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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牌匾在家里挂上,但对此次事件,上边依然是要求保密,只以参与剿匪立功为说辞,关于西王宝藏和小龟子,那是一点不沾。这是上辈子不曾听闻过的事情,有的时候,陈安都在想,在上辈子,西王宝藏是不是也早已经被发现,只是没有公之于众,或者早已经被人窃取而不得知。
宝藏是肯定没了的。
就他所知,鼓城山、七里峡都成了景区,那些地方早被人探索了无数遍。
无论如何,这次是赚到了,而且赚大了。
重活一世,折腾了不少事情,都说扇动了蝴蝶的翅膀,但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应。
小农民一个而已,终究微弱,那是那么容易能做到改变大势的,那丁点力量,稀释在汪洋里,还是完全可以忽略。
但,家人都安康,有了媳妇,有了一对子女,有了一个富足的家,回望上辈子瘸着条腿跟着羊群在山里艰难的穿行以及那些糟糕到极点的日子,他已经非常满足。
生活终究少不了折腾,所以,陈安依旧很努力。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借势,承包了大片山地,将黄羊养殖场也开办起来。
八八年禁猎之前,专程去山里折腾了数个月,好不容易逮了一批野羊,作为品种改良而用,也顺便去了鼓城山那边的林场看了看,出乎意料的是,当初两個小龟子私下埋藏的东西,居然还埋在山里,并没有被武警带走,是十多个金锭,被三人瓜分了,算是意外之喜。
进入九零年以后,市场得到进一步开放,他居于现有事业上,不断地扩建扩大着自己的各种种养殖,并带领着石河子村及周边村子,将这些事情作为产业,经营开办起来。
在镇上买下的四个铺面被他收了回来,推翻重建,成了酒店。
最先赚钱的,莫过于天麻,进入九零年,野外天麻几乎被采挖一空的情况下,价格水涨船高,达到数百元一斤。借着科研人员解决天麻种子萌发退化的问题,开始进行推广的春风,陈安作为先吃螃蟹的人,最先开始在林间规模种植,赚到第一笔大钱。
九四年,培育黄羊数年之久,别人刚开始发现养黄羊能致富,而大多是山里人零散养殖的黄羊,陈安已经呈规模化养殖,迎来黄羊的第一个春天,所养的黄羊,肉质鲜美,品质有口皆碑,远销沿海地区,并成为激发村民脱贫致富的领头人。
土鸡养殖更是将几个土鸡品种分建规模化养殖场,所提供的鸡蛋和土鸡,成为南江、广元等地高级酒店、老店的专供。
九六年十月一日,全面禁枪,陈安主动将自己家里的两把猎枪和一把火枪上缴。
九七年之前的几年,正值杜仲统货三十多块的天价,已经领着村里人将周边荒山种上万亩杜仲、厚朴的陈安,迎来第一次剥皮,赚了不小的一笔钱,以后数年,药材的收入源源不断。
期间,也成立了石斛种植基地,这名贵药材,远销海外,没少赚钱,并在随后的十数年时间,一直火热。
零三年,浙江一位老农在自己后山挖到一株兰花,兰苗花未开,被识货的兰商相中,以四百五十元的价格购得;
待到花开时,花型圆润可爱,被当作兰中上品,并得名“珍奇梅”;
最终,它以三百万元的价格卖出。
在“珍奇梅”之后,兰花热潮便随着水涨船高的价格直冲云霄,全国各地的兰展盛况空前,天价兰花比比皆是,于是,一个个拥有发财梦的,饥渴的人,把目光投向山野,纷纷丢掉手头的工作,开始全民上山挖兰。
人们肩挎背包,手拿锄头,上山挖野生的“下山兰”,期望从野生兰花中觅得神奇变异的兰花。
仅仅两三年内,山野间几乎每寸土都被挖兰人翻过,兰市里,一车又一车的野生兰被摆上台面,只有品相好的被挑走,其余的全部倒入沟渠。
早有先见的陈安,此时早已经有了规模不小的兰花养殖基地,多年的积蓄培养,手中价值数十万,数百万的兰草不少,甚至有达到上千万的,到零七年兰市遭到灭顶之灾之前,仅凭此一项,他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锦城和山城,都置办下数处房产。
蜜蜂养殖,在山里办起了十数个养殖点,山里被设为保护区和景区后,成为招牌式的存在,进山游玩的游客,不少人都会在离开的时候,选择带上一些土特产离开……
一样样的事情,陈安凭着上辈子的见闻,卡着时间的搞,该扩大规模的扩大规模,该缩减的缩减,一直稳赚不赔。
这一番番像是有先见之明的操作,一度被传为传奇,以至于上门取经的人不断,他做什么,别人立马跟着做什么。
