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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到当下,面对齐糖的灼灼目光,顾墨怀转头看向林泽,“林泽,事情都忙完了吗?”突然被点名,林泽脊背一紧,站直身子,“二爷,我,那边还有点事需要您过去处理。”
顾墨怀凝眉重新看向齐糖,严肃道,“小糖,我先去忙了,别的事回头再说。”
不等齐糖回应,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林泽赶紧跟齐糖招呼一声,“齐姑娘,我跟二爷去忙了哈。”
转身之际,默默给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真机智啊他!
他们俩倒是潇洒的走了,留下岳纪明在原地,看看齐糖,看看顾墨怀的背影,一脸懵逼。
就这样?
合着,他这几顿打,白挨了呗?
“媳妇儿?”
岳纪明转头,眼巴巴的看着齐糖,很明显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齐糖就知道这里面有鬼,她虎着脸问道,“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
很好,这句话正中岳纪明下怀。
接下来,就到了他表演的时间。
“媳妇儿,你看我的脸,二叔打的,他下手可狠了,完全不把我当人。”
“他要冲进火场,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他还打我,呜呜呜,这世界上没有比我更苦的人了。”
……
忍了十分钟,把以前甜蜜的感情都回忆了一遍,齐糖抬手示意岳纪明,“好了。”
够了。
她的耳朵已经到极限了。
本来还打算看戏的傅闻声,早就没眼看,骂骂咧咧的走了。
岳纪明声音一收,抓着齐糖的手,半倚靠在她的肩头,“媳妇儿,你得为我讨回公道啊!”
齐糖伸出一根手指,在岳纪明受伤的侧脸上戳了一下,“疼吗?”
其实这点疼对于岳纪明来讲,不及他以前受过的伤万分之一。
但是他还是倒吸一口凉气,“疼~”
齐糖:……
好吧,看在挨打是真的份上,她宠一下他吧!
借着随身背包的掩饰,齐糖从空间里拿出棉签碘伏等药品,开始给岳纪明处理伤势。
岳纪明眯着眼享受着媳妇儿的温柔呵护,眼神不经意瞥过不远处闪过的人影,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齐糖以为是他疼的哼哼,没太在意,只不过手下力道又轻了一个度。
偷偷在角落观察半天的林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帐篷里顾墨怀的身边。
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低吼道,“二爷,岳纪明真不是个东西。”
顾墨怀手上看资料的动作一顿,目光转向他。
林泽被这眼神一震,头脑冷静下来。
站直身子,“是这样的,二爷,我刚刚去看岳,岳先生跟齐姑娘说什么。”
眼看着顾墨怀的眼神越来越凉,林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明明他站着,顾墨怀坐着,气势却截然相反。
片刻后,林泽挠挠头,“二爷,我,我还有事,先出去……”
了字还没说出口,就听顾墨怀淡淡开口道,“接着说。”
林泽一下又来了精神,把他听到岳纪明告状的内容,全都给顾墨怀说了一遍。
顾墨怀捏着资料的手青筋暴起,纸张在他手里皱巴着颤抖。
林泽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二爷,我真的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说完,转身,跟身后顾墨怀会撵他似的,飞快跑了出去。
顾墨怀看了眼砸下来的门帘,气笑了,“呵~”
岳纪明,你给我等着。
……
一行人在这里待了两天,之后的事情就全部交给军方来处理,与他们无关。
回去的路上,齐糖手里拿着旬仲甫特地注明留给她的木匣子,心思复杂。
这里面,是旬仲甫这么多年来,对蛊术研究的心得。
另外还有,他写给云蝶母子的一封信。
最重要的是,还有两封他跟季罗兰通信的证据。
齐糖不知道这份证据的真假,但想来,以旬仲甫的个性,不至于临死之前还要愚弄她一把。
还好,林泽他们比军方的人先一步得到这些东西。
不然的话,这些东西曝光出来,一来可能成为她和旬仲甫勾结的证据,牵连到她。
二来,即使岳老爷子远在京都,涉及到敌特立场问题,恐怕也难保太平。
回到雾水村的吊脚楼时,云蝶正在和香娘一起做糕点,君迁在二楼的露台上看书。
他们听到动静,都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迎接。
顾墨怀,傅闻声,岳纪明,齐糖从车上下来,一行人鱼贯进了屋,在客厅里落座。
齐糖拿出旬仲甫留下的信递给云蝶,“师叔,这是旬仲甫留给你的信。”
云蝶有些发愣,机械的抬手接过。
下意识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死了。”齐糖言简意赅,没打算照顾云蝶的情绪。
云蝶又是一愣,喃喃重复道,“死了?”
齐糖收回视线,不准备再回答。
云蝶捏着信的手微微颤抖,她转头,无助的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君迁,“君迁,他死了。”
最后两个字,隐约能听到带着哭腔。
君迁抬手,安抚性的轻轻拍着云蝶的背,低声道,“死便死了吧,他不值得你伤心。”
对那个从出生起素未谋面的父亲,小时候看别的小孩有父亲,还有几分羡慕,嚷嚷着问父亲在哪里。
等他懂事以后,知道父亲抛弃了母亲,便不敢再在母亲面前提起那人。
越长大,心性越单薄,更别提有什么感情了。
所以这会儿,君迁是真的没什么感觉。
但他也知道,母亲是爱父亲的。
不然这么多年,早就跟了别人,不会一直傻傻的期待着有再次重逢的那天。
云蝶很想说君迁作为儿子怎么能如此漠视父亲的死亡,话到嘴边,理智又战胜了上风。
那个人,确实不值得她伤心。
更不值得,被人尊重。
她点点头,借口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着起身,朝着傅闻声看过去,见傅闻声点头示意,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客厅。
没过一会儿,大家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压抑哭声。
实在是这年头房子又没有隔音,但凡有点啥动静都瞒不住。
齐糖叹息,真为云蝶感到不值,终生都在等一不归人。
傅闻声看向君迁,“你去陪陪你娘,别让她哭坏了身子。”
君迁摇头,“不用了,就让她好好释放一回吧,师伯,我感觉有点累,也回房休息了。”
说完起身,点点头,没有一丝留念的转身离开。
真的是一个,很知情识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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