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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共和国五年、乾隆四十九年的上半年,在兰芳的势力如野火一般在两广、福建之地发展的时候,当地的官僚们不说积极应对吧,至少也能算是什么都没做。不单单是两广地区在舒常的指导思想下什么都没做,福建地区,闽浙总督富勒浑与福建巡抚雅德也什么都没做。
尽管他们也因为《南洋英雄传》的事情对赵学宁和兰芳有所耳闻,有所警惕,但除了加强搜集关于兰芳的消息之外,什么别的事情也没做。
富勒浑忙着纵容自己的家人贪污,使劲儿捞钱,那叫一个快活。
雅德忙着休闲享乐,一边捞钱一边享受,各种大排场搞得不要不要的。
这两人别说对兰芳了,就算是对于福建地区频频爆发的宗族械斗事件也完全不管。
他们主打一个官府离线制的治理方式,不参与械斗的任何过程,仅在事后安排低级官员收拾残局,就基本上纵容胜利者对失败者的侵吞。
然后懂事的胜利者自然会向他们献上孝敬,打点上下,整顿残局,恢复生产,清政府的官员们只要躺着收钱,抹平伤亡数据,告诉上级无事发生,剩下的全都交给获胜宗族就可以。
这种好事其他地方的地方官能遇到吗?
嘿,这可是咱们的造化!
咱阿玛当年跟着多尔衮入关的时候就已经把后代要吃的苦都给吃完了,现在还吃啥苦?要吃甜!大口大口地吃甜!
所以这棒子满洲勋贵官僚也乐得清闲。
他们清闲了,紫禁城内的天子自然也什么都不会知道。
因为他们的懒政行为,兰芳的势力借助宗族械斗之风加速发展扩张,收容流民、训练壮丁,其发展之快,甚至都超乎了赵学宁自己的最佳设想。
以至于到共和国五年、乾隆四十九年冬季的时候,赵学宁忽然得知自己在两广和福建地区控制的农庄据点增加到了一百零三个!
其直接控制壮丁增加到了五万余,算上妇孺老幼,生活在兰芳势力控制据点的人口数量直逼二十万。
仅仅一年不到的功夫,兰芳的势力触角们就在清帝国的沿海地区站稳了脚跟,发展速度之快简直堪称火箭窜升,人口数量直接等于兰芳本土汉人数量的四分之一。
带清到底有多少人口啊……
怎么就那么富裕啊!
这些人口如果给到我,那该有多好啊!
我能把整個南洋地区包括澳大利亚都给占据了搞大开发啊!
铁矿!金矿!煤矿!稀有金属矿产!全都会属于中华!
钱啊!那都是钱啊!还有民族和国家的未来啊!
弘历老儿!你tm该死啊!!!
以前还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现在看到了直观的数字之后,赵学宁拿着报告蹲在暹罗的办公室里恨弘历恨得咬牙切齿,然后忍不住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弘历,诅咒他终有一日要摸不着头脑。
你这老小子不是喜欢法国的宫廷艺术吗?
好,等我抓到你,就免费送你一套路易十六同款断头台!
免费!
我让你享乐!
赵学宁在心里发下了誓言。
整个共和国五年,赵学宁没有再兴起全面大战,只是在局部地区组织了几次小型作战。
剩下来的精力就全部投入了治理国家的范畴。
他在兰芳本土和暹罗掀起大发展大生产运动,把之前通过战争和贸易所得到的财富全部投入到了国家建设之中,带动国力的大幅度上涨。
他改组军队,革新装备科技,训练新兵,组建农庄,使平民安居乐业,使兰芳国内的社会矛盾极大缓和。
接着他又兴建学校,于共和国五年十二月于天京正式开办兰芳政法大学和兰芳国立大学,接着又把原先的炮兵学校和军官速成班合并,在天京城北办设兰芳国立军事大学。
国立、政法和军事三所大学在天京城正式开办。
专司培养行政、司法人才的政法大学,专司培养陆军、海军人才的军事大学,以及专司培养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才的国立大学,这三所大学的成立,表示兰芳国立高等教育体系的正式确立。
同时,最底层的农庄扫盲识字班也基本上实现了农庄层面的普及。
经过五年努力,每一个兰芳政府实控的集体农庄内都有一个配套的识字扫盲班,负责帮助不识字的华人、土著人掌握汉字读写技能。
另外,由天京中央政府拨款,专款专用,给全国九十三个县都配置建设了相对应的县学,负责让有条件的适龄学童进入县学进一步学习深造,给国立大学提供人才的来源。
因为时间和人力物力的关系,原本预计要建设起来的州学尚未完成,所以目前的教育体系就是三所国立大学直接对接九十三所县学,用一种比较垂直的管理方式来进行人才的选拔。
主要县学初建,缺少师生资源,大学也是刚刚建立起来,也是缺少正儿八经的来源于全国各地的生源,大家目前都有点草台班子的味道,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把架子搭起来,后面再慢慢完善规划。
现在大家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差钱。
掌控了大半个南洋贸易的兰芳共和国,光是马六甲海峡问带英要的过路费就够三所大学的日常开销了,所以那是真的不差钱。
可除了不差钱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了。
赵学宁拉起这三所大学的框架,对其赋予厚望,但也知道能够从中产生什么回报至少也是十年以后的事情,当前,还是要通过政治和军事来为学术保驾护航的时候。
一代人必须要精通政治和军事,才能让二代人潜心研究物理化学,二代人努力研究物理化学,才能让三代人放心研究文学艺术。
文学艺术的意义还是很大的,绝非仅仅是用于娱乐。
文学艺术研究的好了,是能反过来反哺政治军事、物理化学的。
它可以为自身政治和军事过于锋锐的锋芒披上一层具有迷惑性的外套,使之看起来温情脉脉,也能为具备巨大破坏力的物理化学研究披上一层迷惑性的纱衣,使之看上去人畜无害。
所以大家相辅相成,一路共攀巅峰。
而赵学宁的使命,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用政治手段和军事手段为兰芳打下坚实的基础,他这一生的使命,就是在政治和军事上为兰芳共和国夯实基础。
所以在那一次全体扩大会议为整个兰芳的国家策略定下方向之后,赵学宁又召开了好几次相关会议。
他以领袖的身份不断宣扬北伐清帝国的可行性和清帝国内里的虚弱,将兰芳的情报人员从清帝国送回来的诸多荒唐的消息在会议上公布,削弱大家心中对清帝国的恐惧感。
