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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他们三人怎么都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还能跟小龟子扯上关系。陈安还好,上辈子的时候刷视频,没少听闻小龟子打着各种借口,在国内瞎搞的事情,这是他们常有的操作。
宏山和甄应全却是有些发懵,觉得无法理解。
却听董秋玲接着说道:“我自己在那边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很吃惊,没有想到,自家流传下来的一个小物件,会跟西王宝藏有关系,但是,当他们拿出我祖上那些人的资料时,我也不得不信了,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谋划了很多年,早在近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陈安对此很有些兴趣,冲着董秋玲说道:“好好说一哈,说细一点!”
按照董秋玲所说,清末民初时,蜀地就出现过到小龟子那边留学的浪潮。那时期亦有一些小龟子入川工作或游历。
相较于东部地区,蜀地对外通商较晚。小龟子能够频繁往返于他们国家和四川之间,得益于近代交通的进步。
从长崎港至上海,三天即可到达。
上海小龟子很多,各种物资都可以采办。
从上海到宜昌,江阔水缓,中间还有武汉三镇,足以补充旅程的必需品。
那时候,蜀地就有不少小龟子工作,大都从事教育、军事、矿产等方面。
这其中就有不少在各学堂当教习的,工作相当轻松,于是就有充分的时间,四处旅行、考察,具体考察些什么东西,只有他们知道,当然,其中就少不了寻找西王宝藏的人。
也就是解放后有所收敛,建交后,接着改革开放后,又开始活动频繁起来。
这就不难想象,她祖上数代人的资料为什么会被人掌握得那么清楚了。
只是寻宝这种事情,没法明目张胆,一直在暗中进行,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
现在是他们觉得最方便动手的时候,各种技术条件也成熟,所以在一直加大力度。
陈安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情,他其实听起来,挺费力。
但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有些好奇地问:“小龟子给你的啥子条件,能让你这么卖力?”
董秋玲犹豫了好一会儿,说到:“永久生活入籍,还有很大一笔钱!”
陈安上辈子听闻这方面的事情不少,那些站在顶层的人物,不都是一有机会或是捞到钱了就往国外跑吗?
何况是现在这年头,多少人认为国外就是自由的天堂,充满无穷的诱惑。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池源海才卷入这个事情嘞!”
陈安对这种事情实在没兴趣,他没达到过那种层次,也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只是觉得那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不予评论,也不想说什么汉奸之类的话,各有各的选择。
他更关心的,是如何解决自己眼下的困局。
所以,他接着追问:“池源海又是啷个掺和进来的!据我所知,他不过是一個从广东偷去港城换了身份的逃犯。”
“这你也晓得?”
董秋玲显得有些惊讶,不明白陈安怎么会连池源海的老底都能知道。
陈安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董秋玲,等着她的答案。
“这就不得不说到西王的第二个义子李定国,张献忠死后,他和孙可望联明抗清,曾一度使得清廷放弃西南七省,但后来遭孙可望嫉妒,退入广西,再屯云南,后来密迎永历帝入滇,被封为晋王。
后来孙可望降清,西南防务机密尽失,遭清军大举进攻,李定国转战不利,退入缅甸。
池源海是港城道上的人,跟龟子那边有密切接触,他也知道这事情,在缅甸寻找李定国的信物,只是他野心大,想撇开龟子自己单独寻宝,所以找上了我,打着投资帮我开办公司的名,想拉拢我,从我手里得到铜牛,也笼络了些人,四下收麻钱,他不能在锦城久留,收麻钱的事儿就交给我打理。
也就在他回港城的时候,他手底下有人在勐腊得到铜虎,勐腊,就是李定国病逝的地方,那铜虎也转交到了我手里……”
说到池源海,董秋玲努力地昂着头看着陈安:“苏同远去你家取铜牛,还有丁武,都是池源海安排的,我只是想趁这机会,想先一步将铜牛上的图案给拓印下来,所以动了点小心思,就即使没有我,池源海也会让人这么干的,我真不是要害你!”
“伱明明可以直接来找我要……”
陈安俯瞰着她:“没必要耍那么多手段!”
“我不想东西那么容易落入池源海手里,一旦东西到了他手里,我就没有什么价值了,所以,我一直在拖延,但他还是没了耐性……”
“那场桑塔纳跟人力三轮相撞,池源海被人趁乱捅了刀子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是我安排的。他得了铜虎,还知道铜牛在你手里边,我就没用了,想拉上孟奎松把我撇开,我只能安排人先动了手。”
陈安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能安排人当街杀人了,还是我们认识的董知青?”