唯一让人吐槽的是,黑猪的养殖,十多年的时间内,黑猪肉的价格,一直不见涨,甚至不少人嫌弃黑猪长得到处褶皱,不好打理,放眼所看,俨然成了白猪的天下。
匾额送到,畜牧场的黑猪养殖,陈安自然也就没有掺杂白猪养殖,而是专门划出几个区域,圈养了以成华猪为主的数个黑猪品种。
在这件事情上,陈安每年都会赔进不小的一笔钱。
只是,以他如今的身家,已经不在乎赔进去的那点小钱了,他反而在不断地联系科研人员,进一步优化养殖和管理,扩大规模,保种繁育。
零四年,在几乎看不到黑猪的情况下,第一次江湖试水。
结果,比普通猪肉高出四倍的价格,依然被高端饭店争抢,只是一年出栏的黑猪,便把数年的亏损都给找补回来,令人大跌眼镜,直呼不可思议。
更是在后来获得黑猪原种场许可证,实现从种植、饲料、保种、养殖、深加工到销售的可持续发展全产业链,一四年的时候,黑猪成为地里标志保护产品,焕发新的生机。
一切的投入,换来丰厚的回报。
而在蜀地,巴食火锅店早已经成了招牌,分店开出十数个,没有科技狠货,有的只是老式火锅的滋味,配上地道的原材料供应,经久不衰。
这一转眼,到了零八年,已是二十年光景过去。
一对子女也都成材,和宏山和甄应全家的几个小辈一起,帮忙打理着偌大的摊子。
李豆花在去年的时候过世了,陈安亲自披麻戴孝,至于李宗贵,被陈安安排在黄羊养殖场,帮着打理养殖场的事务。
石河子小学早换上一批大学毕业的老师,冯正良回了县城,去了教办,他媳妇则是继续在县城的小学,当着老师,工作原因,只有一个孩子,没敢多生。
舅舅耿玉福家里,寒号鸟养殖也成了规模,每年单是产出的五灵脂和寒号鸟撒的鸟就能有十多万的收入,加上给别人家提供的寒号鸟种苗,一年有二十多万的净收入,日子滋润。
陈平家里,茶园扩大到八十亩的样子,那股山泉水检测后,是很好的天然矿泉水,也引进设备,招了人手,打造成了包装水售往周边县市,如今也是出入有车的主,日子安逸。
碑坝镇的干亲家顾兴元,成了木耳和银耳的养殖的大户。
至于汉中的齐元谷和戴世云两个家伙,不听劝,还是沾染了盗墓,被逮到关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
秋初,陈安接到邀请,领着冯丽荣和双亲,前往山城。
哪里巴食火锅店在朝天门新开一家分店,去参加开业典礼,顺便准备带二老到山城去吹吹嘉陵江的晚风,看看洪崖洞,走走南滨路,也想顺便去彭水,看看蚩尤九黎城,乌江画廊,尝尝苗家竹笼宴和武隆土家菜,更主要是想去看望传授自己蚩尤拳的龚志国和龚继武两位。
到了山城,一应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明天开业剪彩。
隔天早上十点,随着鞭炮点燃,一声声轰鸣声中,锣鼓也跟着响了起来。
随着简洁明快的锣鼓点子,一只只文采斑斓、威风凛凛、怒目相视的狮子,或闪或扑,或趴或跃,忽而扬蹄嘶鸣,忽而龇牙咧嘴,从街道两头赶到出闹势。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舞狮队。
狮子是匠人自己扎的,狮子头用石灰纸浆压模,并用彩笔画上鼻子眼睛,下嘴唇可以上下活动,狮身的皮毛,则是用苗家自织的各色花布和染色的苎麻编织而成。
舞狮时,一人舞狮头,一人舞狮身,一人要“宝”,还要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队伍配合,在前面的是十对、八对甚至二、三十对的苗族短打“武装”。
他们手持棍、刀、棒、枪等各种器械,在前头开路,边走边表演苗族武功的各种招式,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威武庄严又不失喜庆。
随后的就是耍“宝”武士,他们舒展优美的动作举“宝”引狮出山。跟在狮子后面的是戴着面具,手持大蒲扇的“罗汉”,不时做一些滑稽可笑的动作,十分惹人喜爱。
最后是锣、鼓、钹、唢呐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那明快悠悠的交响乐,声音远远传扬出去,引得无数人围观。
陈安却是看得惊奇,怎么看都觉得这不是普通的舞狮队伍,以他的眼光,不难发现这些人竟然有不少有着武功的底子。
直到表演结束,陈安看到那似曾相识的面孔,才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领头的那人的手臂:“原来是你!”
