘画风格,这种技术确实该向浮舍请教,毕竟浮舍是能做到四手同画四种风格的大触。
但或许,浮舍也指导不了这种风格的绘画吧……
“留云,千年未曾见识过你的得意机关术,你这新发明是越来越智慧了。”若陀忍着笑意拍了拍留云的肩膀,“当年魔神战争要是有这等技术,岂不是独你一仙足以抵挡千军万马,横扫璃月称王称帝?”
后面那夸大的成分留云当然也听出来了,她推了推眼镜:“它……确实是稍微智能了一点,但这并非坏事,只需要在后续过程中再继续改进……加以改进……”
“第二幅画可否借我一观?”若陀来了兴趣。
留云有点犹豫。
“改进之事总不能闭门造车,总得有人来评价才能进步吧?”
“我倒是不在意一时的进步。”留云像是放弃了挣扎,拿出第二幅画,“你要看便看吧。”
依然是很优美的山水风景画,唯独那站在栏杆上的小金龙和整幅画都格格不入,依然是抽象而夸张的绘画风格。
这一次小金龙没有乱动,除了拥有棱角分明的长条身体和直且粗还少的鬃毛之外就没什么可吐槽的地方了。
因为吐槽的地方主要在脑袋上。
小金龙:我的眼泪,喷射出来.jpg
原本应该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在画上像水龙头一样喷涌而出,搭配智慧的眼神一起食用,那叫一个香。
也难怪本龙看了,要伤心得哭成那个样子。
这是真的以为自己丑成这个样子了。
若陀再一次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的崽崽哭得更伤心了。
老父亲心疼闺女,一边温柔的安抚闺女,一边毫不客气的给了若陀一拳。
世界安静下来。
若陀自知理亏,敢怒不敢言,悻悻闭了嘴,安慰留云:“呃,毕竟绘画风格差距太大,而且对主人公的形象刻画误差较大,现在看来确实还是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至少得把主人公画准确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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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云咳嗽一声:“我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是仿照浮舍的特色来设计的,将两种不同的风格融为一体,浑然天成,现在想来,这[自如丹青神机]确实还有不少漏洞,待我再回去研究研究。”
“这种抽象的风格,也是你加进去的?”若陀问。
留云双手环胸,自豪道:“我的目标是让[自如丹青神机]的绘画风格超过浮舍,所以特意观察过其他国家的一些画作,这种风格不正是枫丹那边流行的吗?
为了丰富[自如丹青神机],我就将这样的风格加了进去。”
枫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污蔑枫丹艺术,判刑五百年。
若陀寻思着枫丹的画也不长这样,他沉思一会儿,忽然又问:“你不是说画作主要画神韵不在画形体吗?你这抽象风的神韵……”
留云悄悄看了一眼帝君的方向,又拿着机关的画作看了好一会儿,小声嘀咕道:“乍一看确实不太符合实际,但我仔细看了看,这不是挺像的吗?”
若陀扶额。
你要不再好好看看?真的像吗?
不过留云的这一次陪玩也不是收获全无,至少躲在老父亲怀里哭了一场的崽崽愿意再次亲近老父亲了。
噢,还有一个收获,继被蛋壳压倒后发出的“叽”之后,崽崽在一次发出声音。
属于是幼龙时期得一次重要进步。
当天弥怒特意带来了一些适合小龙龙的首饰,这一次钟离不再嫌弃那些色彩斑斓花里胡哨的首饰,甚至不厌其烦的和闺女玩换装游戏。
戴完大红花,要戴金帽子。
爪爪和尾巴也要照顾到,脖子要戴珍珠钻石项链。
质疑闺女的审美,
认同闺女的审美,
追求闺女的审美。
震惊!扭转古老龙龙的审美,竟然只需要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
然而在第四天的清晨,老父亲从弥怒那里拿来新的首饰后,疲惫的崽扭头就走,甚至用后爪踹开了那些花哨的东西。
背影写满了“嫌弃”二字。
钟离看着新来的一堆花形头饰,陷入了沉思。
孩子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已经不喜欢玩了吗?
