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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虽然樊左是三人之中的领头人,却反而没有这两人圆滑。倒像是邢全和向图两人太过聪明取巧,争不上领头人,所以退居在樊左的手下,让他这个莽夫得了便宜。
谢妙旋挪开踩在樊左脑袋上的脚,退开两步站到后面。
樊左迟疑地察觉到自己头上的力度没有了,可他挣扎的力度还在,顺着惯性,他头颅高扬到半载后突然失去了推力,整个人一歪,就栽倒在旁。
方才刑全和向图两人的话他也全都听在耳朵里。
他们说得不错,这起子人来到营帐抓人拿人,走的是文人那套,并没有下死手,只是趁着他们酒后不备,将他们打晕了而已。
等他们几人醒来,无论他们怎么叫骂都没有搭理他们,更没有虐打,只是就这样将他们关押着,直到了这个女郎到来。
而这个女郎又在听到刑全向图的话后,周身的杀气一收敛,就这么轻易放开了他。
行事作风跟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大为不同,就跟说书里头说的一样。
说不定就是那什么行侠仗义,或则是高门大户里头出来玩世不恭的银枪蜡样头。
很有可能就是来图个新鲜好玩的。
他们捉了自己莫不是要设陷搞品性验证那一套,想要收我樊左为她所用?
毕竟乱世之中,世家大族这么守门徒的不在少数。
看来他们胆子不小,竟是打着这个打算。
他手中现在可是有接近万的流民,眼瞅着明日就能拿下宁城,坐享一城太守之位,可不想屈居人下。
不过若是这个漂亮女郎想收用自己,他眼中的淫邪之意在谢妙旋脸上身上转悠。
谢妙旋低着头,就这么看着他脸色变换不停,然后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在那猥琐的脸上绽出一个邪肆的笑意。
樊左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你要是想让我为你所用,做什么这么大费周章,我虽然落草为寇,但也一向崇敬义士。你究竟有什么心愿,不妨说来听听,或许你我可以替你达成交易。”
“哦?我的心愿?”谢妙旋态度不冷不热,方才一眼就觉得这人脑子似乎不太好用,这个直觉可能是真的。
“我的心愿是天下太平,所有百姓都有所依。”
她大马金刀的拄着长刀坐在石墩上,看着他的表演。
心中则是想着,这三人之中到底留下谁的性命来为她做事。
这三人,并没有亲族家眷,都是独身一人,明日城门打开,需要有人来组织流民保持纪律,否则她后面的事情就很难完成。
至于留下谁,或则这三人是否还有得救。
正好借着跟他们说话的功夫观察一下。
人命只有一条,她大发慈悲给他们一次机会。
她才一坐下,脊背挺直,那风度器宇昂然。
樊左更加确信,她就是话本子中的名士那一流的人。
他们这一路也不是没有遇到名士,他思索着,像那个叫彭...彭仲林的家伙不就是,一路舍尽家财,就为了能让百姓多活一个,自己日日啃树皮,吃野菜的不亦乐乎。
就算后来他儿子千方百计找来,带了许多的物资,他不想着留着为己用,依然还是不计成本地将东西分下去给了那些流民。
这些人中,当时也包括了他樊左。
慢慢地,他也就结实了刑全和向图两人,他们三人就是靠着巴结恭维他名士风度,跟着彭仲林混着一口饭吃活下来的。
只要装作听信他的劝诫,将他的天下大同心愿当做自己的心愿,口中再嚷着定要为百姓讨个公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取得他的信任。
也是靠着他,他们弟兄三人最后才慢慢掌控了这些个的流民。
樊左嘿嘿一笑,来一个彭仲林,就让他们从路边的乞丐,土匪窝里的土匪成了流民心中的大英雄,现在又来一个这样的。
樊左越看,越觉得谢妙旋跟那彭仲林是一类人,眼中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圣洁光芒。
这种人最是好骗不过,他们最喜欢标榜自己的仁义道德。
况且还是个女的,更是妇人之仁了。
真是运气好了,什么都能遇到。
这是什么名士新玩法吗?
这个想法同时也在刑全和向图的脑海之中。
默契的他们也都想到了彭仲林。
她的心愿不正跟彭仲林是一样的。
刑全开口,“我们弟兄就是看不惯这些个狗官将百姓视作牛马驱赶,所以才挺身而出,为大家伙讨个公道,这年年交赋税,肥了这些贪官,可一到灾年他们就根本不将我们的苦难看在眼中,实在可恨。没有想到女郎跟我们是一样的志向,我们乃是同道中人啊,女郎是否是抓错人了?”
