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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府中应该是有奴仆走动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安平郡主给赶走了,所以这四周竟没有一个人。这倒给了江绾便利,她方才还惴惴不安,担心该如何避开耳目,若被撞见了,该给什么由头的好。
宁修平似乎已经摇摇欲坠,失了判断,他本来是要往门口走的,但是渐渐走向了那草木间。
直到不久后,他便晕倒在了假山后面。
他晕倒的前,还没忘把自己整个人都隐匿在假山里面。
这假山里别有洞天,有一个专门镂空挖出来的、可供人短暂休息的地方,里面别有雅致的搬来了木头桌椅,一眼瞧去颇有些意境。
这个地方看着有些隐蔽,但是江绾知道,这里并不安全。
因为庭院左右不过三寸之地,只要粗略一看,任谁都会想到这,安平郡主随时都能找到他。
江绾咬着牙走进了假山的山洞里,从上到下的打量山洞里的宁修平。
宁修平今日穿着一身古香缎的玄衣,衣服面料好,但没有任何花纹点缀,紧紧地裹着他精壮的身子与劲瘦的腰。
他臂长腿长,晕倒时眉头蹙的很近,昏迷之中也都是很紧绷的模样,一张如玉的脸上泛着潮红。
头上的墨玉冠微微散开,发丝落下来两缕,倒在地上时分明是有些狼狈的模样,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勾人的样子。
江绾想了片刻后,将宁修平的外袍用簪子划破,扯下来一条布条,然后拿着出了假山,走到了附近的一处厢房,夹在门缝处,又依稀踩了一些泥印子往前几个厢房,希望能一以此来迷惑安平郡主,拖延时间。
她复而又回到假山里。
宁修平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如玉般的面庞浮着潮红,无意识的发着颤,这样强大的人,露出来被药物侵蚀时脆弱的一面,当真是让人……
江绾想起了上辈子宁修平对她刑审的事情,不由得升起了两分恶劣的报复心思,她抬起足尖,学着宁修平对她行刑的模样,对着宁修平大腿根上方不轻不重的踩了一脚。
宁修平在昏迷中闷哼一声,全靠本能一抬手,握着江绾将她扯下来。
江绾整个人扑倒在了宁修平面前的地上,把她摔了个好歹,手臂也被摩擦的生痛,江绾想惊呼一声,却又赶紧捂住自己不发出声来,下一瞬,宁修平骤然睁开了眼。
他那一双清澈锐利的眼,划破黑暗般定在了江绾的脸,恍若他并未中药,神志清醒一般,江绾心中直跳,该不会这药效并不能放倒宁修平。
而宁修平眼里却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一张凝着慌乱不安的脸,澄澈的眼底里摇晃着泪,粉嫩的鼻尖泛着红,柔软的脖颈向后昂着,看到他睁眼的时候,那女子惊了一瞬,脸上的泪便掉了下来。
宁修平的脑海中便闪过了一句诗: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腰很细,想抱一抱,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而下一秒,那女子惊慌失措的挣扎了起来,似乎是想爬起来,宁修平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宁修平仿佛陷入了一场温柔乡,他能看到怀里抱着一个人,却记不起来这是谁,只能看见那张脸在他面前哭。
哭的他心头火起,一股少见的躁意直顶太阳穴,一股酥麻之意直直的传到头顶。
对宁修平的恐惧让江绾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都不用演。
玄色的衣袍压着纱织的糯裙,粉色的簪花从发鬓间脱落下来,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外头的夜风轻轻地吹,蝉鸣蛙叫,飞鸟掠过高空,明月高悬苍穹。
夜还长,一曲意乱情迷的歌舞才刚刚开始。
江绾初初时还是怕的,到最后是真的失了神,连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了。
恶狼摁住娇鹿的脖颈,狠狠地饱餐了一顿。
这一场梦很美,狂风暴雨晚来急,假山无人水波漾。
宁修平从未做过这样的梦。
他想要哄她别哭,却又渐渐醒来,那女子的脸渐渐清晰,是含着泪的一张芙蓉面,如云的鬓发垂散在腰侧,眉目旖旎映丽,熟悉万分。
正是当朝宰相方怀瑾的正妻。
他玷污了一位已婚妇人——当朝丞相方怀瑾的夫人!
宁修平的脑子中像是古琴的宫弦被人挑了一下,“嗡”的一声响了起来,震的宁修平浑身僵硬。
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席卷他的全身,他本该松开,但他的手却攥得更紧。
而在下一瞬,假山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躁的女音:“宁修平!你去哪儿了?”
安平郡主的声音在花园中炸响,惊起一片虫鸣。
坐在宁修平怀中、脸色潮红双目昏昏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江绾骤然惊醒过来。
她惊醒时,便瞧见自己衣衫不整,腰身更是被一只滚热的大手掐着。
她一抬眸,便对上了宁修平如冰海般深幽冷冽的眼。
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江绾开始发颤。
月色之下,美人牛乳般的肌肤闪着泠泠的光,一双桃花眼多情潋滟,但却满目惊慌。
外面的安平一喊,她便慌的直动,宁修平怕她出声引来人,便抬手摁住她的下半张脸,将人摁在石壁上,在她闷哼的瞬间,贴在她耳边道:“今日之事,丞相夫人也不想被旁人瞧见吧?“
宁修平目力好,能在昏暗中清楚地看见她的每一根睫毛,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她自然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江绾本能的顺从他的话,整个人都沉默下来,安静地闭着嘴,一点动静都不敢出,如同一个破布娃娃。
倒显她眉眼中的光泽,叫宁修平有一瞬间的晃神。
但下一瞬,宁修平重重的咬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蔓延出来的时候,他的脑中迅速分析了一遍眼下的情况。
他当时在大堂内便觉得不对劲,从大堂出来之后头晕目眩,内力尽失,完全失去了躲进假山之后的记忆,只隐隐记得那一场梦,但再往前推,便是安平亲手为他斟的那杯酒。
安平对他是什么想法,他是清楚的,只是他对安平没什么兴趣,或者说,他对女人都没什么兴趣,远不如他的功绩和案子让他关心。
他今日能过来,也是因为定北侯世子亲自下帖,官场上的走动不可避免,他跟定北侯世子有些公务往来,所以他才没有拒绝定北侯世子的邀约。
当时宴会人来人往,安平为他斟酒并不合礼仪,但是安平戳在他桌前不肯走,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又闹上来。
旁边的定北侯夫人脸色也不好看,扯着笑,眼里尽是希望宁修平能全一下体面,宁修平便接了,饮过之后他便放置在一旁,没有再看过。
因为那壶酒被斟出来两杯,其中一杯安平郡主自己也喝了,说到底,那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世家教养的贵女,左右翻不出大的风浪,便没多怀疑,现下想来,便是那时候着了道。
至于这位丞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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