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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雾水村的生活平静安宁,十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齐糖每天都会给玉盒里的蛊虫喂一滴血,然后看着毫无反应的它,深深叹口气。

    一大早,她把仍旧没什么反应的蛊虫放回漆木盒里,换好衣服下楼。

    今天,是岳纪明过来拜访傅闻声和顾墨怀的日子。

    香娘早早的就起床,跟着村里人去赶集,买回来不少新鲜的食材,准备中午的小宴席。

    “师父,二叔,早上好啊!”

    从楼梯上下来,齐糖笑眯眯的跟已经坐在餐桌边的两人打招呼。

    顾墨怀点点头,“过来坐。”

    傅闻声:“哟,今天不用人叫了?”

    齐糖今天心情好,不想跟傅闻声斗嘴,“师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主要是不想把人惹毛了,再把气撒岳纪明身上,她的男人她心疼着呢。

    今天怎么说是齐糖的好日子,傅闻声也没有非要影响她心情的意思,毕竟徒弟虽然是捡的,但也是亲的。

    他撇撇嘴,轻哼一声,没再说话,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犹记得多年前,他跟同志在执行任务的空隙中闲聊,他提起在老家的大女儿刚说了一门亲事,过不了多久就要嫁去外地时的不舍。

    那时的他徒弟散落全国各地,基本都不在身边,更无妻子儿女,根本体会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他马上快七十的人,竟然要体会一把自家白菜被外面的猪拔回去的经历。

    想想,还怪气人的。

    齐糖坐下,顾墨怀已经帮她盛好了一碗粥放在面前,温声道,“小心烫。”

    “好,谢谢二叔。”

    三人吃饭时,没有再刻意说话,等吃完早饭,便上了二楼露台,喝着茶,各自看书。

    大概九点左右,远远的听到汽车行驶的声音,齐糖抬头看去,可以看到正朝这边开过来的一辆军绿色吉普车。

    在乡间小道上开得极慢的吉普车两侧,还围着不少孩子,最大的约莫有十来岁,最小的大概三四岁。

    孩子们个个都神情兴奋和激动,互相推推搡搡,想靠近又有点害怕。

    等车子停下,有的胆大的孩子立刻伸出手摸了摸车身,随即被小伙伴们围着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齐糖在二楼看得好笑,起身赶紧下楼来,差不多她刚从屋里走出来,坐在后面的老首长也刚从车里出来。

    而一身军装的岳纪明严肃着脸,孩子们已经退远了好些距离,且有的孩子年纪小,皱巴着脸好像要哭。

    看到这一幕,齐糖无奈的嘴角抽动,缓缓才开口喊道,“老首长,纪明,你们来了。”

    岳纪明从他心心念念的人出现那一刻起,就已经注意到,不过是外面人多,不好表现得太过,失了礼数。

    这会儿听到喊声,转身就朝着齐糖走近两步,低低喊道,“糖糖。”

    我想你了。

    他没说出口,齐糖却已经从他眼神里,看到了这句话。

    她低声应了一句,“嗯,我也是。”

    这一幕,刚好落在后面出来的顾墨怀眼里,他的眼眸暗了暗,不过瞬息,恢复正常,在场没有任何人察觉。

    “哎,老傅同志,时别多年,可还安好?”

    正当两人浓情蜜意时,老首长的声音突然响起,紧跟着,只见他几个大步走到傅闻声跟前,双手握住他的手,不停抖动。

    他的表情热切又激动,笑得满脸老褶子都挤在一起。

    傅闻声微微一愣,随即跟着笑,身体被拉着晃动,回应道,“好好好,都好。”

    两人就这么亲亲热热的进了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趁老首长喝口水的功夫,傅闻声转头对坐在他手边的齐糖问道,“这谁啊?”

    齐糖:……

    合着你连是谁都不知道,跟人家装的那么熟络!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老首长。”

    “啊~”傅闻声一脸恍然大悟的拉长音调,接着道,“我不认识。”

    齐糖把自己的耐心值拉满,又补充一句,“你们聊会儿,就认识了。”

    老首长喝完水,就又拉住傅闻声的手,絮絮叨叨,“想当年,要不是你,我可就没了啊!”

    ……

    趁着他们聊天的功夫,岳纪明来来回回,把车子上带过来的礼物搬了进来。

    特供大红袍的茶叶,两条中华香烟,两瓶精装茅台酒,半扇猪肉,京八件传统糕点,用红绳扎着的两捆挂面,一捆一斤,双数吉利。

    除去这正好对应北方上门提亲六大件的烟酒茶,面肉,糕点外,还有两大袋糖果,一袋里面是奶糖,一袋里面是水果糖,可以当做喜糖散给村里的人吃。

    拿进来前,齐糖特地出去给孩子们一人分了几颗糖,其中为首的是阿丽英的弟弟阿奇,得到一大把,高高兴兴的带着小伙伴走了。

    东西摆了一地,岳纪明才走过来,姿态恭敬的双手递给傅闻声一个锦盒,“师父,这是晚辈给您准备的礼物。”

    傅闻声斜了岳纪明一眼,小子还挺会顺杆子爬,就开始喊他师父了。

    不过有礼物收,算这小子有心,他打开锦盒,红色绒布中,一朵白色的干花静静侧卧在其中。

    他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动作轻了几分,凑近手中的盒子,若即若离的莲花香味传入鼻腔。

    这竟然是,真正的天山雪莲。

    《本草纲目拾遗》中记载:“其地有天山,冬夏积雪,雪中有莲,以产天山峰顶者为第一。此物产于极冷之地,乃阴极阳生故也。”

    也就是说,品质如他手中这极佳的天山雪莲,都生长在常年积雪不化,人迹罕至的地方,能治一切寒症。

    想当年,他还是在给某一位地位极高的领导人治病时,见过这样品质的雪莲花瓣入药,甚至都没能见到整株。

    后来假死脱身后,他不是没想过去雪山碰碰运气,去是去了,雪山也上了,一点点,只挖到几株很普通的雪莲花。

    主要是当地人都不敢去的地方,他真怕自己在上面冻成雕塑都没人知道。

    傅闻声抬头看看岳纪明,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锦盒,“徒女婿,快坐,快坐。”

    他现在有点理解齐糖说的,很大一笔彩礼是什么概念了。

    真的,他都想好怎么为难人了,但是,他现在真的好为难啊!

    想来,岳纪明为了求娶自家徒弟花费这么多心思,应该是个靠得住的。

    他收不收东西,都不影响两人结婚的必然趋势。

    那就,收吧!

    这么想着,傅闻声小心翼翼的盖好锦盒,甚至都没舍得放在桌子上,紧紧抱在怀里。

    要不是顾忌这样的场合,他真的很想回房间仔仔细细的欣赏他的雪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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