不得不说,当与会众人得知兰芳的先行小组已经在清帝国建立起一百零三个先头据点并且笼络了二十万左右的人口为自己服务的时候,不由得对赵学宁刮目相看,也对清帝国内里的虚弱感到无比震惊。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架构,居然能对自身眼皮子底下茁壮成长起来的敌对势力毫无察觉?
兰芳这边甚至都开始互相串联准备搞联合动员体系,以备将来兰芳大军登陆的时候给他们提供必要的军事帮助和后勤帮助,并且已经开始囤积粮秣,甚至有几个农庄已经开始锻造兵器了。
这都毫无察觉?
与之相比,那些县令一连两年不升堂、驻防八旗子弟欺男霸女、知府和县令官官相护狼狈为奸陷害忠良之类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基操勿六的水平。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大家不对赵学宁的胆魄和手段感到佩服。
您还真不是一个嘴炮侠,说要收拾带清,您是真的要动手啊!
而且大清貌似也真的只是看上去强壮,但实际上,貌似也没有那么强壮啊。
也由此,会议上明确对赵学宁的北伐计划表示反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共和国五年年末的临时国务委员会和临时军事委员会两场大会上,除了少数几人选择弃权,大部分人都最终支持了赵学宁的意见,等于兰芳的军政决策圈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共和国六年的开年扩大会议上,百分之八十的与会人员最终选择了支持赵学宁的北伐计划。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大部分都是弃权,只有少数十几人还是怀有忧虑,畏惧清帝国庞大的体量,觉得兰芳与之对抗,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散会之后,这些人还试图说服赵学宁不要那么冒进,就算要打,也要稳扎稳打,再等个十年,积累更强大的国力,说不定会更好——大清到底还是个老大帝国啊。
赵学宁闻言大怒。
“十年?世界日新月异,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全新的变化,你跟我说十年?十年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伱知道吗?十年闭关自守什么都不做,你知道会导致什么吗?我们是兰芳!不是大清!”
因为对这十几人的失望和恼火,赵学宁直接动用了自己的权力解除了这十几人临时国务委员会候补委员的身份,并且将他们调离了民政、财政方面的实权岗位。
最后,这群人被赵学宁全部安排到铜州的集体农庄内负责带着农民们垦荒去了。
反对者被赵学宁解除职位之后,弃权者的处境也越发的艰难,赵学宁国家缔造者的威望太强,意志的感染力也太强,兰芳国内的主战情绪越发浓烈。
适时的,赵学宁喊出了那个关键的口号——驱逐鞑虏,再造中华。
赵学宁在全体扩大会议上提出了自己对于北伐带清的动员号召。
“一百四十多年前,清军通过吴三桂的接应进入了山海关,击溃了李自成,进入了京师,从此开始了对华夏大地的征服和统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的征服和统治并没有什么新奇的。
他们的征服和统治与历史上无数次发生过的征服与统治的过程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一样都要杀人,一样都要流血,一样都要清算旧王朝的势力,一样都会给百姓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但是他们还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的发生,使得这场原本没什么不同的征服与统治变得不同了,那就是剃发易服,清人自知小族临大国,以自身人丁稀少而汉人众多,生怕统治不稳。
于是,他们做了非常卑劣的事情,以剃发易服的要求来辨别敌我,接受剃发易服,就是顺民,不接受,就是敌人,要杀光,而汉民千百年来传承蓄发,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弃。
清人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千百年的传承与坚持与文化与尊严,堕入深渊,要么放弃生命,选择死亡,当时的人们做出了选择,不愿意堕入深渊的人们进行了极其英勇的反抗,但是结局很可惜,他们失败了。
他们的失败受限于当时的局面,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在当时的大多数不识字的人看来,是否保留发型和衣冠,与他们无关,他们本来就用不起漂亮的冠冕,也穿不起华丽的衣服,更不知传承为何物。
大明的教化针对的是少数人,大明的尊严和传承也是留给了少数人,对大多数平民老百姓来说,剃发易服与否毫无意义,为此失去生命,更是不可能被理解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们接受了。
他们接受了,就意味着华夏大地上的大多数人接受了,他们选择成为清的顺民,就此生活下去,反抗的那群人并没有争取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大多数人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他们的抗争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他们的失败,并不是输给了清人,而是输给了他们自己,他们的本质和清人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如果说清人就此为止,不再做更多的恶事,我想,今时今日,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但是他们没有。
