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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季罗兰以为自己说动了齐糖,心里已经想着等她安全,要怎么处置齐糖和岳纪明两人。现在他们彼此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要是老头子知道,她又算计了他们一次,估计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虽然看在几十年情分上,不会要她的命,但肯定会限制她的自由。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岳纪明弄死,就彻底少了这个威胁。
过几年等事情慢慢平息,人死都死了,老头子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岳家以后还指望她的儿子孙子们呢!
齐糖呵呵笑了两声,开口道,“可惜,昨天云蝶已经告诉了我她的身份,这个不足以成为你保命的筹码。”
她撒谎,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季罗兰眼里闪过一抹惊诧,她把云蝶母子俩关了好几天,自然知道他们的警惕性一直很高,却这么轻易的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恨恨咬住自己的后槽牙,心里清楚,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我也可以保证,以后只要你们不来京都,我们可以永远相安无事。”
她这高高在上施舍的姿态,实在让齐糖没忍住,又笑出声来。
“其实我有一点确实没想明白,你儿子孙子这么多,岳纪明跟老爷子又没有一天感情,你为什么要对付他呢?”
她真的想不通,他们一大家子这么多年感情,即便岳纪明真的回了岳家,又能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呢?
季罗兰的眼神暗了暗,心中再次涌起一股恨意,还不是那个死老头子年纪越来越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倒是开始念起旧来。
她看到过好几次,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以前的老照片发呆,甚至有两次还流了眼泪。
呵呵…
真要那么深情,年轻的时候干嘛又要抛弃他们呢?
她季罗兰骄傲一辈子,当初也是官家千金,从小娇宠着长大,要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自甘下贱无名无份的跟着他?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本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却又要把前头那个的孙子弄回来,在她眼皮子底下恶心她,这让她怎么能忍?
万一老头子老糊涂昏了头,开始念起过去愧对了那对母子,想把岳家交到岳纪明手上。
那她这么多年,为老头子生儿育女,跟着他四处奔波,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的尊严,还是以后岳家的未来,她都不能放过岳纪明。
看着季罗兰眼底恨意明明灭灭,极力想要压制,却又浓的让人无法忽视,齐糖心中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出声催促。
过了一分多钟,季罗兰收敛自己眼里的情绪,回答道,“我承认我不欢迎他,但是我没有对付他。”
她做事情扫尾一向干净,只要她不承认,齐糖又能怎么样?
见她还自恃良好,齐糖失去了跟她纠缠的耐心,直接将药丸摁进她的嘴里,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彻底吞咽下去,才收回手,嫌弃的在她被子上擦了擦。
一大把年纪了,口红涂得跟吃了十个八个小孩儿似的,都弄她手上了。
“没意思。”冷冷丢下三个字,齐糖转头看向岳纪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岳纪明摇头,他对季罗兰没什么好说的。
本来也没什么关系,要不是她先招惹他,管她是死是活呢!
两人没再多留,出了疗养院,快速赶往火车站,赶最近一班火车离开京都。
疗养院里,季罗兰用力抠着自己的嗓子眼,晚饭吐了一地,头发上沾染着污秽的呕吐物,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不知道齐糖到底给她喂了什么东西,但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来齐糖那个死丫头没想到,她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不管喂的什么,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呵,跟她斗,到底还是楞点。
吐完以后,季罗兰还是不放心自己的身体,又喊了值班的医生来给她检查。
疗养院的医生对于治病养生还是可以的,但对于毒药的分辨终究欠缺些经验。
再加上又是大半夜人睡得正熟的时候把人弄起来,头脑难免迟钝几分,在季罗兰的要求下,细细给她检查了半个多小时,确定没有什么问题。
又让人把房间的卫生打扫干净,床单被套全部换新,季罗兰才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却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她睁开眼睛,想要下床去喝口水,身体竟然动弹不得。
季罗兰的心不停的往下沉,用尽全力想要抬起自己的手臂,然而,手臂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仿佛粘在了床上。
更令她恐惧的是,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
季罗兰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明明几个小时前医生才来给她检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的。
但身体不能动的事实,让她整个人陷入无力的挣扎中。
她张嘴想要喊人,却在张开嘴的那一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溢出,那是,她的口水?
“啊,啊……”
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几个音节,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季罗兰睁着眼睛木愣愣的看着屋顶,这会儿既想有人赶紧来救救她,又害怕别人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
差不多到了中午十十一点半,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季夫人,您醒了吗?”
是负责送饭的同志,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叫刘翠儿。
季罗兰泛着钝痛的心终于活了几分,想要张嘴应声,想起自己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下意识又想要抿紧嘴唇,但嘴巴完全闭合不上。
外面人喊了几声,总算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加大了敲门的力道,喊人的声音焦急几分。
主要是季罗兰年纪大了,真要出个什么意外也很正常。
本来她早上过来送饭的时候也喊了两声,刚准备再喊,碰到昨夜里值班的医生,说季夫人快天亮了才睡,别打扰她。
刘翠儿又喊了五六声,见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有点慌了神,赶快跑到医生办公室,大喊道,“何医生,我刚刚去给季夫人送饭,怎么喊也喊不应,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何医生就是昨天后半夜被季罗兰折腾起来的医生,今天轮到他上班,昨天晚上就留在了疗养院。
听到刘翠儿的话,他倒不是很慌,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
凌晨三点多他才给季罗兰检查过,身体好得很,没什么问题,有可能是睡得太沉了,意识不太清醒没听到敲门声。
到了季罗兰门口,何医生也敲了几下门,里面还是没有人应声。
他眉头皱了起来,转头对刘翠儿道,“你往旁边去点,我把门踹开。”
刘翠儿闻言,忙往旁边避了避。
何医生一连踹了五六下,才把季罗兰反锁的门踹开,他和刘翠儿急急忙忙冲进房间,看着 床上,直愣愣躺着,口歪眼斜的季罗兰,大惊失色。
何医生大喊,“快,快去派车,送季夫人去医院,我怀疑她是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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