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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丹不说话,但脑海没有一分一秒停止运转,疯狂思考自己还能怎么办?她不甘心就这么认命的嫁给孙赖子啊!
凭什么啊?
她大老远下乡当知青,眼里从来瞧不上乡下的泥腿子。
之前有人想给她说亲事,她都没答应。
好不容易来了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路远,大家又都是知青,本该是天作之合。
这下她被孙赖子糟蹋,是彻底没了可能。
但总不至于,真的嫁给孙赖子这种低贱的二流子吧?
让何丹全身而退的情况,钱红肯定是不允许的,孙赖子更不允许,他的小命还不知道捏在谁手里呢。
要是没把何丹搞到手,他真会死的。
孙家三代单传,到他这里,就算他混得再不怎么样,也不能让香火断了啊!
何丹不说话,屋子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孙赖子突然道,“宋知青,要不我们请村长来主持一下公道吧。”
“我愿意对丹丹负责,但是我能力有限,只能尽我所能风风光光娶丹丹进门。”
“够了,别说了。”何丹紧紧攥着双拳,嘶吼道。
“孙赖子,你别做梦了,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这会儿,宋致远心里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之前孙赖子追求何丹,给她送了些东西,何丹嘴上虽然没同意,但为了得到好处,就吊着孙赖子。
一来二去,两人纠缠不休,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毕竟这样的事情,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两年多前,知青院里有一个女知青,长得还可以,家里兄弟姐妹多。
下乡以后干不惯农活,就挣不到满工分,家里不补贴,自己每顿算计着都吃不饱饭。
不知怎么被村里一个男人盯上,三五不时送点头绳啊,饼干啊,花布啊之类的。
这个女知青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嫁给村里人,又舍不得那些东西,两人便一直纠缠。
时间一长被那个男人家里发现,男人就说两人在处对象,他才送这些东西给女知青。
女知青东西收进自己口袋,该用的用了,该吃的吃了。
让她还,她没钱还。
最后没办法,还是妥协嫁给了那个男人。
每天照样是要下地干农活,唯一的好处是能吃饱点,那个男人对她也还可以,现在两人的孩子都可以下地走路了。
如果何丹打得同样是这种占便宜的算盘,那也不见得是孙赖子一个人的责任啊。
真要让村长来,估计也是偏袒自己村里人,总不可能帮着他们外来的知青说话。
想到这,他心里的天平又倾斜几分。
沉声开口道,“何丹,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希望怎么解决?”
何丹双手抓着被子,“孙赖子强奸我,我要去告他。”
宋志远继续问,“你有证据吗?而且现在是你在孙赖子家,你怎么解释?”
何丹抬头看向宋志远,“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记得是钱红给我喝的一杯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就是那杯水有问题,我可以去医院,让医生检查,我肯定是中了迷药。”
有时候不得不说,女孩子多读点书,遇到困难危险时,起码自救的方法能更多些。
就好比现在的何丹,急中生智,还能想到去医院做检查。
钱红赶紧辩解,“我没有,何丹,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我们都是女知青,毁了你的名声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我刚刚已经发了毒誓,问心无愧。”
她本来就不太信什么因果报应,发完毒誓后,一遍遍说自己没做过,她好像真觉得什么都没做过。
理直气壮得很。
只能说,何丹遇到这样没有底线的人,算她倒霉。
何丹还想跟钱红争辩,宋志远再次沉声开口,“何丹,你如果非要报警,我们拦不住你。”
“但是你想一下你的胜算有多大,就算最后把孙赖子送进公安局,你今后在柳树大队怎么待下去?别人怎么看你?”
“到时候村里人排挤你,我自认是没有办法能帮到你的,除非你家里能把你弄回城。”
真要闹开,何丹别说正常婚嫁了,出门估计脊梁骨都得被村里人戳烂。
甚至于,村里其他闲汉见她名声坏了,都有可能惦记上她,不想负责那种。
一个孙赖子可以说不是她的责任,再来一个王赖子,一个李赖子呢?
谁还会信她何丹是无辜的?
到时候说她乱搞男女关系,批斗她,她的处境又能比直接嫁给孙赖子好多少?
起码,嫁人她还能有个正常生活。
真到那时,她想后悔都来不及。
何丹满脸绝望,“宋知青,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不想嫁给孙赖子,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宋志远这会儿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不是他心狠,是面对这种情况,真的无能为力。
他也只是一个下乡以后,回城无望,穷困潦倒的知青而已。
他声音平静,“何知青,如果你真要报警,我们知青可以陪你去,只要你有证据。”
“但是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我劝你再好好想想今后的出路。”
何丹当然也在想,可是想来想去,指望家里让她回城,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别说家里没那个能力,就算有,城里还有个黄三等着呢!
一旦她和孙赖子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闹开,十里八村估计是不会再有合适的人家愿意要她做媳妇儿。
能愿意的,估计就是老鳏夫,老光棍那种。
那还不如孙赖子呢,起码他年轻,长得不算太丑。
不闹开的可能性,她没想过。
宋志远和路远两个大男人,倒不是多嘴的人。
但有钱红在,如果自己没如她所愿妥协嫁给孙赖子,她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简单的过去。
再或者上报到知青办,换到另一个地方下乡。
她没钱打点,想都想得到,只可能是艰苦偏远的地方。
越想,何丹的心越是凉个透彻。
她转头看向孙赖子,眼底是深刻的仇恨,“孙赖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是我?”