老父亲甚至觉得怪
可惜的,和闺女玩换装游戏也确实有意思。
不过不玩换装游戏,玩点别的也不错。
崽崽又爱上了画画,还没化形的她用龙爪握住笔有点困难,于是直接把爪子按在彩墨中。
而且非常讲究,一只爪子一个颜色,集齐红黄蓝黑四种颜色,在干净的宣纸上一通乱踩。
于是拖在后面的金色云纹尾巴变得五颜六色。
彩色墨汁交汇在一起变成了其它的颜色,小金龙发现自己走过的地方变了颜色之后回过头来研究,最后在宣纸上跳来跳去的,专踩自己走过的地方。
跳一会儿,报废一张纸,跳一会儿,又报废一张纸,就这样产出了一堆坑坑洼洼、色彩斑斓的废纸。
钟离心情很好的给崽准备了一大堆纸墨,今天就是在墨汁里用纸搓澡都完全够用。
玩了一上午的纸后才有了疲态,但也只是不再蹦来蹦去,而是在纸上走来走去。
有时候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累了。
路过的浮舍看见在纸上乱走的崽崽,夸了两句后又稍微指点了一下山石应该怎么画,还单方面约定以后教崽画静物山水。
小金龙似懂非懂的望着浮舍,愣了好久,点头。
看上去是没听明白,不过不要紧,如果真的要学,不说成为大师,浮舍还是有把握让崽入门的。
至于浮舍说的“入门”对普通人来说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在一旁喝茶的钟离十分欣慰,虽然闺女不爱说话,但现在玩得开心就好。
至于闺女的心结……
慢慢来吧。
“嘿呀!老爷子,别来无恙!”
温迪像一阵清风一样从天空飘然而下,手中还拿着一瓶未开封的葡萄酒。
还没将酒送给钟离,温迪看见了一身彩墨的崽崽,惊讶道:“欸?这是谁家的小龙啊?怎么这么小一只?”
太可爱了!比老爷子可爱多了!
崽崽抬头看了一会儿温迪,继续在宣纸上走来走去。
“咦?玥崽怎么不说话了?”温迪看向钟离,“老爷子你惹玥崽生气啦?”
虽然是问句,但这信誓旦旦的语气倒像是肯定句。
喝茶的钟离沉默一瞬,然后将从深渊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啊?所以玥崽后来变成蛋啦?”
温迪一点都没有担心,反而还失落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早点过来了,我也想看小蛋蛋。”
钟离道:“确实可惜。”
幸好没来。
一个若陀在旁边闹已经够糟心了,幸好这个酒鬼诗人没来,否则这两个人凑在一起闹最少会获得三倍的糟心。
“不过能看到现在可爱的玥崽也挺好的。”温迪俯身,凑近去看崽崽在纸上的画,问,“玥崽呀,你这是在画什么呀?画的是石头和……呃,彩色的草?彩带?彩色的河?”
这颜色和线条都有点混乱,温迪一时间还摸不准这些到底是什么。
钟离:“她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开……”
还没开口说话。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闺女从破壳到现在第一次开口说话。
“爹……”
声音细细的,软软的,稚嫩到了极点。
简直暖到老父亲的心窝窝里去了。
钟离忙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阔步朝闺女走去:“嗯?怎么了?”
他的小棉袄第一次开口就叫爹,圆满了。
温迪瞥见茶杯中晃荡的茶水,甚至还有一些飞溅出来,不由得感到奇怪:
“叫一声爹就跑这么快,也太宠了吧……啊对了,老爷子,你刚才说什么?玥崽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开什么?”
没等钟离回答,他的暖心的小棉袄伸出一只爪子踩在画上,看着他们,温温吞吞道:
“画的,不是石头,是我爹。”
在钟离眼中那原本十分顺眼甚至觉得好看的儿童画作,忽然就变得丑陋而冰冷。
他不由得开始疑惑,难道自己在闺女眼中,就长这种五颜六色甚至看不出人形的样子吗?
钟离突然意识到他这小棉袄,居然真的是漏风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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