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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大的空间里面三只鬼面面相觑。季绵看了一眼躲在桑落身后探头探脑的范晴晴，“啧”一声，紧接着就把目光定格在趴在地上十分凄惨的厕所女鬼身上。
她的目光带着一些鄙夷：“我以前就觉得你十分无耻，墙头草的性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有骨气，跟着你一个道士，还卖命给人家，丢不丢鬼啊？”
“而且，你还是一个竞争上岗，末位淘汰的，居然连一个窝囊废都比不过！”
她口中的窝囊废抬起头来，十分可怜无助，却又不敢反驳。
和范晴晴一同不敢反驳的厕所女鬼倒在地面上，觉得自己头和脑子都蒙蒙的。
这些话他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她什么时候和一个道士绑在一起了？有什么时候为她卖命了？
她想张口解释一些什么，嘴巴张合之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当初，一把大火把她的声带给烧坏了，乃至于现在喉咙之间只能蹦出些模糊不清的字眼，有时候能说出几个字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而现在，尤其是刚才被季绵一顿胖揍，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此时能张开腿动一下手指就已经是天赐的恩德了。
季绵受不了她一副呜呜咽咽的样子，冷笑一声说：“又是惯会装可怜的。就算今天有人罩着又怎么样？本大爷想收拾你就是一句话的事。”
桑落面色古怪的看了季绵一眼，没想到这个名字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居然是如此彪悍的性格，让她联想到曾在电视上看到的黑道小太妹，以及那些经常恐吓同学的校霸。
难道这一场事故的本质是一场校园欺凌？
她正在准备要不要插手的时候，忽然见到季绵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女鬼虽然脸上严肃，但却没有任何想要攻击的意思，这也让桑落松懈下来自己的防备。
“有事？”桑洛询问的。
“我不知道她到底对你有什么用？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只希望你不要插入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这是我们的之间的恩怨，总是要算清楚的。”
桑落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绕弯子，冷冷一笑：“既然是恩怨，那么就摊开说清楚好了。”
“刚好，我现在不缺的就是时间。”
季绵见桑落如此态度，知道对方是不打算让步了，但桑落实力远远在他身上，她也不打算硬碰硬。
“你猜得没错，我们两个之间确实有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宿怨。”
事情还是从季绵转到这个学校开始。
那个时候，她人生地不熟的，多亏了自己这一副社牛的性格，才和学校的人很快打成了一片。
直到某一天见面路过校外小巷子的时候，看到一堆人正围着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在人群的包围中瑟瑟发抖，而那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在对他推推搡搡的，看着好不可怜。
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季绵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欺凌事件。
她心中一杆正义爆棚，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直接想把那小姑娘给救下来。
那时季绵的家里还算有点钱，父亲为了防止她在外受到伤害，所以给她报了不少散打班和跆拳道班一类的，来保护自身。
而季绵本身骨头软又灵巧，更懂得用巧劲来化解攻击，在边攻击边防御的灵活配合下，她带着的小姑娘掏出了包围圈。
跑了不知道多久，两人才从那群凶神恶煞的恶霸手里逃出来。
季绵喘了几口气，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姑娘抽泣着说，自己是一个学生，经常被高年级的人索要生活费，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在家里穷始终拿不出来钱。
季绵一听心里就是不忿，直接将这件事上报的老师。
谁知道自从那一天起，她的生活就遭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从抽屉里面发现的死虫子，死蚱蜢开始。
那个时候季绵不以为意，还以为是某个同学的恶作剧。这个时期，青春的男孩子就喜欢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去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
她冷笑一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这些东西都面无表情地扔进了垃圾桶，并骂了一句“怂逼”？
