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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夫人捂着嘴边哭边说谢谢,而萧老夫人也朝着席君宁行了个大礼,“多谢公子出手保住我萧家血脉。”
“多谢公子!”
霍柔和萧家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席君宁避开了萧老夫人的大礼,扶着她道:“老夫人不必如此。”
“家父曾得老夫人相救,庇护他于黑云寨中三年,我年幼时我爹便时常与我提及老夫人恩情,曾说若有一日遇见老夫人时必要回报。”
“萧家上下皆是勇武之人,就算不为着萧将军,光是老夫人对家父之恩便值得小子竭力相救,小子必定会尽力保住三少夫人腹中孩子。”
萧老夫人闻言怔住:“你是……”
“家父席骞。”
萧老夫人顿时睁大眼:“你是小哭包的儿子?”
席君宁笑了笑:“正是,我叫席君宁。”
萧老夫人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年轻公子,眼前就出现了当年在黑云寨中住过三年,成日里都拖着鼻涕眼泪一天哭三回的小孩儿,那人便是席骞。
她跟席骞的父亲是江湖上的朋友,后来席家被仇人所杀,她赶到时就只救下还是半大孩子的席骞。
那会儿席骞还不及她腿高,亲眼看到爹娘被杀成夜成夜的哭,而且或许是因为是她救了他,那小孩就跟个尾巴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片刻都离不得。
她有一次领着人去抢地盘将睡着的席骞留在寨子里,等回去时就见他眼泪汪汪的蹲在寨子门口,一见她就抱着大腿嚎啕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萧老夫人那时候也就十来岁的样子,没养孩子的经验,却也那么糊里糊涂的把席骞当亲崽子养了三年,直到后来席骞被席家的亲人接走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那小孩儿了。
她没想到,时隔几十年居然还能见到席家的人,而且还是那小哭包的儿子。
“好,好孩子,没想到小哭包的儿子长的这么一表人才,你倒是比你爹俊俏多了。”
席君宁轻笑:“我比较像我娘。”
他听着老夫人叫自家爹小哭包,桃花眼里泛着笑。
“我爹从黑云寨离开之后,就被舅爷爷带回了赣平,后来机缘巧合拜入药王谷中,跟着太师父学习医术。”
“他后来回过黑云寨,只是老夫人那时已经被招安来了京城。”
萧老夫人笑道:“那你爹现在?”
“他已经去世两年了。”
“怎么会……”
萧老夫人惊愕。
席骞比她还要年轻很多,顶多四十来岁的年纪,怎么就早早走了?
席君宁神色平静:“我娘生我之后就得了重疾,我爹费尽心力替她延寿了十余年,却终究胜不过天命。”
“我娘走后他悲伤欲绝,只扛了半年也就走了。”
他好像不甚在意往事,反倒回过头来安慰有些难受的萧老夫人,
“我爹走时是笑着走的,他说他终于要去见我娘了,很是开心,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么多年为着我娘留在药王谷中,却没机会再来见您一面。”
“我这两年偶尔会来京中,也让人留意着将军府这边,知萧家煊赫您也过的很好便未曾前来打扰,直到月余前听说了萧将军他们的事情,我才赶来京城。”
那天见到苏锦沅的时候,他其实也才刚到京城两、三天,正想着怎样来见萧老夫人。
谁知道就遇见了上门买药的苏锦沅。
席君宁会帮苏锦沅,除了觉得这小丫头有些意思外,更多的也是因为萧老夫人的原因,否则他堂堂药王谷少主,又怎么会给苏锦沅打下手去“要挟”杨宏?
苏锦沅显然也明白过来,这天上的馅饼怎么会掉在她脑袋上。
原来席君宁跟萧家真是旧识,只不过那人不是谢云宴,而是老夫人。
就算她不出面,席君宁也依旧会帮萧家,会救魏婉芸。
可这厮却愣是摆出一副世外高人你不求我我打死不去的模样,生生受了她一跪……
苏锦沅脸都黑了。
萧老夫人知道眼前这人是旧识之子,高兴之下也没再强求着道谢,只叙旧几句邀席君宁在府中暂住后,就先进去看魏婉芸。
等萧家其他人走后,席君宁拿着擦干净手的帕子递给苏锦沅。
苏锦沅面无表情。
“怎么了,我都救人了,你这什么表情?”
苏锦沅冷笑了一声:“我谢谢席公子了。”
席君宁:“……”
说好的只要他救人,她什么都答应呢?!
刚才的狗腿殷勤没了,这臭丫头翻脸不认人,之前说的果然都是假的!
苏锦沅跟着进去看了魏婉芸后,见她依旧还昏睡着,脸色却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苍白。
萧大夫人和霍柔陪在一旁守着,她和萧老夫人才去了隔壁看谢云宴。
二夫人红着眼:“母亲…”
“小六怎么样?”
一说话,萧二夫人那泪瞬间便又涌了出来,
“阿宴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那些人好狠的心肠,他们是想要了阿宴的命。”
那些伤处,那伤痕累累的狰狞,几乎让人崩溃。
萧老夫人眉眼泛着厉色,领着苏锦沅进去时,就见高太医正在替谢云宴处理断腿。
谢云宴身上披着长衫,身前全是渗血的白纱,而没了裤腿遮掩,那被打断后骨节刺出肉外的模样就暴露在几人眼前。
他用力抓着身旁的桌角,忍着疼时指节苍白。
高太医低声道:“六公子,您腿伤虽然处理过,可里面有一节骨刺埋在断骨之中,我得将这骨刺挑出来重新接骨,这样你骨头长好之后才不会影响将来练武。”
“你且忍一忍,若不然我替你用些醉心草……”
“不用!”
醉心草能致人麻木也能止疼,可是却会伤人神智。
谢云宴以前听人说起过自然不愿意用,他只是直接伸手将布巾团起来塞进嘴里,一边喉间沙哑,“取吧。”
高太医见状迟疑了下,只能硬取。
那断骨被人处理过了,可大概是为了瞒着外人手法粗劣,他按着谢云宴大腿开始取骨刺,而当那尖锐刺进腿骨时。
谢云宴牙间瞬间沁血,脸上全是大滴大滴滚落的冷汗,凤眼睁大突出时脖颈上青筋狰狞。
高太医也是见了汗,夹着那骨刺斜取时,鲜血瞬间溅射出来。
“唔!”
骨刺划过断骨经络时,谢云宴喉间低吼,腿上下意识弹起。
“快,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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