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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天空越发光亮,不知何时,天边突然出现了一片紫色的云,好似一条狭长的彩带,飘向这里,落在了山头。“紫气东来!”老人眼睛瞪的老大。
“好兆头,天眷之人!”
无论是什么地方,什么时代,紫气东来都是上等的吉兆,像王慎这般能引来紫气的人被誉为天眷之人。
山上,王慎已然顺利的冲开了绛宫窍。
通往参玄境的门已然被他推开,他已经迈步而入。
修行界有一句话,一入参玄天地宽,
天地有多宽王慎不清楚,但是他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周身天地之间漂浮的炁。
他可以用自身的炁和天地之间炁沟通,交流,可以将自身的炁融入四周,然后操纵它们。
之前的修行是不断的强化自我这一方小天地,从参玄之后便打破了自身小天地和身外大天地的隔阂,小天地与大天地交融。
前面的路还很漫长,却已经是另外的一番天地。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王慎看着满山的雾气,抬手一推,出掌并不快,却给人一种分外厚重之感,仿佛那不是一掌而是一座山。
此掌一出,他身前的雾气便被齐齐的推开,露出了眼前的树木,接着便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前面的树木不断的断掉,硬生生的掰断,石头碎掉,一直向前,直到了十丈之外才慢慢的消减。
他扭头望向老人藏身的山洞,身形忽的一闪已然消失不见了,雾气之中出现了一个洞,而后四周的雾气有涌来,将那洞填满。
雾气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王慎,他散发出去的炁就是他的眼,反馈回来四周的一切。
山洞之中,望向山上的沈惊圣眼睛微微一米,他看到了一个人,下一刻,那个人就来到了身前。
“成了?”
“成了。”王慎点点头。
“好,好,非常好!”沈惊圣大笑着道。
“大喜事,得喝酒,喝好酒。”
“凉州有什么好酒,我去取。”王慎道,今日的确是该喝点。
“凉州最好的酒在宁王府,那里有一坛子桃花酿。”
“呵,你倒是对桃花酿念念不忘啊?”王慎听后道。
“念念不忘才有回响。”沈惊鸿道。
“行,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取桃花酿。”王慎道。
“哎,我就是随口说说,宁王府可是有三品参玄境的高手坐镇,伱这才入参玄的门,我看那人的修为起码入参玄五年以上。”沈惊圣急忙拦住了王慎。
“五年?”王慎低声重复了一遍,带着几分质疑。
当初他也是刚刚入了四品江河无漏境,但是在对付那入了四品不知道多少年的修士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太过费力的样子。
看着王慎跃跃欲试的眼神,沈惊圣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己这个弟子好好的上一课。
“你现在只是刚刚入了参玄,参玄修为高低重要大的实在对天地之间玄机妙理的感悟。
在于你悟的有多深,有多广,你刚刚参玄,悟到了什么呀?”
“嗯,山。”王慎想了想说了一个字。
“山?”
“对,山。”
过去的好长一顿时间里,他每日都参悟那刻在山神洞之中的那一个“山”字。
看字,观山,写字,参悟。
晴天,夜晚,大雨中,风雪里,一年四季几乎每天都在做。
他已经悟出了几分“山”意,将它融入到了自己的掌法之中。
“来,你且施展出来我看看。”沈惊圣道。
“现在,这里?”
“对。”沈惊圣点点头。
王慎想了想,抬手出掌,这一掌一般的修行之人在旁边看来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掌,但是在沈惊圣看来则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他感觉到了一股厚重之意已经从这掌中散发出来,隐隐压给他一种窒息的感觉,就仿佛这不是一直手掌,而是飞来了一座山。
“好了,可以了!”沈惊圣果断的喊停。
这才开人窍,始入参玄,怎么就悟出来这么高深的意境呢?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在入三品之前就已经对天地之间的玄机妙理有了一定的参悟。到了三品之后,这份感悟厚积薄发,一下子显现了出来。
“妖孽,妖孽啊!”他心中默默道。
“那宁王府?”