也许是看她对这种东西一点都不感冒触怒了对方，那些人做得越来越过分，直接偷了她的作业笔记，还在桌子上乱涂画画。
他们就像是一群蚊子一样，总是潜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面，干着让人恶心的事情。
后来，桌子被破坏，作业本被撕碎扔到垃圾桶，季绵知道自己这是惹到难缠的人了。
她一向不理解，自己一个刚刚转校的学生会惹到什么人呢？
直到有一天自己抽屉里面出现了一封信。
“你不是爱打小报告吗？你继续报告呀，反正老子也没事。”
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重新回炉，季绵终于知道了这个每天针对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
上报学校这件事是再也走不通了，就上次老师模棱两可的态度，以及这一次放任自由的处理方式，让季绵感觉到无比的绝望。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还在后来。
有一天，她的父母没有办法接她回家，季绵自己一个人走在羊肠小道上，却警觉地发现自己被几个黑影跟踪了。
天黑风高，哪怕里面再厉害也是一个柔弱的小女生，心里提心吊胆，一心想要往大路上面跑，或者去找什么人去求助。
但是周围的人实在太少了，不过一会的功夫，她被几个小混混给围了起来。
那些小混混一看就是一群犯事的流民，根本不在乎王法什么的。他们调笑着搂着季绵的肩膀邀请她一起去喝酒，一起出去玩，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季绵心里面绝望无比，一度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要这么玩完了，哪怕被杀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弱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就在附近！”
她举起来的手机上面赫然是通话界面。
那几个小混混先是不以为意，直到听到了警笛声朝着这边逼近，这才狠狠地啐了一口。
“给我等着！回头再收拾你们！”
自打这一次经历之后，季绵就再也不敢一个人回家了。
但这件事唯一好处是，那一天那一位见义勇为的那个小姑娘正是自己曾经救下来的小女孩，关楚楚。
两个人身上都有着共同的凄惨经历，相濡以沫，互相扶持，就这么成为了好朋友。
她们是学生口中的异类，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怪胎。但她们无惧于所有人的目光，哪怕身处黑暗之中，内心也始终是光明，她们善良而无畏，像是阳光里盛开的两朵娇艳的花朵一样。
直到某一件事情，成为了一次深刻的转折点。
有一所学校因为几个富二代少年欺凌贫困学生，导致少年跳楼的事件冲上了热搜，遭到了全网关注。
因此“反校园暴力”这个题材就在每个学院里面流传了起来。
为了博取流量和热度，不少的网络媒体和流量网红都将自己下一站打卡地瞄准了各大高校，去依次调查学校里面有没有可以报道的事件，并以捐赠维护正义等方式来达到自己赚取流量的目的。
这种曝光效果居然不错，不少高校都被曝出来学校之间有一些不良的小团体，造成学生关系不和睦，甚至于还有一些十分让人痛斥的欺凌事件，这些事件的报道给学校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校长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召开了全体会议，警告学生一定要远离这群流量分子，为学校争取一个好的名声。
尤其是，教导主任还亲自将季绵和关楚楚这两个“问题少女”给叫了出来，单独告诫她们两个千万不要惹事，甚至有一种想要将他们给关起来封口的想法。
关楚楚当然不敢惹事儿，但季绵却是一个头脑灵活，不安分的性子，她从这件事里面发掘到了一个可以改变他们现状的捷径。
她抓住关楚楚的手，说：“我们的胜利就成败就此一战，只要将这件事宣传出去，我们就可以得到命运的改变。”
季绵十分耐心地劝解关楚楚正视自己，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最终，关楚楚还是心动地答应了。
于是，在那些流量网红采访的时候，季绵偷偷地撬开侧门跑了出来，并将自己和关楚楚的相关遭遇全部都说了出来，希望求得网上的一些支持，让罪犯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这样偃旗息鼓，她的遭遇会遭到同情，也会遭到学校的重视。
可没想到，这却是她噩梦的开始。
关楚楚最后背叛了她！
那个曾经哪怕害怕极了也要拿着手机挡在自己面前，一脸正义地说“我报警了”的小姑娘，此时正一脸心虚躲闪地对着镜头说自己生活学习都很幸福，并没有受到任何网暴。
季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隔离在世界之外一样，她的身前被罩上了一层厚重的幕布，密不透风，一点光亮都没有。
在真正光亮之下，那群人脸上带着虚假的面具，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小丑。
第二天起，季绵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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