那人正是龚继武。
陈澈、陈想也靠了过来,看到陈安那兴奋样子,陈澈忍不住问道:“老汉儿,舞狮队是我在彭水看到,觉得喜庆热闹,专门请来的……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我学的蚩尤拳,就是他们教嘞,快,快喊你们龚伯伯!”陈安激动地催促道。
一套蚩尤拳,在早些年的时候,可没少帮到陈安,走南闯北,以此傍身,退过不少宵小,尤其是九几年那些时间,火车、客车经常有劫匪、贼偷,没点仪仗,太容易吃亏。
一双儿女倒也乖巧,齐声喊道:“龚伯伯!”
龚继武憨厚地笑了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无意间听说是你开的店,就想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面咯,你混得可以哦!”
陈安有些愧疚地说道:“是我的错,本来早就该去看看伱们咯,只是一直俗务缠身,走不开,这趟到山城,本也打算去彭水找你们喝酒的……对了,我师傅可还安好?”
“好着呢,身体很硬朗,现在每天别着烟袋锅子,还能下地干活,本来一直不想让他干农活了,但他闲不住,只能由着他!”
“你嘞?”
“我也好得很,八六年结了婚,也是一直撵山、采药,禁猎后,后来在县城开了个小馆子,吃喝不愁。这两年县政府准备把九黎城打造成景区,苗族文化是重中之重,独具特色,所以我就找了些人,我闲来无事,把舞狮队给操办起来了,到时候进行表演,现在九黎城还没有建设,但是古城游玩的人不少,节日表演,门面开张,每年也能赚到不少。”
“过得好就行……等哈我们哥俩,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必须的撒,就是冲着你来的,不好好招待还不饶你!”
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剪彩的流程结束,陈安现如今也只是走个过场,其余的事情并不需要他过问,拉着龚继武去了店里,跟双亲介绍了一番,好吃好住地招待着。
隔天的时候,一行人干脆就随着龚继武先去了彭水,在那边玩了两天,见龚继武日子过得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滋润,陈安特意给他留了不少的一笔钱,算是酬谢授艺的恩情。
随后,又返回山城游玩了几天,一家子这才驱车返回山里。
那辆货车,早已经用了五年后,转手卖了,陈安的车子,轿车都已经换过三辆了,现如今开的是辆奥迪A6,在这年头,也算是豪车了,这还是他有意低调了。
回到家的当天,他去看了看自己的另一个基地,里边养着上百条狗,嘈杂得不得了,都是招财它们几条猎狗的后代,有不少爱狗人士,都喜欢养上一两只,他并没有以此盈利。
返回家里的时候,又到竹林里去看过两只熊猫崽子,建了园子,有饲养员专门照顾。
早已经二十六岁高龄的圆圆,已经送往保护中心,至于滚滚,二十三岁的时候,在山里自然离世,两只熊猫留下的血脉不少。
隔天晚上,宏山和甄应全一起过来串门。
今天,宏山在山里转悠,捡到了一窝鸡枞,有二十多朵,专门叫上甄应全,到陈安家里来喝酒。
三人聚在一起,少不了说着往昔的种种过往。
一顿舒坦的火锅之后,都在院子里乘凉喝茶。
宏山忽然小声问了个问题:“那些年走下来,在手头的命有好几条,说不说,你们心里边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甄应全瞪了他一眼:“都是些成年往事了,说那些干啥子?”
陈安则是笑了笑:“喝醉从来就不是酒精的罪过,而是生活的度数太高,该发飙的时候就得发飙。要知道,乌鸦的世界里,天鹅也是有罪的。”
这话听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宏山咧嘴笑道:“耶,你龟儿越来越有文化了!”
陈安笑笑:“这些年,不知不觉,还真读了不少书……你那些连环画还在不在?”
“在……你要干啥子?”
“改天弄几本过来看看,我还没认真看过,该过点松散的生活咯!”
“要得!”
冯丽荣在这时候送来一壶水:“你倒是想得美,给老子去把碗洗咯!”
陈安翻了翻白眼。
冯丽荣眉头一挑:“劳资蜀道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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