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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用的武器和红缨枪类似,长差不多有三米,比陌刀长一些。一寸长一寸强,但是在这里,这句话明显有失偏颇,陌刀手个顶个的力气大,用陌刀将对方的长枪荡开以后,便前挺一步,这时候陌刀的优势就更大了,往往两三个回合,对方的长枪要么离手要么折断。
身上的轻甲在面对陌刀的劈砍时仅仅只是起到了一瞬的防御作用,随后便被陌刀撕开。
不过大明的军卒也不是吃素的,面对陌刀的时候轻甲没有什么用处,但是面对红缨枪的捅刺,轻甲就有一定的防御作用了。
一个天兵抓住机会朝着对方胸口刺去,谁知道却被轻甲阻塞,这一瞬间的失神便被对方抓住机会,一枪通过来,幸亏天兵平日训练的多,险之又险的躲了一下,饶是如此,长枪依旧刺在了这个天兵肩头。
天兵吃痛,咬牙变换进攻路数,朝着对方没有被甲胄包裹的地方刺去。
不过受了伤的他在这战场上也活不了太长时间,战斗之中也不能够后退,只能够往前,杀到敌人逃散以后他说不定能够活下去。
不过因为肩膀受伤,他的进攻和防御都变得迟缓,漏洞百出,很快就被一杆枪刺中胸口倒在地上死亡。
临死之前他脑海里想的还是来到地府的话还有没有那么好吃的天兵餐。
最后一眼他看到陌刀队已经宛如一把尖刀插入对方的阵型之中。
这种出现在唐朝的兵器在大明末重新绽放出了它的光彩,陌刀手宛如入无人之境,朝着对方的阵型深入,将对方的防御撕开了一口子,让他们的阵型变得凌乱。
“跟我杀!”
东线,任宏利和赵世通率领的队伍朝着混乱的战场冲过去。
杜文焕听到了后侧传来的喊杀之声,早就准备好应对的东线军队拿着各自的武器紧张的盯着远处冲来的敌人。
他们有些是杜文焕的族人,家丁,有些则是各地调集而来的相似的兵卒,有的则是募集而来的乡勇,对比西线的精锐,这些人显得有些散乱。
而他们要面对的则是经历了个把月训练斗志昂扬的民兵,还有穿着重甲任宏利带着的上百天兵。
任宏利周身依旧带着天兵,战前负责为他戴甲,战时策应左后右后侧,要知道重甲兵最害怕的便是被打倒,然后被群殴砍死,又或者是有类似于宋斧的器具,专攻重甲小腿后侧,割断经络以后倒在地上。
眼下有人帮助他策应,任宏利一身重甲在这些没有火器没有钝器没有甲胄的三无明军面前,几乎可以用虎入羊群来形容——事实也正是如此。
任宏利人还未到,压迫感已然先到,他位于东线民兵和天兵之中,放在陌刀队里面他的个头也依旧显眼,更何况现在是在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八的民兵队伍之中。
鹤立鸡群的任宏利让迎接他的东线敌人握着兵器的手都有些颤抖,还是那句话他们都是拿钱办事儿,玩什么命呢。
但眼下这种情况似乎不玩命也不行。
随着总兵一声令下,他们也被迫前冲,平铺开来的战线上双方迅速接触。
和西线不同,东线的刘振华部在武器方面占据了巨大的优势,因为对方很少有制式的长枪,大部分刀,那种廉价的仅仅只能够用来杀人不能够破甲的普通官刀。
在钢筋枪面前,这些刀不仅仅短,而且脆弱。
双方在兵器交汇的一瞬间,这些兵卒就变了脸色,要么刀直接被砍断,要么就是被钢筋枪直接在身体上捅出来一个大洞,他们碰都碰不到对方。
双方交错而过,砍杀在一起。
任宏利挺着陌刀几乎是串羊肉串一般大踏步前行,若不是一身装备拖累了他的行进速度,眼下他早就已经深入敌军阵中。
后侧策应的天兵们只要捡任宏利的漏就可以--因为任宏利刀法大开大合,基本上都是左右横扫,再加上对方的武器根本伤害不到他,任宏利更加肆无忌惮,只攻击不防守,简直就是一个半径两米五的割草机器,所过之处敌人皆是宛如草叶横断,也不管是否伤及要害,被其陌刀触碰到的敌人,基本上都会被划开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因此他所过去的地方有很多漏下来哀嚎的敌人。
天兵们只需要过去补一枪就行。
明兵们斗志不足,而民兵们志气高昂。
杜文焕骑着马坐镇军中,已经看到了那些大杀四方的兵卒,战斗几乎是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些贼寇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那些兵卒手中的武器是什么,即便是在这里也能够看到那闪烁的寒芒。
眼看着明军就要溃败,两侧传来喊杀声,是甘泉子长之援军到了。
南北之军。
眼下,双方的兵卒数量几乎相当,明军的士气稍微高昂了一些,杜文焕松了一口气,援军到来能够让他们的志气高昂,而敌人若是见到两侧被人杀入,估计会惊慌失措一阵,他们就可以借机反扑。
想到这里,杜文焕传令全军反扑挺进,配合来援之军将对方吃下。
杜文焕目光环视四周,本该出现的对方自乱阵脚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当周围援军出现,己方挺进以后,对方竟然传来了更加高昂的喊杀声--当然高昂,对方人越多,民兵越兴奋,人=人头=天兵=一辈子白粥榨菜鸡蛋皮蛋瘦肉青菜粥≈黄金万两,绝对不是虚言,眼下这种物价,这些天兵餐的价值只会不断的提升。
援军卷入战场,颓败的气势竟然弥漫开来。
杜文焕愕然,他双目圆睁,看着他带兵打仗几十年从未见到过的反常事件,“这是为何?”
