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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历崇祯15年春的正月十八,望城县的校场上喊杀震天。三百兵士、五百民团,在按照着陈安之的练战之法,在孜孜不倦地训练着。
这,就是整个望城县能够拿出的最多兵力。
其中,三百兵士里,有一百二十人是望城的商吏,剩下的一百八十人是望城的县兵。
至于那五百民团,有一半是田家庄鱼目混珠的庄卫,还有一半是齐不礼亲自下村下镇寻来的彪悍村卫、镇卫。
原本,对于县衙放出攻打北谷覃家镇的消息,望城的县民,很多人是不解的。
但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通过田不安和齐不礼的舆论发酵,民心慢慢倒向了县衙这边。
毕竟,齐不礼可是曾经的望城三子之一,又做了那么多年的望城县尉,他的话很有导向舆论的能力。
......
“我觉得,就凭这些人,还是有些以卵击石!”
在那个陈安之曾经药翻了田欣欣的春风楼里,一脸疲相,在猛吃着大包子的陈庆之,给了陈安之这么一个结论。
“何以见得?”
也是吃着大包子的陈安之,笑着问道。
白毛仔自那一次偏院比斗之后,和他不再是个冷人。
甚至有时候,还可以问候一下他娘亲,还不带生气的那种。
“我曾夜探北谷镇覃家村,差点被发现了!”
陈庆之又用力的把一个包子完整地塞入了口中,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身为剑人,警觉性,那是常人不可比。
结果差点阴沟里翻船,他觉得有些丢脸。
所以,他才是罕见的一大早就请陈安之来春风楼里吃早茶,意图得到点安慰。
不然,那李青瞾惊为天食的酸菜和白粥,可就没有了。
因为夜探北谷,就是李青瞾拜托他做的。
......
“咳咳咳...”
陈安之被陈庆之的话呛到了。
要知道,他陈庆之可是大魏朝公认的天人之下青年第一剑,一个小小的刺探,竟然失手了?
“我来捋捋!”
陈安之喝了口茶,摆了摆手,缓了呛意,制止陈庆之的再言。
许久,他终于说话了。
“你是不是自觉天人之下第一剑,随便一个闪身,就能让人寻不着,然后可以随随便便地走进北谷?”
“我没有!”
“那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剑比别人的快,然后去击杀暗哨也不会打草惊蛇?”
“我没有!”
“你...”
“没有!”
陈安之整整三十次的假设问话,陈庆之都是肯定的回答,并予以否认。
但是陈安之看着他的眼神,再听着他越来越弱的回应,他知道,他假设的三十种可能里,这家伙全至少干了一大半。
“对不起!”
大魏崇祯历十五年的深春里,将来的白袍剑神陈庆之对那个以后世间仰望的男人,第一次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
“什么,去春耕?”
一大早,田不安就被陈安之突然的翻转,呛得鼻涕差点都喷了出来。
之前不是说好的炼军剿匪,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让这些喊打喊杀的军士下田耕种了?
他被这陈安之的肆意妄为,吓得地扯断了几根胡须。
“我还没空睡田师太,你也没那么快有曾孙,你激动个鬼?”
陈安之一个玩笑。
“军备之事,你真以为是儿戏?”
田不安看着仍是满脸笑容的陈安之,有些失望。
朝令夕改的如此折腾,果然还是太年轻,远没有能够担当大任的沉稳。
“......”
看着田不安如此的神色,陈安之并没有生气,而是把嘴巴贴到了他的耳朵上,轻言了许久。
“大好!”
从怒到赞,只不过半刻。
看着两人轻微细语,旁人根本不知道田县尊突然爆出的“好”,在哪里。
......
魏崇祯历15年春末,原本说要进剿望城北谷覃家镇的800兵丁,却是在城外干起了农桑。
这一点,看懵了早就收到消息,正在厉马秣兵待战的北谷镇主善员外覃无双。
“他到底什么意思?”
望城县商吏司监察掌司突然出手褫夺了原望城县令苏不至的大权,并请出了归隐大佬田不安暂代望城县令,以及吓跑天南郡商吏司主司来俊臣,还有决意要剿匪罪税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但是,他真的看不懂,突然要剿杀他们的陈安之,竟带着人去春耕是个什么意思。
要知道,那夜有剑客夜探北谷的事,整个北谷镇都知晓了。
“是不是在麻痹我们?”
覃无双手下的智囊提醒到。
“断无可能,据城内的探子回报,他们真的出城下田!”
覃无双直接一言否定。
“要不反攻,坐一坐那一县之主?”
另外一个属下的话,让得覃无双有些意动。
十二年前,他杀了近四百商吏,立了北谷覃家镇。
十二年后,反攻为王,挟民心来换个县令当当,好像也是不无不可。
只是,这事还需得问问那大人。
毕竟没有他,就没有北谷覃家镇。
......
“攻县?
他吃屎了么!”
收到了覃无双的上报,来俊臣瞬间惊愕。
天南作为陪郡,地广人稀,立一个法外小镇,为上面的人养些狗,他是可以罩得住的,可是攻县即如造反。
北谷覃家立镇十二年,一直无人敢动,来俊臣想不到小小一个县官的帽子,竟可以让覃无双犯蠢到如此程度。
“把情报打回去,他敢这样做,那我就带天南夜枭先灭了他。”
交代赵天来两句后,来俊臣又重新打量起了来自望城的情报。
虽然因为宗师之威,他给了脸面,撤出了望城夜枭。
但是,夜枭之下还有黑鸦在潜伏。
他在用力思考着陈安之这个突然间春耕的用意。
毕竟在官治流程上,身为主司的他,一县掌司有所大动作,都要事先报备于他。
那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
“没意思!”
相对于来俊臣的苦恼,望城威莱书院的小三娘就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身为田家庄的少孙女,这背朝黄土面朝天的事,她没做过。
在那新鲜感一过之后,她就觉得累到骨子里了。
只是看着仍然耕耘不缀,乐享其中的陈安之,她咬了咬牙,又继续坚持。
“腰痛了?”
“来我给你揉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听着陈安之的话,初为人妻,万事不懂的田不田满脸羞红。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怎好意思?
然后,随着陈安之的用力一拍,她大声叫了起来: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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