孙赖子被这个眼神看得心里一慌,随即想到自己体内要命的毒药,他妈的他还想问为什么是他呢?
要不是你何丹得罪了人,至于连累他吗?
当他搞一上午,不累啊!
特么的。
心里骂了好几句,但脸上丝毫不敢表现出对何丹的嫌弃。
只赔笑着解释道,“丹丹,这男女在一起,干柴烈火,只我一个人不愿意也办不成事儿啊。”
“要不你给宋知青他们看看,真要是我强迫你,你身上还能一点伤不留下?”
宋志远:……
倒是大可不必。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何丹真的拉下被子给他看,他好随时转身。
路远看他这个动作,差点绷不住严肃的表情,要笑出声来。
何丹自然不可能真的给宋志远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伤。
因为她现在能感觉到,全身上下,除了那个地方火辣辣的疼,其他都没什么事。
但她心里确信,她就是被下了药。
被钱红和孙赖子联合起来,害了。
“好,我嫁。”她紧紧咬着后槽牙,说出这三个字。
既然钱红毁了她的一辈子,等她缓过来,一定不会放过钱红。
至于孙赖子,一步一步来。
何丹这句话,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一直看好戏的路远,他无所谓结局怎么样,反正跟他没有关系。
孙赖子是最开心的,命保住不说,白得一个媳妇儿,以后家里就有人做饭洗衣服,他不用去外面找乐子了。
这一刻,他心里竟然生出几分从此以后好好过日子的想法。
可惜,何丹并没有这个想法。
再就是钱红,她确实想把何丹踢出知青院,让她离路知青远远的,这样她的机会就会更大。
但真要把她跟孙赖子无媒苟合这种丑事宣扬出去,她们其他女知青的名声都不好听。
所以,能不影响到自己最好。
再就是宋志远,心里说不上开不开心,倒是真为何丹可惜,好好一个女孩子,就这么……
哎,算了,他也没法多说什么。
沉寂片刻。
宋志远冷声开口道,“好,那今天这件事,就烂在我们这几个人的肚子里,别传出去。”
“何知青,你暂时还是先回知青院待两天,然后你们俩自己找个日子结婚。”
他想着,总要给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不行。”钱红出声拒绝,“宋知青,何丹这种情况,怎么能再回知青院?我和其他知青可都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
何丹掩饰掉眼底的仇恨,脸上无所谓的笑笑,“宋知青,就这样吧,我下午就去把东西搬过来,就留在这里了。”
“你们先走吧!”
说完这一句,她扭头去,不再看宋志远他们三人。
既然何丹都已经这么说了,宋志远也不可能非要留她,“好吧,那你,以后好好过日子。”
再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他踏脚走了出去。
路远早在他抬脚的那一刻,也跟着往外走。
钱红则深深看了何丹一眼,觉得事情比她以为的还要顺利,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只是那笑容,在看到院子外等着她的宋志远两人时,僵硬片刻。
宋志远盯着钱红的目光沉沉,“钱知青,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完以后,也不需要钱红回应,转身快速离开。
从屋子里出来,一阵清风吹过,鼻尖那种淫靡的味道散去,他头脑瞬间清明不少。
这件事,很可能还真跟钱红有关。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何丹为什么能跟孙赖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惜,还是那句话,何丹没有证据。
要是孙赖子是在知青院要了她,那一切都好说,强奸罪板上钉钉。
结果想要变动不太可能,但总要警告钱红几句。
不能因为她的妒忌心,一再的去加害其他女知青,搞得知青院里乌烟瘴气。
钱红心中发寒,直觉宋志远可能猜到点什么。
毕竟刚刚何丹几次攀咬她,是个人都会多想。
但转念一想,她自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多想就多想吧,反正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安慰好自己,她几步跟上路远的步伐,特意软着声音道,“路知青,待会儿回去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中午为了出来找何丹,他们可都还没吃饭呢!
好在,结果如她所愿。
路远看都没看钱红一眼,只淡淡回答道,“钱知青,我想吃蒸熊掌,还有佛跳墙。”
钱红:……
她也想吃。
她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愣神的功夫,路远几个大步,已经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孙赖子家里,等宋志远三人离开,何丹眼神再次落在孙赖子精瘦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孙赖子,你我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钱红做的?”
孙赖子被何丹的眼神看得发毛,使劲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有那个本事,把我从知青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回你家?”
孙赖子挠挠头,这里没有外人,两人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没必要坚持说什么两情相悦。
“你,你得罪人了吧!”
何丹眼神一立,“谁?钱红吗?”
因为她跟她抢路知青。
孙赖子摇头又点头,“这是一个,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何丹眉头皱的紧紧的,满脸疑惑。
她什么时候得罪一个男人了?
黄三算吧,但这中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男人?”她追问道,盯着孙赖子的表情,好像生怕他欺骗自己。
孙赖子话到嘴边,突然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那种要命的感觉,又来了。
何丹被他这样吓了一跳,以为他是犯了什么病,屁股往后挪出好远。
眼看着孙赖子痛得浑身冒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何丹眉头越皱越紧,难不成他有什么隐疾?
但是,又不太像。
她没想到,孙赖子痛得神志不清,断断续续的持续到晚上。
搞得她下午都是自己一个人回知青院收拾的东西,中间不是没动过逃跑的念头。
可惜没有任何方向的未来,让她根本没有那个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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