世间竟然有这样悍不畏死,有这样斗志高昂的队伍。
他们哪里来的斗志,灶王许以重利?
可是那灶王哪里来的那么多‘重利’?
杜文焕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他似乎想起了这段时间听到的灶王传说。
凡是灶王治下,有功劳者皆能成天兵,天兵者,食天禄,一日三餐,白粥榨菜茶叶蛋和皮蛋瘦肉青菜粥。
‘宁当天兵,不当皇帝。’
‘拼一时之命,享一辈之福。’
这些曾经的所闻还有眼下战场的纷杂让这位总兵耳朵里面不断地传来嗡鸣之声,让他有些看不清楚战场的局势。
甚至不知晓该如何去指挥,被杜文焕给予厚望的西线精锐不是对方一合之敌,东线就更不用多说,南北的援军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效果,反而让敌方的军队斗志变得更加高昂。
“总兵,逃吧,我们败了!”
直到艾穆的声音在杜文焕耳边响起,杜文焕方才如梦初醒,兵败如山倒,周围的明军已经慌乱起来。
西线的敌人已经突破到近前,那些手持巨大长刀的兵卒狰狞的撕碎他们的防线。
东线上的敌人亦是如此,那身披重甲的高大身影一样拿着长刀挥舞,所过之处兵卒皆是亡命奔逃。
差距太大了。
这些明军本就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省内军卒家丁,而他们面对的是‘大刀已经饥渴难耐’的天兵和民兵。
“撤”
杜文焕嘴唇哆嗦颤颤巍巍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令兵将消息传出去,明军宛如泄洪一般,他们早就不想打了,他们就没想打,寻常剿匪哪有这样的。
都是他们像模像样的追击一阵子,等到对方逃离上级管辖的区域以后,他们就会被调回来,这就算是打完了,得胜了。
眼下却要拼命,那些人看见他们如同杀父仇人一般,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一些人甚至被枪捅到了还要挥舞手中武器拉着他们下水。
这简直就不是战场,这是地狱。
“我们投降,投降。”
一些明军直接跪倒在地上,丢盔弃甲,投降是常有的事情,在明末,农民军军队里面就有很多或是投降,或是兵变的明军,这些明军也是农民军的中坚力量。
他们惊恐的盯着那些挥落的刀,在他们眼前却停下来。
这些兵卒愣了一下,“不杀我们”
“别傻了,我们不杀投降的。”
“现在拿着武器跟着我们走,就算是灶王的兵了。”
那人说道。
闻言,逃兵们低头看着地上的武器,明军已经溃败了,跟着灶王或许能活。
能活就好,他们想不了太长远的事情。
他们拿起地上的武器,跟着灶王的兵,宛如洪流一般席卷。
明军仓皇南逃北逃,剩下的要么投降,要么被杀——他们太犹豫了,跑得慢,又不投降,自然被求功心切的兵卒杀死。
“灶王军大胜。”
“明军大败,伤者逃者降者不计其数,总兵杜文焕带着艾穆和残兵逃窜。”
坐镇延安的杨鹤听到这个消息,悬着的心终于起飞了,他双目无神望着东北,那是京师的方向,他有何颜面面对圣上,圣上若是得知,该如何裁制他,杨鹤一口老血吐出来,直接昏死过去。
众人皆是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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