他似模似样地赞赏了一句,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向图也着急忙慌地补上一句,“女郎志向宏大,真可谓有志之士。你该学学视钱财如粪土的名士,合该拿出自己的积蓄来助我等图谋大业,事成之后,还怕没有你的好处么。”
谢妙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两人配合的还挺不错,刑全言语之间将她拉入他们同个阵营,向图则是抛出利诱。
她啧啧舌,舌尖舔了舔上颚,心中确定,这两人,只能留下一人。
眼底幽深渐浓。
那边樊左早就因为两人的插话不耐烦,“闭嘴,我才是老大,没有我的首肯,他们说再多都没有用。”
他目光盯着谢妙旋的脸蛋,“不过他们有句话说得不错,女郎宏图大志跟我是一样的,要不是因为心系那些个灾民,我怎么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带领他们攻城掠地,只为求一个公道。”
“不过...最迟明日我们就能拿下宁城,这等伟业不需要你就可以达成。到时候吃香喝辣不在话下,这时候你想加入我们分一杯羹,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我就同意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之中。”
“哦?什么要求?”
“你做我的夫人,今夜你就伺候我,明日的富贵我便都可以与你共享。你毕竟是半路出来的,若是跟我没有点牵绊,让我如何能相信你呢。”
他这话一出,谢妙旋的脸色都还未变,身后的离戈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他抽刀的时候,谢妙旋拦住了他。自己就已经起身,速度比他还快,手中刀直劈向樊左。
“就凭你也配。”
她浪费时间跟他多说几句,现在已经确信心中猜想,再也不想跟他们虚与委蛇。
原本看戏的心情也因为这人的无耻发言震怒,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下去。
这三人,她原本打算留下两个助力她收拢流民,但现在看来,三人只能留下一人。
樊左狂妄,向图奸诈,刑全小人。小人可以留着一用,其他两个,无用得很。
樊左连滚带爬地躲开,“你做什么!”
“做什么?送你上路!送你一句明白话,你比那些个贪官更加可恶,昨日你驱使流民攻城,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填你的野望,该死!”
谢妙旋的眼神冷冽至极。
樊左电光火石之间,突然道,“你..你是昨日混在队伍之中叫我鸣金收兵那人。”
“正是你爷爷我。”
谢妙旋叫他躲了两次,这次再也没有给他机会,将人堵在角落,一刀就收割他的脑袋。
“真是浪费我的时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在期待什么。”
热血溅了一地。
她看也不再看那边一眼,决定快刀斩乱麻,提刀又才朝着向图走去。
“原本你们三人都该死,但我明日还需要一人听我指挥安排流民,所以你们三人之中能活下一人来。”
向图哆嗦,看着变脸像翻书的谢妙旋,“你...你...”
怎么方才还在好好说话,突然就变了脸,说杀人就马上动手。
身上的气质也一下子从悠然的翩翩风度变成了冷冽的杀人机器。
“你不可以这样,妄造杀孽。”
“谁规定我不可以?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方才已经给了你们机会,让你们都表现了一番,可惜樊左表现的最差,你第二,所以你别躲了,赶紧跟着上路吧。”
“别杀我,你杀刑全,留下我,我愿意为你效犬马之劳。”
可惜谢妙旋再也懒得废话,方才的观察之中,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让自己没有杀错人,她忍着性子听他们废话,就是怕万一这三人能组织流民让她有误会的地方。
她也不会让他们废话那么多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所以她手起刀落的毫不手软。
刑全距离向图太近,那血喷了他满头满脸,一股子尿骚味从他的下身传出。
谢妙旋捂着鼻子厌恶的倒退几步。
掏出一枚匣子丢了过去给刑全,“吃了它,明日我要你几件事,竖起耳朵听仔细了。”
刑全似是被吓傻了,一旁的部曲直接将匣子打开,取出里头的药丸,捏开他的嘴巴,塞了进去。
“咳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他想要抠出来,可那东西已经顺着食道落入他的肚子里头。
“这叫七日断肠散,没有解药的话,第七日就会毒发身亡。若是不想死,就乖乖将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否则你就下地狱去陪你那另外两个好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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