“不要去了,皇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沈惊圣摆摆手。
一坛子酒,他也不过是有些高兴地过了头,随口一提罢了,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弟子冒着大风险去取一坛子酒。
再怎么说那也是王府,还是宁王府,号称武备崔最充沛的宁王府。
“好,我听师父的。”王慎点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师徒二人出现在了附近的县城之中一处最好的酒楼之上。
他们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以大鱼大肉为主。
沈惊圣一手拿着一只鸡腿,另外一只手握着一快羊排,一通猛吃,满嘴是油腻,毫无形象可言。
“师父,你这重伤初愈,还没完全恢复呢,这么大吃大喝受得了吗?”
“受得了,没问题。”沈惊圣摆摆手,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哪像是活不了多久的样子,怎么看着比我都能吃啊?”王慎心道。
“嘶,我不会被骗了吧?”
“师父,您接下来准备去哪啊?”
“回山。”沈惊圣道。
“回山,哪座山啊?”
“当然是会宗门那座山了,哦对了,我还一直没跟你说我是那个门派的,为师乃是天和宗。”
“天和宗,没听说过。”王慎摇了摇头。
“你听说过什么,也就是金顶寺、无为观、稷下学宫这些方外修行圣地。”
“嗯。”王慎点点头,他的确就知道这么点。
“咱们天和宗虽然不如那几处修行之地那么出名,但是也是天下有数的名门,每年都有不少的人哭着求着想尽办法加入我们天和宗,简直是让人不胜其烦。”
“我怎么听着像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王慎笑道。
“去了你就知道。”
驾,驾,他们正吃着发,听到急促马蹄声,然后看到有两个兵士急匆匆的进了城,直奔县衙的方向而去。
“这么急,莫要再起兵锋。”沈惊圣望着那远去的兵士。
“兵锋?”
“凉州和西域相邻,西域多是苦寒之地,这凉州却一片肥沃的土壤,西域垂涎久矣。”
“您老关心的还不少。”
“你没见过战争,两国之间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不知道要死多少送人。
满地的尸体,一眼望不到头,到处是血,四处是的断臂残肢,唉!”说到这里,沈惊圣狠狠地咬了一口羊排。
“这没准是在通缉您呢?”
“嗯?!”沈惊圣闻言微微一怔。
酒足饭饱,出城的时候,沈惊圣特意在城门处停留了一会,看着贴在城墙上的通缉令。
“又变了!”王慎看着那一张关于沈惊圣的通缉令。上面的悬赏金额改成了五千两。
“还看?再不走就被人认出来。”王慎轻声道。
“怕什么,两个三品参玄境还怕被通缉吗?何况这画的不像啊,我哪有这么丑!”
他们两个人离开了县城,然后赶往天和宗所在的垂山。垂山地处凉州和司州的交界处,绵延数百里,山势起伏如龙。
王慎跟着沈惊圣入了山中。
“咱们天和宗开宗立派有一千年多年了,风风雨雨能到现在,不容易。”沈惊圣一边走一边给王慎讲解着天合宗的一些历史。
“本门有什么厉害的功法吗?”
“有啊,我修的万丈红尘就是。”沈惊圣道。
“那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本门还有另外一门绝学,名为“天和”,也是本门名号的由来,取上和天意,修到高深处甚至可以一窥天机。”
“嗯,这功法听着有点意思。”
“想学?”沈惊圣停住脚步望着王慎。
“嗯。”王慎点点头。
“可以,这门功法只有本派的掌门可以修行,你要是想学就做天和宗的掌门吧。”
“那还是算了。”王慎急忙摆摆手。
他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做一个门派的掌门,肯定是一个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更何况若是成为天和宗的掌门,估计十有八九就成了名人,他也不喜欢出名,不喜欢被人盯着。
“天和宗就在那座山上了。”沈惊鸿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只见那座山上有云雾缭绕,仿若仙境。
“看着地方挺好!”