他们自觉心虚,自觉自己做了非常残酷的事情,自认为不可能得到谅解,自认为天下汉民会向他们复仇,所以他们紧张无比,他们戒备着所有的汉民,生怕他们的利益和权势会失去。
为此,他们首先用八旗制度扩充了自身的数量,在满洲之外,融合了蒙古和一部分汉人,创造了旗人的群体,创造了一种全新的身份认同,以旗人作为自身的统治根基,以天下养旗人,再以旗人驭天下。
清之前,大明的百姓背负着两座大山,皇亲国戚,以及贪官污吏,这两个特权群体压在他们头上,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而入清之后,百姓背负着的成为了三座大山,在皇亲国戚和贪官污吏之外,还有旗人。
在大清,非旗人不能为高官显贵,非旗人不能掌军,非旗人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百姓的负担更重,出路更少,受到的戒备更甚!更可恨的是,清帝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视同为华夏君主。
当今大清皇帝,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夷狄之君,处处讲究满洲旧俗,为了防范汉人,让汉人永远不能造反,大兴文字狱三十余年,造成无数冤假错案,害死无辜无数,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我们驱逐鞑虏,驱逐的就是这样一群把自己视作奴隶主、把天下万民视作被征服的奴隶的可恨存在,驱逐的就是那群食民而肥的恶鬼、凶煞,我们要把这群压迫者全部消灭,让他们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然后,我们要做什么?我们要再造中华!其实之前,我想过要不要用恢复中华来做我们的口号,但是后来我想了想,我觉得,恢复这两个字不是很妥当,我们要恢复什么?恢复大明吗?恢复那个被人们抛弃的大明吗?
大明之灭亡,并非是因为大清,是因为他们自己,他们自己做了太多的孽,所以才亡了,他们的灭亡理所当然,没有任何恢复的必要,我们要做的,是再造中华!”
赵学宁站在演讲台上,大声的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何为再造中华?就是要总结过去历朝历代覆亡之根本经验,用以避免我们自己也走上错误的道路,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学大明,不能用皇亲国戚和贪官污吏这两座大山再压在百姓头上。
我们不能让他们憎恨我们,如此,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会反戈一击,而不会跟着我们一起战斗,失去了他们的支持,我们寸步难行,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我们能有今时今日,和兰芳百姓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同样,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目不识丁,什么都不知道,以至于当一群别有用心的异族人要毁灭我们本族的久远文化传承的时候,他们只会麻木的跟随,而不会奋勇反抗,致使神州沉沦!
我们必须要和他们结为命运共同体,我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我们,我们要给他们以足够的教育,让他们识字,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华夏儿郎、炎黄子孙,让他们知道先祖的传承有他们的一份!
让他们有尊严,让他们有选择,让他们有知识,让他们有自由,有了这些之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才会和我们站在一起,一起面对危险,一起对抗强敌,一起获得胜利!
这就是再造中华的根本!也是我们战胜大清的必胜秘诀,掌握了这条秘诀,我们必然获胜,大清必然失败,不管他们的索伦兵和蒙古骑兵多能打,不管他们有多少枪,多少炮,最后获胜的,一定是我们。”
赵学宁的这一次讲话获得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掌声,几乎所有的与会人员都站了起来,向赵学宁致以崇高的敬意。
随后,【驱逐鞑虏,再造中华】的呼喊声响彻这个会议大厅。
兰芳的国家意志就此凝聚。
从共和国六年年初开始,北伐清帝国就正式成为了兰芳的国策,兰芳的宣传口径开始大幅度转向,向战争、北伐、解救同胞、摧毁清政府和旗人群体等等方向转向。
社会舆论层面,宣传部门开始大规模宣传清政府立国的过程以及他们在南下的途中造成的杀孽,并宣传清政府利用旗人群体压迫统治亿万汉人的方式方法以及险恶用心。
在学校教育层面,这一事实也被广泛的告知受教育群体。
总而言之,【驱逐鞑虏、再造中华】这八个字开始在兰芳的国土上被广泛的宣扬。
赵学宁的那一份讲话的内容也被刊印成册,大量散发到居民、学生、工人、军队士兵们的手里,供他们阅读,并了解赵学宁的号召。
兰芳共和国作为一个国家实体,开始向着战争的方向大跨步的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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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午餐肉果然还是要煮一煮或者油煎一下才能发挥最大限度的滋味,否则滋味就发挥不出来,今天早上就吃的很不满意,明天果然还是要煮一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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