甄应全点头道:“是不简单!”
宏山也笑了笑:“我现在有些赞同池源海当时说她的话咯,最毒妇人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陈安接着问道:“那孟奎松那个偷尸贼头头又是啷个回事,池源海和他在鹤鸣茶社碰头,你横插进去,看上去你们应该认识。”
“比认识池源海早,他也是龟子安排寻找宝藏线索的人,我在蜀地,他在秦地,张献忠本是秦地的人,在蜀地建的都,两边都是可能找到宝藏线索的地方,而且,他干的是偷尸贼,收的是麻钱,也有很大可能从民间或是墓葬中,接触到这些东西。
我其实就是给他打下手的,在锦城这边帮忙收麻钱的,就是他的手底下的人!
池源海找他,就是为了一起合谋宝藏的事儿,一个有钱,一个有人手……”
董秋玲苦笑一声:“他们两个要是联手,我就什么指望都没了,所以,池源海必须死!”
“所以,你被池源海抽的那一耳屎,也是活该!”
陈安言语中满是戏谑。
他对眼前这女人,早已经再无半点昔日情分,有的只是越来越深的陌生,还有那种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惊的难缠。
他又多问了一句:“小龟子除了你、池源海,还有孟奎松,还有没有别的人手?”
“不知道,至少目前,我没接触到其他人手,也没听闻过,或许龟子他们还有自己的人手,这可能性很大!”
“铜鼓、铜牛、铜虎都出现了,最后一个铜龙嘞,找到没有?”
“就在孟奎松手里,他前年已经在收到,我到过她西安的家里,看他的那些藏品时,无意中瞥见一眼……”
“最后一个问题,孟奎松晓不晓得铜牛在我手里边?”
整个事情,他大概已经捋得差不多了,这最后一个问题,也是陈安最关心的。
董秋玲听到这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支吾着不肯说话。
她知道,这等同于陈安在问:你有没有告诉孟奎松,铜牛在我手里?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又一次给陈安一家子添加了很多不可预测的危险。
陈安却在这时候笑了起来:“那么犹豫……你不用说我也晓得了。”
“陈安,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是池源海告诉孟奎松嘞,真不是我说的。再说了,就即使你手里没有铜牛,他们也会找上你!”董秋玲忙着解释。
陈安微微皱了下眉头:“为啥子?”
“因为带着铜鼓的人,就被豹子咬死在你们那边的山里,最先接触到尸体的,就是你和宏山两家,换句话说,铜鼓也是最有可能落到你们手里的,因为长毛狼狗不晓得苏同远是啷个弄到手的,所以,他才成了第一个被人追杀的。接下来要找的,本就是你跟宏山。
原本已经在孟奎松的计划当中了,只是没想到,找苏同远的事儿,闹得挺大,就暂时缓下来。
后来你们卖崹参,他晓得你们身上有不少钱,还有好东西,他也想要,所以有了车祸,那时候,他就晓得你们三个了,事情也挺大,被他用钱摆平,也知道你们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会对他罢手。
后来,雷选运莫名其妙地死了,他猜是你们干嘞……
你们是撵山嘞,也听说过你们被绑到桦树梁,逃出来以后的事迹,他多少有些怕,没得把握能将你们拿下,所以,一直压着没动……他也有想独吞宝藏的想法,肯定会找你们嘞。”
怀疑铜鼓到了自己和宏山家手里,陈安并不觉得有多惊讶,毕竟,正如董秋玲所说,两家人是最先发现那尸体的。
只是后面那些话,不只是陈安心里发凉,就连宏山和甄应全也都心惊不已。
自以为隐秘的事情,还是都在孟奎松的盘算之中。
“反正已经结下死仇了,他狗日嘞不来找我们,我们也会去找他……”
宏山脸上多了些狠意,随后又偏头看向甄应全:“甄叔,牵连到你了!”
“说的啥子批话?”
甄应全白了宏山一眼:“没听出来蛮?是他狗日嘞算计我们弄出车祸以后,才晓得是你们两个。
换句话说,我跟他结下的仇,是他自找嘞,扯啥子牵不牵连嘛。
话又说回来,在山上看到那样的铜鼓,换作是我,我也会捡回,狗娃子那个时候,也不晓得会跟啥子希望宝藏有关系嘛,本身就是孟奎松这狗日嘞有问题。
啥子人不好勾结,跟小龟子勾结……那就不是得小事,你看看当年,出川的士兵,死了多少,整个蜀地,大半靠女人撑着了,那是骨子里边的仇。
别说他孟奎松,小龟子来了,一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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