“喜欢的话就留在这里。”
“算了。”王慎摇了摇头,他还是更喜欢呆在青河边上。
走着走着,一条青石阶出现在眼前,蜿蜒的通向高山之上。师徒二人拾级而上,山中寂静,偶尔能够听到鸟语。
走了一段路程,王慎环视四周,随口说了一句。
“师父,咱们天和宗的这警惕知心需要提高,上山的路就没个人看守吗?”
“以前是有的,兴许是去吃饭了吧?”
“什么吃饭,那就不会轮岗吗?”王慎道。
嗯,王慎忽然停住脚步,使劲的嗅着。
“怎么了,闻什么呢?”
“酒的味道。”
“酒?”沈惊圣听后仔细的嗅了嗅,还真是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酒香。
“那个臭小子在偷喝酒?”他立即喊了一声。
两个人循着酒气找去,在林子中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一旁摔碎的酒壶,酒气正是从里面洒出来的。
年轻人身下一摊血,脖颈之上一道血痕,已经没了气息,看样子死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小林!”老人一步到了身前。
“不好!”他抬头望向山上。
“快走!”
沈惊圣的脚步快了许多,王慎紧跟在后面。
一路向上,路上又接连发现了两个倒在地上的天和宗的弟子,同样都是脖颈之上一道伤痕。
这是有人闯上了天和宗。
疾行在前的沈惊圣脸色铁青,须发怒张。
跟在到后面的王慎同样的神情凝重,这是第一次进师门,没想到居然碰到这样的事情。
到了靠近山顶的位置,王慎看到了依山而建到亭台楼阁,在云雾缭绕之中,就似仙家胜景,只是今天这里却多了一分死气。
在天和宗大殿前的空地上,王慎看到几十俱尸体,这些都是天和宗的弟子,每个人的死法都一样,都是脖子位置中剑,眼睛瞪的很大,死不瞑目。
“师父,咱们得小心了。”王慎抬头望着寂静的天和宗。
咣的一声,大殿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十分的尖锐,震的王慎耳朵嗡嗡直响。
大殿后面还有人!?
“赶快去看看。”沈惊圣急忙道。
“师父,别急着冲过去,您伤害没好呢!”
沈惊圣听后深吸了口气,沉默片刻。
“我在明,你在暗,见事不好立即跑,不要管我。”
“您别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惊圣身形一晃朝着大殿之后而去,王慎叹了口气,绕到了一边的山上,身形一晃就出去百丈。
王慎来到了一旁山岩之上,只见大殿后一栋阁楼前两帮人对立。
有两个人戴着面具,一个人手持一把剑,身穿紫袍。一个人身材高大,双手拿着一对金锣,那对金锣脸盆一般大小。
另外一帮人自然是天和宗仅剩的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挡在前面的是一个看着四十多虽的中年男子,身上两处剑伤,嘴角还有鲜血。
“天和宗,取上和天意,我们即是天意,刘掌门为何执迷不悟?”戴着面具的紫衣人道。
“天和宗创立千年有余,岂能沦为他人的走狗!”那刘掌门厉声道。
“何为走狗,此乃顺应天意,你也说了,天和宗传承千年,殊为不易,这传承若是断在你的手里,那你就天和宗的罪人。”
“废话少说,动手吧!”刘掌门冷冷道。
“执迷不悟!”那紫衣人抬手出剑,剑若雷霆。
刘掌门挡住了那一剑,他身后的几个弟子身上却同时出现了一道剑伤,鲜血涌出。
“等等,我,我愿意臣服于你们!”
刘掌门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说话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把断剑,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周刚,你说什么呢?!”旁边的弟子对他怒目相向。
“我说的是心里话,师父,人家的说得对,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这么做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天和宗从此消失,我们都得跟着死,有什么意义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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