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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任冲接到李丽结婚请柬的时候,正是一朵云服装厂出春节过后第一批货的时候,请柬是李姣姣拿给他的:我姐要结婚了,邀请你了,你去不去的?去去,任冲没有考虑就回答了。李丽结婚,仿佛是自己松了一口气,卸下来一身重担似的。他知道李丽结婚,一定是想好了,而且嫁到市里去,也是想跟过去不要纠缠了,好好的生活,自己就祝福她吧。
这样,李丽的父母,自己的父母,都会松一口气,放下撮合他们俩复合的这种念头。
明珠和明霞也到厂子里上班了,年轻,也在外面打过工,很快,在喜云的培训下,就成为了喜云手下的得力干将。生活有了盼头,每天有事情做,是最让人感到充实的。
过完春节后,兰兰跟二柱提出了离婚的意思。于是,在某个清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去镇上的民政局领了证。
本来兰兰还想着跟二柱还有没有可能性,后来思前想后,怕面对今后一个对自己的污点这么熟悉的人揭伤疤,还是没有勇气,而二柱,也没有主动要在一起的意思。
就是在找人过日子,最不能找的就是二柱。男人被绿了,一辈子都会记得。他们会时不时的把这些事情拿出来刺你两句,给你添堵,哪怕你存心过日子,存心想改。
但是这件事就像鱼刺一样卡在男人的喉咙里,不吐不快。兰兰在外面见的男人多了,太了解男人了。她不能冒这个险,宁愿跟一个完全陌生,对自己的过去不知道的凑合过日子,也不能跟二柱和好。
兰兰跟李丽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男人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老婆跟别人睡过,而且还不止跟一个男人。那这个日子要是过下去,也是拧巴的。
放过自己,也放过二柱吧。兰兰想,她甚至想起明祥过春节回来,就是听说了,还没见过面呢,不过见面也没什么,自己都好像不记得跟他有过什么了。好像以前那些在床上的欢乐日子,都是做梦,那么不真实。
就是兰兰心里,还替喜云委屈呢。这么好的一个小媳妇,一年到头老公不在家,在外面养别的女人,这命也够苦了,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兰兰也跟儿子说了,好好念书,自己会挣钱供他读书,将来不能跟爸爸妈妈一样,要出人头地。闹闹还不知道出人头地的意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揭短,是最令人难堪的事情。李丽和兰兰毕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想事情考虑的很周全。就是担心跟自己熟悉的前夫重新在一起生活,他们会揭自己的短。
这一点,她们没想错。也许在跟你做爱的时候,就想起来你被别人睡过了,骑过了,然后就泄气了,不欢而散。
而李姣姣在自己的姐姐决定放弃任冲,跟崔强结婚后,就直接了当的跟任冲说了,要做他女朋友,也是被任冲直接了当的拒绝了:瞎闹什么!该找你的找你的去。我这忙着呢,没时间陪你这玩。
哼,李姣姣气呼呼的:这真是死犟死犟,自己哪一点不好,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他还看不上自己!
其实,李姣姣自己心里也清楚,就在这样的一个小镇,她要真是跟自己的前姐夫好了,那就是镇上的头条新闻,那自己的爸妈也会受不了的。
只是以前,她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就是喜欢任冲。现在任冲那么直白的拒绝她,她也要好好想想了。任冲是不是自己的菜呢?两厢情愿,这两个人在一起才能甜蜜,才能有爱情的味道。自己一头热呢,贴上冷屁股,没什么意思。
所以,李姣姣准备放弃任冲了。本来像她这样的姑娘,都很直性,想爱就爱,想放手就放手。现在还年轻,想问题也比较单纯,而且很放得开: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放手呗。
小芳和和二柱也是同样的想法,当初因各自的欲望在一起,那只是单纯的生理需要。当刚子说要二柱照顾小芳的时候,二柱是拒绝的。
而小芳当时还要死要活的想跟二柱在一起生活,而当刚子走了之后,她的内心也发生了改变。所以,人是最善变的。
刚子要没走,兴许自己老是想着要跟二柱在一起。但是现在,刚子好像还是横在自己跟二柱中间的一堵墙,翻不过去了。
小芳知道,只要跟二柱在一起,就会有刚子的影子在,生活也就老是会有阴影。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现在,她跟二柱,就是邻居,或者说是老乡,只不过二柱还是很照顾她,以邻居的身份,朋友的身份,而不是以别的身份。
这样也挺好的,小芳想。现在,她就是多挣钱,把孩子抚养好,将来碰到合适的在结婚,没有的话,就这样吧。当然,她还年轻,部可能一辈子一个人过的。
而喜云呢,白天就狠命的工作,晚上却又愁绪万千。她在跟明祥的婚姻中迷茫了,现在也没人可以帮她,完全要靠她自己来解这个难题。
她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才是对的,或者说怎么走都不对,怎么走生活都还是不开心。
看着活泼可爱的两个孩子,喜云的心一阵阵疼。坚持离婚了,孩子没有了爸爸,心理会不会影响,还有性格会不会变得很执拗,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继续这么下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自己能做到吗?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一生好长呀,自己甘心吗?一生又好短呀,享受不了生活的美好,还有爱情和婚姻的甜蜜就要老去,自己这一生岂不是太亏了?
喜云看到艳子的变化,性格柔和了,为人的锋芒也收敛了很多,脸上红润,被爱滋润的女人确实美。喜云看着镜子里自己蜡黄的脸,还有暗淡的眼神,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了。
她想找人倾诉一下心中的情绪,可是,找谁呢?谁能懂她呢?
这一天,一不留神,或者说是她走神了,就出事了,手被扎伤了, 钻心的痛,鲜血直流。艳子,明珠明霞都吓坏了,任冲正好来车间了,二话没说,拉着喜云就往医院跑。
出了厂子,任冲叫了门口的一辆小车,直往医院奔去。 在车上,任冲一直握着喜云的手,叫她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钱,厂子里给每个工人都买了意外险,医药费可以报销的。
喜云的手被任冲握着,温暖有力。 好像之前明祥也没有这样握过自己的手,喜云的脸竟然悄悄红了。
好在扎的不深,医生给打了破伤风针,叮嘱不要沾水,手要养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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